玻璃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看似匆忙的行人,其實有著一份安逸的悠哉,台中人一貫的生活態度。面向窗外,懷特的視線卻不知應該凝聚在何處,他轉頭望向正在吧台忙碌的小義。寬鬆的白色襯衫,配上胸前天藍色的圍裙,很有天空與海洋的感覺;挽起的袖子,為了不使它掉落影響工作,繫著一條吧台人專用的鬆緊圈,專業的模樣,正像是當年在小寢室中教自己如何將繁雜的文件一一整理整齊的專注,想起自己曾經在心中偷偷愛著的這個人,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怎知會在自己逃離台北,打算斷絕一切過去的現在,再度相逢。
親切的女侍送上另一杯咖啡,是卡布奇諾,和一塊裹滿巧克力漿糖的蛋糕。「我們店長等一下就過來,您再稍坐一下。」女侍微笑地說。
懷特回應了聲謝謝,原本想望向小義,不過還是作罷,再度把眼光放向窗外。總還是陌生吧!也怕店中其他員工無謂揣測,心裡作祟。
對於懷特的似乎冷漠,小義其實並不訝異。兩年來,以為已經忘掉的這個人,其實一直盤據在心中,而以前總無法理清,心中那份對這個人的情感,其實早就慢慢成形、慢慢清晰。
在懷特面前坐下,小義點起了煙,想要裝做瀟灑,卻顯做作。
「來台中出差嗎?」小義問。
「不!打算來台中躲個一兩年。」懷特故作輕鬆的回答。
「躲?躲債啊?」
「對!情債…」
「哇!真的假的?情債!哪個男人這麼不懂珍惜?」小義突然想起這樣問有些不禮貌。「呃..應該是男人吧?!」
「哈哈!我這輩子應該不太可能愛上女人了…」
「怎麼回事?」小義關心,但又不太希望聽到太負面的東西。
「沒事啦!是我自己笨!我早就應該知道結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唉!不要談這個了!怎麼?當起老闆啦?這麼有為!」懷特其實不願多談感情的傷害。
「沒有啦!運氣好!跟對人了。…..」兩人閒話家常起來,聊過去,聊現況。
原來懷特退伍以後,在一間旅行社上班,當了兩年領隊,為了尋求更好的發展(和自己的感情問題),來台中一間新開的旅行社當個小主管。
「約個時間吃飯吧?!順便帶你見識一下台中。」小義主動邀約。
「好啊!我還正怕人生地不熟呢。」
站在店門口,小義一直捨不得將視線離開懷特的背影。再見到他,小義心中滿是感觸,想起以前每週三的相聚,想起被一個人關心著的溫馨,想起對方侃侃而談自己的過去,想起最後的忌妒。他想衝上前擁抱這個瘦弱的身影,一個他一直想要好好保護的背影,以前從不敢認真面對的情感,其實再簡單不過,愛。
他確定自己是愛著懷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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