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三 恐怖作文事件
鼠子小姐的寫作文晴比!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教作文課的女老師叫做史坦,是個年紀約二十多歲的矮小白人女性,有著鼠栗色的扁塌髮型。
她是個對於教學很熱忱的老師,總是不斷鼓勵個班上同學寫作,雖然班上的人很少鳥她。
她總是觀察著班上有哪些人的作文裡隱藏著[未來作家的氣息],然後會不斷鞭策該人不停創作。
所以大家寧可作文寫的爛一點,分數低一點,也不想給她盯上,畢竟每禮拜都要交五篇作文可是很累人的事。
但是晴比似乎不在意會不會被史坦老師盯上,她總是按照老師交待的題目,認認真真的寫一篇文章。
她的行為看在我和艾德利安的眼裡,簡直跟送死沒兩樣,但我也同時很好奇,晴比有那個可能負荷不過來史坦的要求嗎?
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但是很不幸的,在那個美好的下午,我們正被關在一間骯髒、悶熱的狹窄教室寫著無聊賭爛的作文。
全班的人都意志消沉,不是趴在桌上打瞌睡,就是互戳對方的肚臍,那是我們最近新發明的無聊遊戲。
我一如往常的坐在晴比和艾德莉安中間,對著空白的作文簿發呆。
「晴比,來一下好嗎?」史坦老師笑著像晴比招招手。
真是可怕的笑容。
上次她對艾德莉安露出這笑容,之後的連續五個禮拜,艾德莉安都在努力湊字數寫作文的恐怖氣氛下度過。
我和艾德莉安看著晴比和史坦老師的互動,史坦老師動作誇張的說了一堆勉勵學生的話,而晴比還是一如往常的低著頭默默的聽著。
然後史坦老師遞給晴比一本新的作文簿,再給她一個[恐怖的勉勵笑容]。
「她說什麼?」晴比一回到座位我就連忙問她,雖然我大概知道答案是什麼。
「唉,她叫我以後每個禮拜都要交五篇作文,可以自己隨便定主題。」晴比也沒抬頭看我,默默的打開作文簿空白的第一頁。
「哈哈,看來妳也被盯上了,很想死吧!」艾德莉安用力的拍了拍晴比的背。
艾德莉安也是經歷過這種痛苦的日子,後來她實在受不了,寧願讓老師覺得她文筆退步也不想再寫什麼五篇作文了。
「唉,不會唉,我超興奮的。」晴比還是低著頭,模樣像是構思著要寫什麼主題。
「嘎?晴比你說三小?」我一定是聽錯了,她說她很興奮?
「唉,我說我很興奮,可以選自己想寫的主題唉!」晴比用沒有一絲狗屁興奮的音調說。
「晴比你瘋了喔!一個禮拜五篇唉!那會寫出人命的唉!」我把晴比的臉轉向我的方向。
靠!她在笑!那笑容真她媽的恐怖,我覺得背後的雞皮疙瘩又竄起了。
「嗯……沒事,晴比你繼續寫。」我連忙把晴比的臉壓下去,那笑容看一遍就足夠做一禮拜的惡夢了。
「咯咯咯咯咯──」晴比詭異的笑聲從她厚厚的頭髮防護下傳來,讓我跟艾德莉安不禁打了個哆嗦。
下午的兩節作文課,真是班上有史以來最恐怖的兩堂作文課,氣氛冷到極點,每個人都不斷發著抖。
這都要感謝晴比。
怎麼說?
自從她翻開作文簿的第一頁,詭異的笑聲就沒停止過,「咯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一直在班上迴響著。
除了勤奮改作業,沒注意到恐怖笑聲的史坦老師,其他人都籠罩在一片恐怖陰森的烏雲下,流著冷汗。
「艾德莉安,你去叫晴比閉嘴啦!」我顫抖的手指戳了戳臉色鐵青的艾德莉安。
「不要!你不會叫她閉嘴喔!」
「不要……她等一下搞不好會把我吃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晴比整個人趴在作文簿上,手上的筆沒停下來過,歪七扭八的字跡填滿了作文簿的空白。
「晴比以前都不會這樣啊……她以前不都很正常的寫作文嗎?」我和艾德莉安縮在一起取暖。
「史坦不是說她可以自訂主題?她搞不好就是因為那樣才那麼興奮!」我和艾德莉安不約而同的射了史坦老師幾道怨恨光波。
「嗯?今天好像有點冷呢!是不是冷氣開太強啦?」史坦老師滿臉笑容的把改好的作文整齊的堆成一疊。
「喂!你覺得晴比會寫什麼主題啊?」艾德莉安問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噗喀!」晴比又爆出一陣怪聲,臉上的笑容有增無減。
「……我不敢想像……」說罷,又挪了離晴比幾公尺遠。
終於,經過一小時又二十五分鐘的恐怖氣氛下,晴比終於放下鉛筆,拿著作文簿走到史坦老師面前。
全班的人都屏息凝視這神聖的一刻,晴比將作文部遞給史坦老師。
史坦老師笑了一下,便翻開簿子,手拿著紅筆準備批改。
滴答、滴答
秒針慢慢的走著,史坦老師開始皺眉頭。
滴答、滴答
史坦老師的額頭開始冒出滴滴冷汗,她的笑容褪去。
滴答、滴答
史坦老師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睛充滿血絲,臉上寫著恐怖噁心。
滴
史坦老師似乎在忍著什麼,只見她用手捂著嘴巴,她看起來好像反胃。
答
「咚!」史坦老師忽然站了起來,作文簿掉到地上,她直奔女廁。
「嗚嘔嘔嘔嘔嘔嘔嘔──!」女廁裡傳來極為響的嘔吐聲,和一陣陣咳嗽聲。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
晴比還是站在史坦老師的辦公桌旁邊,駝背的姿勢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過了幾分鐘後,史坦老師面色蒼白的走進教室,她平常有活力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虛弱和病態。
史坦老師指指地上的作文簿,示意晴比把它撿起,我猜她大概不敢再碰那本作文簿了。
晴比拾起地上的作文簿,回到我身邊。
「晴……晴比,你到底寫了些什麼?」我聲音顫抖的問。
晴比抬頭看我,她沒露出她的招牌恐怖笑容,只是微笑著[但還是很恐怖!]。
「妳想知道嗎?」晴比的眼睛成兩道彎月,對我微笑。
我看了看趴在桌上,臉色蒼白,表情呆滯的史坦老師,再看看晴比桌上已經闔起來的作文簿。
「不用了。」我說,我一輩子都不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
後來我們再也沒聽過史坦老師叫起任何一個學生,要他每個禮拜寫五篇作文了。
史坦老師也不再像平常那麼有活力,她有時候會做在自己的位子上發呆,表情呆滯。
而且她再也沒叫過晴比,或跟她說過任何一句話了。
至於那本作文簿裡到底寫了什麼?我跟艾德莉安沒膽問晴比,而晴比也沒跟我們提起,我們就當從沒作文簿那鬼玩意兒。
我想,只有史坦老師跟晴比才知道,那裡面寫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