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姚京不於理會她的任性雙手朝向桌子猛烈一拍,雙眼冒著熊熊烈火。
姚育靈仍然不說話,這下子可真正惹惱了姚京的,他從桌上抓了一疊剛印好的資料往姚育靈身上砸。
「爹地,人家頭會痛啦!」姚育靈摸著後腦杓,嘟著小嘴巴抱怨著。
「上層的人都已經下通知下來了,要是我們不把那件案子解決的話,警察不用混了,準備回家吃自己。」
姚育靈不甘不願的看著姚京『給』她看的文件,翻沒幾頁丟到桌上,翹著二郎腿,厭煩的答道「不關我的事」
「姚育靈!要不是我這條老命把妳拉拔長大,你還能待在這個地方嗎?」姚京在姚育靈的耳朵旁不停的砲轟,將內心對姚育靈這個鬼靈精的壓抑全發洩出來。
「呦!想用親情攻勢啊?我可不吃這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忙裡偷閒,呆子才想工作。」姚育靈吐著舌頭,俏皮的回應。
「我養育妳二十多年,現在只不過是要妳說出 KEN昨天晚上去哪,有這麼困難嗎?只不過是要妳幫忙找到當年被我漏掉的那些非法槍械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第一,親情攻勢無效。第二,報告KEN昨天晚上去哪要幹麻?。第三,你的失敗爲什麼我要幫你。」
「在局裡,你只不過是我的部下,我要妳報告什麼、做什麼,那是屬於我的權力。」姚京氣憤的說「在我的字典裡沒有失敗這兩個字,只有破案以及尚未破案」
「你就是三句不離工作,難怪媽媽不顧感恩就拋下你,我也不理你了」姚育靈丟下一句重話,轉身離去。
姚京看著姚育靈的背影,心裡正隱隱抽痛,半瞇半開的眼角滴下一顆眼淚。
手背擦去眼淚,獨自一個人收拾凌亂的資料,空虛與寂寞又再度占據姚京的心。
************************
映柔坐在餐桌前,不安分的看著在廚裡作飯的何偉。忙碌的背影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在剛才,何偉蒼白的臉冒出一堆汗水,雙手扶在沙發上嘴中還喃喃自語的唸著,顫抖的身體東倒西歪,彷彿只要風輕輕一吹人就會被吹到十里外之遠。
「何偉,你怎麼了?不要嚇我......」映柔壓抑緊張的心情,藏在背後的手指結成一團。映柔步伐緩慢且小心的走向何偉,如打鼓般的心跳聲在耳邊迴盪,全身上下嚇出一身汗。
「有...有...一...」何偉的指甲不停的磨著沙發,其其艾艾的唸道,充滿恐慌的雙眼盯著地板,看起來並不像在找東西,反倒像是在迴避映柔的視線。
「何偉...」
映柔走到何偉的眼前,眼眶泛著淚光,而何偉聞到映柔身上的淡淡香味,才慢慢的抬頭迎接映柔的目光。
「不要離開...我好嗎?」何偉沙啞的喉嚨勉強吐出幾個字,眼神充滿無限的茫然與恐懼。
「麵煮好了,快吃吧!」何偉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放在映柔的面前,香氣竄入映柔的鼻子裡,打斷她的思緒。
「恩...」
金黃色的麵條送進嘴裡,香濃的湯汁以及麵條的美味全在嘴裡化開。
「好好吃喔!」映柔驚呼道,又夾了一塊牛肉細細咀嚼肉中的美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是心裡面還是很在意剛才的事。
「你剛才...」
「吃吃看這個。」話還沒說完,何偉迅速夾起碗中的蛋花堵住映柔的嘴「快點吃喔,我煮很多。」
「喔...」
映柔嘴裡咬著蛋花,呆滯的眼神望著坐在對面的何偉。而何偉則是用手撐著腦袋,靜靜地看著映柔吃麵,心裡湧起無比的幸福,
「你不吃嗎?」
「不了...你吃就好」
何偉離開餐桌後,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浴室裡。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孔,額頭爬滿了汗珠。
「再這樣下去的話,她遲早知道的...」
何偉轉開水龍頭,強大的水柱在盆底形成一個漩渦。他低頭看著水面的自己,不快的往事又再度佔滿腦海。
「你殺過人嗎?」
「當...當然有...」
「哈哈!你騙人,你看你自己的手抖的那麼厲害。」
「雖然時間無法原諒罪人,至少至少能夠原諒自己,對吧?何偉」
何偉關上水龍頭,摸索口袋拿出一個精致小盒子,放在手心上端詳,臉上不時洋溢著幸福的笑靨「和妳在一起,總覺得以前做的事都值得...」要是一輩子都能夠待在映柔身邊那該有多好,不管要花多大的代價都願意......
何偉打開盒子,一枚戒子躺在海綿上。S形的銀白色指環,分別開了兩朵含苞待放的花苞,亮麗光芒宛如坐在樹梢上兩隻精靈,正舞動著輕巧的羽翼,可愛又不失美麗。
「妳知道嗎?那篇小說實在是太可怕了,裡面的一言一語既然和我們兩個的過去大同小異,包含...我犯的錯」何偉含情脈脈的看著戒指,自言自語的說著「要是妳在文壇上大放異彩,非但我們的身分曝光,妳也會漸漸想起自己的過去...」
「怎麼會...」隔著門的映柔,聽到何偉的自白感覺十分吃驚「何偉你不是向來都很鼓勵我的嗎...看來你真的派人毀掉我的小說,弄亂家裡讓我暫時忘記那篇小說」
何偉將盒子塞進口袋後,對著鏡子擺出平常的溫柔表情後,才悠哉的走出浴室。開門,映柔就站在面前,讓何偉嚇了一大跳。
「何偉,你還想睡嗎?」映柔微笑的看著何偉,她想試著繼續相信他,卻不知道這種不安的信任能維持多久。
************************
姚育靈離開會議室之後,自己獨自坐在幽暗的走廊角落低聲啜泣「媽咪...你當初怎麼會讓那個固執的老頭拯救你?討人厭的工作狂。」
走廊出現一大堆人影走過姚育靈的面前,是一群剛下班的女警要去廁所盛裝打扮,準備下班後去放鬆身體。姚育靈很不喜歡和其他人打交道,向來只喜歡待在KEN身邊,或許是習慣也或著是對KEN墨鏡下的疤痕感到好奇,反正在局裡只想和他在一起,那怕是一秒也好。
當時的她剛從國外回來,看不懂中文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姚京。
「真糟告,剃址不見了咬去哪離早咬京」
姚育靈拖著笨重的行李,頂著大太陽走在橋上,用不標準的國語自言自語的說著,卻引來路人的譏笑,她只好閉上嘴巴,頭壓的低低的的快速過橋。
正當她快越過橋時,卻撞上一名肥胖的壯漢,姚育靈道歉幾次後想趕快開溜,去路卻被阻擋下來。壯漢色咪咪的雙眼停留在姚育靈姣好的身材上,嘴角還掛著一條唾液。
「美女,一個晚上多少錢啊?」壯漢伸出粗大的手指想藉機偷吃姚育靈的豆腐,而姚育靈一眼就看出壯漢的目的,她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擺脫這個惡意的騷擾,但是路人用看好戲的目光遠遠的觀賞,心裡產生莫名的恐懼釘住雙腳令她害怕的不敢反駁,任由壯漢惡意的騷擾及旁人的側目。
「這樣子對待孤苦無依的觀光客似乎有辱國譽,更何況還是滿腦肥腸的胖子,那可是會大打折扣,那可就糟糕了胖子」一名帥氣的男子拍著壯漢的肩膀,輕蔑的笑著,唯一一個肯挺身而出的路人他就是KEN。
「小子,既然趕敢上前說我不是那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壯漢轉動手指及脖子聲音喀喀作響,一大群好奇的路人全聚在一旁看好戲。
「那恐怕得花上幾百年的時間了。」
「去死吧!」
壯漢一個拳頭猛烈的揮過去,KEN笑著用單手接住,對他來說接這個拳頭就像在接羽球般輕。
「你....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壯漢整個人跪在地上,五官全擠在一塊,正當大伙兒看的一頭霧水之時,KEN突然將腳踢向壯漢的下體。
「我的媽呀!大爺我不敢了不敢了」壯漢另一隻沒被抓住的右手護著下體,哀嚎的求情,周圍升起歡呼的口哨聲及熱絡的掌聲。
KEN放開壯漢的手,笑容滿面的走向姚育靈「你還好嗎?」
KEN扶著姚育靈嚇的滿身是汗的身體,另一手拿著行李「你有要去哪裡嗎?」
姚育靈近距離看著KEN,心臟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像是要撞碎骨頭似的,那雙眼睛如同雨過天晴的盛壯一樣充滿無限的生機,深深的被吸引住。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生也能擁有讓人神魂顛倒的眼神。
「我要早咬京」
從那時候開始,姚育靈和KEN就形影不離,尤其是KEN經常約姚育靈到處遊玩,雖然兩人尚未正式在一起,但在行為上就已經是情侶了,但是看似甜蜜背後隱藏的真相隨著日子逐漸清晰。
「姚育靈,我們兩個相處都一段時間了,妳覺得很快樂嗎?」兩人靠著欄杆,KEN突然問。
「很開心」姚育靈水藍色的眼眸望著KEN的眼睛,甜甜的笑著。這是姚育靈的真心話,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憐惜、疼愛的眼神望著她,總覺得只要看著KEN的眼睛,就彷彿置身於天堂般快樂。
「如果...」KEN欲言又止,別過頭不敢直視姚育靈的眼睛。
姚育靈主動勾住KEN把頭靠在肩頭,撒嬌的問「如果什麼?」
KEN將姚育靈的手跟頭輕輕的推開,腳步往姚育靈的反方向佔了一步。
「我覺得再這樣子隱瞞下去,不僅對妳的傷害越大,連我心中的罪惡感也會逼我跳樓的」KEN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對不起,妳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
映柔恍惚的鋪好棉被後,坐在柔軟的床上,長嘆了一口氣。
「幹麻一大早就唉聲歎氣的,小心長皺紋喔」何偉調侃的說著,臉上掛著笑容。
映柔頭保持不動而眼睛看著何偉。她快被何偉搞瘋了,剛才才在浴室、廚房裡哭哭啼啼又喃喃自語,現在又嘻皮笑臉,到底現在的他是假象還是剛才的他才是幻影?唉!真是厲害的變臉功夫,映柔在心底佩服的五體投地。
「幹麻那種表情,你真的要變成老巫婆你才甘願啊」何偉又笑的更開,ㄧ屁股坐在映柔的旁邊。
「我可是很不喜歡和老巫婆同住一個屋簷下,所以就請妳正眼看我、笑一個」映柔看著何偉開玩笑的模樣,脾氣霎那間衝上腦門將何偉的手跟身體用力推開,改坐在電腦桌前「看你不如看電腦」
「怎麼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怪怪的?」何偉納悶的問
「怎麼了,剛才還不是怪怪的嗎?怎麼現在好好的?」映柔滿臉厭惡的反問「你最近這幾天真的很反常,反常到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你知道嗎?你只會一昧把不愉快的過去壓抑在心中,然後又裝作你的心情很OK,我在你的心中佔有多少份量?」
「我沒有」何偉頭垂的低低,心虛的說道
「我不要聽一百句甜言蜜語,只想聽一句實話」映柔將下樓前拆開的信丟到何偉的面前,心裡壓抑的情緒全爆發出來「如果你還愛我,就告訴我實話」
圽成屏氣凝神的看著映柔丟的紙,表情十分難看「妳什麼時候拿到這張紙的?」
「告訴我實話」
「回答我!」
何偉激動的吼著,映柔嚇的腳直發抖,但是氣憤的心情大過驚嚇,也不甘示弱的大聲回應「你很莫名奇妙,是我先發問的你要先回答」
「回答我!」
「算了,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我看我們乾脆分手算了」映柔氣沖沖的走向門邊。
「妳這個下賤的女人」當映柔經過何偉的身邊時,何偉突然狠狠的賞了她一巴掌。
映柔整個人傻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罵出這麼粗俗的字眼,也是第一次...打了她一巴掌。
「好痛...」映柔含著淚水,嘴角溢出鮮血。撫摸火紅的臉頰,耳邊不斷地嗡嗡作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偉心疼的將映柔抱在懷裡,心裡十分後悔「不要跟我分手好嗎?沒有妳的日子真的很可怕」
「我只是說氣話而已,我以後再也不隨便提分手了」
「我們結婚好嗎?」何偉拿出口袋裡的紅色盒子,輕聲細語的問道
「可是我還沒有這個打算,可以晚點再提好嗎?」映柔ㄧ聽到要結婚,整個人像是摸到刺蝟一樣趕忙跳開。
何偉壓抑急燥的心情默不作聲,『結婚』是他天天都在急的念頭,他很怕萬一哪一天,映柔就像那時候一樣真的離開他身邊。
***********************
回憶起傷心的往事,姚育靈那道被時間淹沒的傷隱隱作痛,強忍著淚水在眼框裡打轉也不願落下
「下班後我們就去唱歌好不好?」
「無聊」
「那你提議一下啊!你又能提的多好」
「當然是夜店裡泡帥哥啊!局裡的男生都沒一個帥的,害我連工作都提不起勁」
廁所裡傳出剛才那群女警在廁所裡的聊天聲,心裡又被刺上寂寞的刀刃。姚育靈的雙手貼在牆壁上,扶著哭軟的雙腳想趕快離開。
「會嗎?我覺得魏孟愷就很men啊!」
突然間迸出KEN的本名,姚育靈的全身突然有了精神,將金黃色的捲髮塞到耳後,生氣的殺進廁所裡
「誰准你們念出KEN的本名」姚育靈叉著腰,腳站成三七步,眼神兇悍無比「你們根本就不了解這個名字的背後隱藏的故事,誰敢再念出來我就要誰好看!聽到了沒有」
那群女警個個表情不悅。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