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種大步向前的幸運。 這世界有唯一，是難以碰觸也無法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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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浣花也不說話，靜靜的抿著饅頭，片刻後方緩緩道：「各練一半，會怎生的...？」

 

二人原本武功內家底子皆是峨眉武當一派，對著「大力般若陰陽功」的功法並不甚熟悉，這練一半會如何，是怎樣也猜不著。而陸浣花雖性固執，對男女相親之事卻有潔癖甚是排斥，以致經連嘯君這一說白，要她不理會師尊教誨不肯練全，竟也不見其有所牴觸或反對。

 

「這我方才已經閱完，上半部就交給浣花姐姐看吧！」連嘯君將那「大力般若陰陽功」秘笈交與陸浣花，而後半躺在側邊石床上。

 

「嘯君...這不是...又要偷懶了吧？」陸浣花一發內勁，手上彈出一粒金丸打出正中連嘯君鎖骨間缺盆穴，連嘯君兩眼昏花，眼前一黑險險要昏將過去。

 

這彈金丸的伎倆原也是出自奇門遁甲之術，只是二人兒時互相玩玩的遊戲，威力不強，對練武之人正如一般孩童的泥丸彈弓，在真正高手對決時，是萬萬不能派上用場的。陸浣花偶而會以此提醒犯懶病的連嘯君練習內家心法，雖陸浣花性子清冷又多無情緒起伏，但每每陸浣花這一彈金丸，連嘯君皆當對方與兒時一樣向自己撒嬌玩樂，以致就算氣滯疼痛也不在乎，還有絲甜蜜異常。而平日就算他喜歡看陸浣花為他氣急，可真要他這麼對陸浣花用金丸打穴，他又是萬般不肯，怕自己不似陸浣花這般懂得控制內勁，任對方受傷。

 

「咳咳、我這是休憩得宜方能寧靜致遠。」連嘯君乾咳兩聲，義正嚴詞的坐直身子說道。

 

「不得說胡話，莫要我再懲罰你不用功。」陸浣花依著「大力般若陰陽功」上半部功法吐納，行氣至會陰骨盆血海一處有絲暖熱，陸浣花微微蹙眉，一個周天後方道：「我們這麼瞎蠻胡攪可要問過師尊？」

「問了還了得？」連嘯君起身走至石桌旁，「只要浣花姐姐答應嘯君不說，我立馬就將這『七傷龍骨爪』練至最高天！並且定護浣花姐姐練功周全。」

 

「你...這又怎生能護我了？」陸浣花心知這與師尊一說，又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來，是以只心上略覺不妥，也無計可施。

 

「我此生定是要護浣花姐姐周全的。」連嘯君說著，只差沒有指天劃誓。

 

「...油嘴貧舌。」陸浣花自小與連嘯君熟識，現下看對方如此護著自己心上一暖...方才行氣內勁自下腹衝向心脈，陸浣花尚年輕，雖是勤奮，但練功行氣間卻沒有吳寶如那些人謹慎小心，又因原本內功路子就不能動心性，時常有內力不調之事，現下這小小內息氣亂一事也就沒有被陸浣花放在心上。

 

二人在石室中，一掌一劍互相餵招，幾個時辰過去，也不說話，這石室乾燥寒冷，也無活物。二人在其中舞劍動作，默契和諧竟如是二人從未有過語言一樣。

糯糯依著吳寶如吩咐跟著個長工小廝學讀大學中庸，戰戰兢兢的捧著詩書，小心翼翼的朗誦死記討好對方，對方是個賤役，平日甚少被人放在心上，經這皮相可愛的糯糯一討好，這長工登時樂的又是疼愛又是不捨，兩人間和樂融融。

 

「王一川叔叔，司武城這裡有多少人會武功...在江湖怎麼算排行的？」這糯糯年幼失恃失怙，其冬令出生，人格本就較為識大體，一夜間又成熟起來，是以方五歲，這問話試探間多有顧慮亦顯得聰慧嚴謹。

 

「司武城全城上下皆識字能文能武，在這江湖上嘛，也不算弱，到得七月十四襄陽會武時方可算出排名。」王一川摸摸糯糯的頭，這王一川是個孤兒被吳寶如帶回收養，只知母親是個賣油餅早逝的王氏婦道人家，王一川如今見糯糯全家慘遭奸人滅門與自己身世同樣飄零，心上糊軟一片，「我雙刀使起來也不弱哦，糯糯乖，以後王叔叔再教你內功，讓你報仇雪恨行俠仗義。」

 

「謝謝王一川叔叔。」糯糯有意裝作無邪天真，自己說起復仇一事也罷，對方這大剌剌的也不避諱滅門一事，教糯糯稚嫩得內心世界有著諸多複雜的憎恨和委屈，又作小伏低道：「我這書要讀多少才能學到武功？」

 

「這要看先生的意思，我也不好說。」王一川雖是賤役卻生性豁達開朗，也不明白方才刺傷糯糯，「有先生在，定會還糯糯一個公道。」

 

王一川不懂，對糯糯而言，家人一夜間全死了，這討不討公道又有何差別？但糯糯也不發難，側了側頭，謹慎道：「王一川叔叔，這四書五經可是武學基本功？」

 

「對悟性理解多有幫助，還有內功調息一類，慢慢來即可。」身為被滅門留下的唯一遺孤，之後對方又不再作案，這吳寶如顧忌糯糯的心思又豈是樂天知命的王一川能夠摸透的，「這本讀完再背些唐詩吧！」

 

兩人雖是同樣身世，性格卻是天差地遠。此時窗外鵝毛瑞雪，颯颯的雪霰子落在櫺窗的檜木條好不沉重，房內暖炕上王一川和糯糯你一人我一語的交流著四書五經，就是王一川行事說話不經思索時常傷人不自知，年幼的糯糯在沒心機的王一川身旁也不禁跟著放寬些心防。一大一小的孤兒在天寒地凍中也不那麼寂寞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