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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八 -宗喀巴大師-造 -法尊法師-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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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八

                                                                           -宗喀巴大師-造 -法尊法師-譯 

諸中觀師如何答彼

第三諸中觀師如何答覆。若諸法性空,生死涅槃所有因果不可安立,龍猛菩薩謂此諍論是中觀師破他之過,今向自擲應遮回耳。《中論》二十四品云:「汝將自諸過,欲轉為我過,如現乘馬上,而自忘其馬。若有見諸法,是由自性有,則汝見諸法,皆無有因緣。」又云:「若此不皆空,應無生無滅,則四聖諦等,於汝應皆無。」

故謂若無自性餘更何有者,顯然未分苗無自性與苗全無二者差別,亦未能分苗有自性與苗芽有。故謂若有必有自性,若無自性則謂斷無。若非爾者,何故說破自性正理,能破於有及生滅等。如是若時許有苗等,爾時便說有自性苗,若全無性說斷無者,定墮二邊,與實事師全無差別。

《四百論釋》云:「如實事師,若時說有諸法,爾時即說是有自性,若時無性,爾時便說諸法一切永無等同兔角。未出二邊,故此所樂一切難成。」乃至未解月稱論師所分,有無自性,與有無法四者差別,定墮二邊,不能通達中觀深義。

謂以若無自性則全無法,於性空之空,全無安立因果之處,故墮斷邊。若許有法必許有性,則不能立因果如幻,實無自性現似有性,故墮常邊。若達一切法,本無自性如微塵許,不墮有邊。如是則於苗等諸法,非由作用空而為無事,有力能作各各所作,引決定智,遠離無邊。

《顯句論》中亦明了辨別無與無性,如云:「若汝立諸法皆無自性,如世尊說自所作業自受異熟,則彼一切皆為汝破,誹謗因果,故汝即是無見之主。答曰:我非無見,我是破除有無二邊,光顯能往般涅槃城無二之道。我亦非說斷無諸業作者果等。若爾云何,謂善安立彼無自性。若無自性,能作所作不應理故,過失仍在。此過非有,唯有自性不見作用故,唯無自性見有作用故。」

此實事師謂若無自性以破自性理,即破從業生諸異熟,與許破自性理破因果者,所許無別。若破因果即成斷見之主,雖中觀師與實事師共同許可,然中觀師自不許為破除因果,而實事師覺破自性,亦定破因果,故說中觀師為斷無者或斷見者。藏地自許中觀師者,多許破自性理能破因果,順實事師,反說以理破壞因果是中觀宗,而起勝解。

又答諍云:「我非無見,是破有無二邊顯解脫道。」餘文即明破有無理。其中說云:「我等非說無業果等。」是除無邊,謂若許無業果等,則成無見者,然我不許爾。

其次問云:「若爾云何。」答云:「安立或許彼業果等全無自性。」是遣有邊。次云:「若無自性能作所作不應理故過失仍在。」是實事師諍云:「汝雖說云,非是無見是說無性,然前設過,若無自性因果不成,尚未能斷。」以於彼宗無性與無,二無差別,故如是諍。次答彼云:「因生果等,能作所作於有自性不可成立,唯於無性彼等乃成。」

《四百論釋》云:「我非說無事,是說緣起故。汝說有事耶,非唯說緣起故。汝何所說,宣說緣起。何為緣起義,謂無自性義。即自性無生義,能生性如幻現,陽燄影像,乾闥婆城,化夢果義,空無我義。」此顯由許緣起,能除有事無事二邊之理。此由說緣起義是自性無生,故能除有實事論。顯說能生如幻等果為緣起義,故能除無事論。言「有事」者,略有二義,謂自性義及作用義。實事師之有事,是有自性義,無事論之事,是有作用義。除彼二執即破自性,顯有因果如幻化故。

又《四百論釋》云:「豈無緣過去境之念耶,誰云其無,我等非破緣起,如其所有即如是定解。論主已安立云,念謂於倒義,唯顛倒而生,故念所緣是過去事。若彼有性,其念由緣實有義故,亦可有性。若過去事全無自性,則緣彼念亦應無性,故云顛倒亦善成立。言顛倒者,是無自性及緣起義,非是餘義。事斷無義,非顛倒義。又過去事,非一切種全無所有,是所念故,見彼果故,亦非有性,應性常故,應可取故。」

此說過去等事,既非全無,亦非有性,其顛倒虛妄義即緣起義,非無事義。故許諸法有自性者是實事論,或墮有邊,非說唯有法者,即實事論及實有師。如是若說內外諸法,由作用空為無事者是無事論,或墮無邊,非說彼無性者即墮無邊。

若未如是分別全無與無自性,有性與有之差別,而於破除有無邊時,但作是說,我非說無,是說非有,及非說有,是說非無者,純相違語,非能略說中觀深義。由破他時觀察有無自性等而破,自亦現許彼二決斷。而又許有俱非義故。隨於何事觀察自性,或有或無,於有無二,須能決斷,若第三聚非彼所攝,理不應觀自性有無。如同有說顯色中有,問青中有或黃中有。如是能斷自性有無決定者,須總於所知,能斷有無決定。如於諦實,能斷諦實一多決定者,須總於一多能得決定。能如是決斷者,須能遮第三聚,故許有俱非之法,實屬亂說。

如《迴諍論》云:「若違無自性,應是有自性。」如是許者,隨於何法,皆不能遮第三聚法而得定數,唯懷疑惑,以於有無等決斷一品,則於他品不決斷故。

若許於是非等,無第三聚者,則於有無亦相同故。然彼說者,是於《中觀論》,宣說非有非無之語,所起誤解。若許爾者,如不可說為有為無,亦不應說非有非無,俱於四句如是說故。《中觀論》云:「說有是執常,言無是斷見,故於有無二,智者不應住。」然非僅說有無,是說諸法若有自性,成常斷見,如《明顯句論》解釋前文執有執無,為有事無事見。

其後又云:「何故若見有事無事成常斷見耶,若有自性者,非無故應常,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若說法由自性而有,性無可滅終不應無,故許有性應成常見。又先住時許法有性,如是後壞許為無故,應成斷見。」此說若許由自性有則成常見,即先自性,若許後壞,則成無見,非說有與壞。

佛護論師云:「言有言無成常斷見者,是說彼法若有自性。」此等明顯宣說常斷之理。總若有說,無自性之空,非善妙空性,而破除者,謗《般若經》,由謗法故,當墮惡趣。若於無性雖起勝解,然說「若無自性餘更何有」。謗一切法畢竟非有,亦是墮於斷見險處,如云:「若惡觀其空,少慧受衰損。」

《明顯句論》云:「且於空性,若謂一切非有者即成倒見。」如云:「若倒執此法,不智當失壞,謂彼當沉沒,無見不淨中。」設若不欲謗毀一切,爾時便云,此一切法現前可得,云何為空,故無性義非是空義,是則謗空。若如是謗,則作匱乏正法之業,定墮惡趣。如《寶鬘論》云:「又若倒執此,愚者慢為智,謗法暴惡性,倒墮無間中。」

設謂我若先許諸法,後見無者可成無見,然我從本未許彼有,有何可斷而成斷見。「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說如此者,乃為斷見。《明顯句論》云:「諸瑜伽師達世俗諦唯無,知生全無自性,達彼空性是勝義相,不墮二邊。若法現在無,爾時更何有,如是諸法自性,先未獲得後亦非見為無。」

此不應理,若斷見中皆須先許所斷法者,則順世等亦非先許前世後世及業果等,後乃謗無。本來不許彼等為有,亦應非斷滅見故。「若先有現無,是故應成斷」者,是實事師。若許諸法有自性者,決定當生常斷二見,謂若許自性一切時中無轉變者,應成常見。若許先有後時壞者,應成斷見。故顯自無先時有性執後時壞所成斷見者,以自不許諸法有性如微塵許可成正因,非此能離一切斷見。其餘不同說無因果斷見之理,《明顯句論》廣說,謂斷見者,許無因果及無後世。中觀論師許彼無性,是立宗之差別。

又中觀師由緣起因,說業果等皆無自性,諸無見者,不許業果等皆是緣起,故不以彼為因。是由未見現在有情,從其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後世,以此因相說彼等無,故於因相差別極大。

《明顯句論》云:「有師難云,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何以故,此說善不善業作者果報一切世間,皆自性空,諸無見者亦說彼無,故中觀師與無見者全無差別。然非如是,諸中觀師說有緣起,由緣起故說此世他世等一切無性。諸無見者非由如是,是緣起故,就性空門,達後世等是無實事。若爾云何,謂緣現世諸法行相自性,然未見彼從前世而來此世,及從此世而往他世,謗無餘世,等同此世可緣之事。」

若謂諸中觀師與無見者,因雖不同,然達業果及前後世無性是同,此無性見則極相等。此亦不同,他許無性是畢竟無,於二諦中俱不許有。中觀論師許世俗有業果等故。《明顯句論》云:「若爾,彼等亦於諸法無性通達為無,由此見故,且有相等。答曰:非有。中觀論師許世俗有,彼等不許,故非相等。」

此即顯示,若中觀師於世俗中不許業果等,與順世派見解相同。又與斷見不同之理,論師未說彼有所許我無所許。又未曾說彼等許無,我不說無是許非有,而許是說無性及立為緣起因,並於世俗許諸建立。

若謂業果等法皆無自性是極應理,然斷見者亦說無彼,故許彼等無有自性,就無性分同中觀師。此最不同。譬如於一竊財之賊,有人不知是彼所竊,妄說彼竊,有人見是彼賊所竊,云是彼竊。如其二人說彼竊財,賊雖實竊,然一是妄語,一是實語,故不相同。

如《明顯句論》云:「若云事同,設無實事雖如是同,然證者異,故不相同。譬同於一盜,有非實知由非愛故,覆意倒說是此所竊,餘見彼竊正為破除。其事雖無異,然由覺者異故,應說前人是說妄語,餘是實語。若審觀察,前者惡稱有罪,餘則不爾。如是此中,諸如實知諸法自性,了解宣說,與無見者非如實知諸法自性,同時知說,皆不相等。」

此亦善破,「有說了解無自性時,認為正理破業果等,遂於自宗不立因果,彼於世俗雖是邪行,然得無謬空品正見。」是故空者,非作用所空之空,雖無自性須可安立因果緣起。

如《四百論釋》云:「如是若有法,生時無所來,如是滅無去,於此定無性。若謂無性餘更何有,答曰:若以染淨為因,緣起為性,彼法則有。」此文明答「若無自性餘更何有」。佛護論師亦明分辨有與有性差別而答。

二十二品釋云:「外曰,設若無時,亦無因果及緣和合,餘更何有,是故汝是說斷無者。我非說無,唯汝所執時等有性,非應正理,然有彼等依緣假立。」此說是破如實事師所許自性不應正理,然有緣起,依緣假立。

若能如是分辨有無與有無性,能遮無邊顛倒分別,則於破除有性正理,不致發生破有錯誤。中觀諸師答諸實事智者,其主要者即彼四門,故略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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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所設難皆非能破

觀察堪不堪忍正理思擇而為破除,然不能破若於實義如理觀察色等諸法,為有為無生不生等,是名觀察真實正理,及名觀察究竟正理。我亦不許色等之生堪忍以彼正理觀察,故無應成實事之過。

若彼不堪正理觀察,理所破義云何能有。此於不堪正理觀察與理所破誤為一事。有多人說,「觀察實性正理雖破,然有生等。」此乃亂說,非我所許。堪不堪忍正理觀察之義,謂以觀察真實之理有得無得。如《四百論釋》云:「我等觀察,唯為尋求自性故。」

是於色等,尋求有無生滅等性,即於色等尋求有無自性生滅,非以彼理尋求生滅,故說彼理名觀實性,以彼觀察有無真實生滅等故。若以彼理觀察尋求,無有少分生等可得,名不忍觀察,非唯彼理所未能得,便名彼破。若是有法須由彼成,彼所未成乃名彼破。色等生滅是由名言識所成立,色等雖有,非由理智所成,故彼未得如何名破。譬如眼識雖不得聲,非眼能破。

故生滅等若有自性或真實有,則須由彼正理所得,以彼正理是於色等如理觀察有無自性之生滅故。由如是理未得生等,能破自性或真實生滅,以有自性須彼所得,彼未得故。譬如若東方有瓶,其尋瓶者決定能得,若於東方尋瓶未得,彼雖能遮東方有瓶,然彼何能遮瓶是有。如是若有自性之生,則中觀理決定能得,若尋求時彼未得生,由彼能破自體或自性之生,然生是有如何能破。

如《四百論釋》云:「故以正理如是觀察,若根境識無有自性,則非性成,設若彼等由自性成,則以正理正觀察時,如其安住,應極明了見有自性,然不可得故成性空。又色聲等諸世俗法,雖其是有,非觀真實或觀有無自性正理之所成立,故正理觀察不於彼轉,此大論師曾數宣說。又以正理觀察時,若以正理未能獲得,便壞彼諸世俗法者,說是對於建立世俗未獲善巧。」

若觀有無自性之理能破彼等,則正理觀察於色受等諸世俗法亦極應轉。然此論師之論中,於一切種畢竟破除,故說觀察有無自性正理未得之義,即是正理破除之義者,是極漂流中觀之外。

如是根本聖智,是未能見色等生滅,豈彼是見生滅等無。觀察有無自性之理,亦是未能得生滅等,非是量定生滅等無,故未辨別諸不堪忍正理觀察與正理所破。根本聖智未見生滅與見無生滅,觀察有無自性,理智未得生滅與得無生滅,混執為一。況現在人,即諸先覺亦有誤解,故具慧者應細觀察,善辨彼等。

由是因緣我非是說,較勝義量,諸名言識勢力強大,及非是許,諸名言識破勝義量。然汝若說觀察真實之正理,觀察名言色受等境,若彼未得即是彼理之所破者,非但不能破除於他,返以世間共許之量破彼破者。

《入中論》云:「若世於汝無所損,應就世間而破此,汝先與此世間諍,我後當依有力者。」

其釋論云:「我為破除世間世俗住極艱辛,汝今當破世間世俗,設若世間於汝無損,我亦於汝當為助伴,然彼世間定能損汝。」

此說「我為破除世間世俗住極艱辛」者,是說為淨此眼識等錯亂心故,及色塵等錯亂境故,策勵修道,不許彼是正理所破,是由修道所破之事。次言「汝今當破世間世俗」等者,是中觀師破實有依他起性。彼云,我亦以正理破汝世俗出相同過,答曰:如我能破依他性,若汝能以正理破除世俗,我當於汝亦為助伴。

此說若理能破,我亦不須為破彼故,修道難行是為所欲,故顯正理非能破除諸世俗法。又說非但不能破除,若強破者反為世間共量所害。由名言識能害如是相似正理,故較彼等亦許力大。諸實事師以正理觀察,破外境等世俗法時,僅是彼理未能獲得,非彼能破。

有說於名言中不破色等之義,是依牧童等世人不破,觀察實性正理能破。極不應理。具觀慧者,是於觀察實性正理能不能破而有疑惑,未由宗派改變心者,不能破除,無所疑故。若觀實性正理能破,須於名言而破除故。觀察實性正理,非能破一切生者,月稱論師明了宣說。

《四百論釋》云:「若此觀察破一切生,顯示有為皆無生者,爾時彼等不應如幻,應以石女兒等而為量度,然恐違犯無緣起過,故不順彼喻,令如幻等,不違緣起。」

言此觀察者,謂觀察真實之正理。言破一切生者,謂於所破不加簡別,凡是有生,一切皆破。言石女兒等者,謂破一切生,如石女兒及兔角等,一切作用空成為無事。若如是者,恐犯斷無緣起之過,故不同彼,永離一切作用功能石女兒等之無生,當如幻等,破除實有或自性生。

又《四百論釋》云:「設若眼等非有,何故建立眼等諸根業異熟體。我等豈破此異熟體。若破眼等彼何非破。我等觀察唯為尋求自性故,我等於此破除有性諸法,非破眼等所作緣起業異熟體。彼可容有,故有所說異熟眼等。」

此顯然說,以諸正理齊此破除,齊此非破,如此辨別一處說已,餘未說者一切皆同,定須了知。故自尋求時,境上有性,正理能破,非破其有。說諸正理唯為尋求自性為勝,故彼正理,是為尋求自性有無。說正理破,亦是破除自性之義,故當分辨彼二差別。非但不破如斯業果,說中觀師定須受許,即彼論後又云:「是故智者於世間義,莫以所說順見真實正理觀察,應當受許不可思議諸業異熟,如從變化起變化理,一切世間皆當受許。」

如是自己建立二諦,若以決擇勝義之理,妨害自所建立世俗,建立二諦自內相違,豈可稱為安立二諦殊勝智者。若二建立無少相違,則以決擇勝義之理,破除世俗建立而成相違。

《明顯句論》云:「汝於勝義及世俗諦,不善巧故,則於一法以理觀察,由非正理破壞其法,我善安立世俗諦故,住世間品。汝為破除一分世俗立餘道理,我以餘理而返破除,如世耆長,唯為破汝失世間法者,非破世俗。」

此說唯破失壞世俗諸宗論師,不破世俗。若以觀察實性之理破壞世俗,說是不善安立二諦,故以正理破世俗色等,決定非此論師真意。

總之,非唯中觀論師,凡是自部印度諸宗,許有二諦建立者,雖可由他補特伽羅於自所立二諦建立出相違過,然彼自於所立二諦,許勝義理破世俗義,我敢斷言定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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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第二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許有色等,非許量所未成要許量成。若爾論云「世間皆非量」,云何應理。此破世間眼等諸識於真實為量,非破於一切境為量。

《入中論釋》云:「如是思維真實,唯諸聖者乃為定量,非諸非聖,為說世間諸違害故。」若觀察真實許世間見亦為定量,故云「設若世間是定量,世見真實聖何為,諸餘聖道何所作,愚蒙是量亦非理。」

釋云:「若唯眼等能定真實,為證聖道力勵持戒聞思修等應非有果,然非如是。」故云:」世間皆非量,世無害真實。」

《六十正理論釋》云:「若見彼等有,則非見真實,故世尊謂眼耳鼻等皆非量。」引此等證,顯然是於勝真實境破彼為量,非於餘境。若不爾者,則說「若眼等識,於色聲等名言義境是定量者,為見真實,不應更求聖道。」全無關系,等同說云,「眼識見色為聞聲故耳應無義。」

若謂「為觀色聲等尋求聖道應無有義」是所樂許,由此豈能成所非欲。《四百論釋》云:「若彼於此諸根識等增益為現,又許為量,極無系屬。不欺誑識世見為量,然世尊說此識是有為故,是虛妄欺誑法,猶如幻事。」

若是虛妄欺誑之法及如幻者,非不欺誑。以住此相之事,現餘相故,若如是者,計執為量不應道理,餘一切識皆成量故。總破眼等諸識是量,如何會解。

此與眼耳鼻等,皆非量等不同,是大疑處,故當詳釋。如是破諸識等是現及量者,是破分別師許,故當先述彼宗。如《四百論釋》云:「此分別師全未熟悉世間義故,如諸愚童,最初唯應令練習彼,為顯此故詰問觀察。汝現云何,答謂現識。為何等識,謂離分別。分別為何,諸於境義增益名種,散動轉想。五種根識由離彼故,於不可議境自相轉,故名為現。」

謂離分別無錯亂識許為現識。無錯亂者,謂於境自相如實而取,由五根現識量度自相,故色聲等自相是彼五現識之所量。五識成量之處,亦即五境之自相也,然此論師如下所說,雖於名言亦不許有自性自相,豈許諸根識於自相為量。

故此破除根識為量者,是破許彼等於五境自相為量。破除之理,即引世尊說彼諸識虛妄欺誑而破。由說欺誑破不欺誑即是破量,以不欺誑是量相故。欺誑之理即住此相之事,現為餘相。謂色聲等五境,實無自相,於諸根識現有自相,故說彼等於自相境非是正量。

總此意趣,謂諸根識於五境自相非是正量,以待五境所現自相是欺誑故。五境實空無自相,現自相故,如現二月之識。其實事諸師,謂色聲等若無自相自性,則說彼等空無一切作用功能而成無事,故若不於五境自相為現量,則於五境無成量之處。若於五境成量,亦許於彼自相成量。此論師謂,若有自相或有自性,則成實有,安立實境之量,雖須於自相為量,然境虛妄,故立此境之量不須於自相為量。

《四百論釋》云:「以世間見,遣真實見,亦非正理。彼唯於世間立為量故,彼所緣義亦是虛妄欺誑法故。」故破於自相為量,非須全破其是量。故非總破名言諸識為量。若不爾者,則說「不欺誑識世見為量」不應正理。一切名言識,破為量故。

《明顯句論》云:「故由如是四量,安立世間通達諸義。」與此建立現比教喻四量相違故。又破有性能量所量,不破緣起觀待所立能量所量,即前論云:「此等皆是觀待假立,若有能量乃有所量義,若有所量義乃有能量,能量所量非有自性。」故無翳等內外錯亂因緣損害諸根識等,唯無明力錯亂,執取實無自性現有性境,此不能害無倒名言。

《入中論》云:「許妄見有二,根明有過根。諸有過根識,望善根識倒,諸無損六根,所取世共證,就世為諦實,餘就世立倒。」此說名言識境,待名言識各立二類,謂倒無倒內身所有損根因緣。

《入中論釋》云:「若諸翳膜黃眼等病,及食達都羅等,是為內有壞根因緣。」身外有者,如前論云:「由油水鏡及空谷等發言說聲,又由日光處時差別,正現前等,是為外有損根因緣。內雖未有損根因緣,由此諸緣而於影像谷響陽燄,亦成妄執水等因緣。如是幻師等所配咒藥亦當了知。能損意者,謂前諸事及諸邪宗,諸似比量。」

此說邪宗及諸似因,皆是損害意識因緣。又睡眠等,是損夢中意識因緣,故無明所執之境,如下當說雖於名言亦無,然由無明所作損害,非此所說違害因緣。

設作是念,若五根識,無餘錯亂因緣損害,便於名言為不錯亂,則彼所現自相,於名言中亦應許有,然此師不許,故須許為錯亂。若如是者,則此諸識為於名言安立色等之量,不應道理,以於名言色等亦錯亂故。答曰:清辨論師許色等境於名言有自相之性,破唯識師於遍計執。由無自相之性,謂相無自性時,於遍計執設能計所計雙關觀察,若能遍計自性差別之名覺,許於名言無自相之性者,則謗依他起事,是顯然許依他起性,於名言中有自相性。

第二十五品《般若燈論》云:「若謂說色意言言說遍計執性皆為無者,是謗有事。毀謗意言及言說故。」

《觀禁大疏》云:「此文顯示瑜伽諸師謂遍計執,由相無自性性,故說為無性。若於說色自性差別,意言分別言說名言能遍計性,謂由相無性性故無自性者,是謗世俗依他起事,不應道理。」

此說名覺所攝依他,若於名言許相無性則成誹謗。其相無自性之相者,即是自相或名自性。唯識諸師說遍計執無彼自相,於依他起有彼自相故有自性。然從他生無自然性,說名無性,《解深密經》亦如是說。謂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密意說。

蓮華戒論師云:「彼經顯示三種無性所有密意,開顯遠離二邊中道,故是樹立了義之宗。」若於勝義增益依他有自性者,是遍計執,故彼非有。由於名言依他起性有自相故,遣除損減,故許顯示中道之義,故此論師亦於名言許有自相。

《入中論釋》云:「如於繩上蛇是遍計,於實蛇是圓成實。如是自性,若於緣起諸所作性依他起上是為遍計,於佛行境立為圓成,如是了知三性建立。次當解說經中密意,若經所說非實意,知不了義當引釋。」

謂《解深密經》立三自性是不了義。自宗之遍計,謂於依他執有自性,故於名言亦不許依他有自相之性。唯識諸師除遍計執,不許依他及圓成實相無自性。故許彼二,是有自相或有自性。正依《解深密經》,故許彼二是勝義有。佛護論師月稱論師,謂若有自相所成實體,則是實有,清辨論師等,唯爾不許是勝義有。   

                                                                                   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八終 

          

台長: 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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