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太陽真的是熱辣的可以,每每晃在路上,露出的四肢、脖子彷彿就像吃完肯德基微辣的炸雞後,蹲在廁所裡的熱辣一般,附帶一提的我是真得無法吃辣的。幾天前好不容易藉故到泳池一游,猛然游了一個半小時後,太陽就那麼不解風情的隱入雲後吃冰棒去了,雖然池邊的大胸肌教練甲、瘦子救生員乙、同樣黝黑但有肉肉小腹的救生員丙以及在池邊著三角小泳褲作日光浴的我方弟兄在岸邊亦可供我吃冰淇淋,不過與隱型眼鏡無緣得我只能在水中自憑想像意淫,夏天想靠小麥色皮膚遮掩鬆軟身材的計畫在這天是泡湯了。
幾個星期來的日曬下,半長不短四角泳褲印子已經成型了,友人問我為什麼不穿上三角小泳褲,殊不知擠出腰間團肉是怎樣的窘境。
水道對向的小泳褲男以蝶式嘩啦嘩啦的撥弄水聲,旁邊水道嬉鬧的國中或高中或大學小朋友嘩啦嘩啦的撥弄水聲,大胸肌教練甲正教導小朋友貼著浮板嘩啦嘩啦的撥弄水聲,我沉在無形的水立方中間,才能隱約虧見前方恍恍惚惚的殘影以及沉默地聽著忽遠忽近水花流動的聲音,蛙式蹬腿的身子偷竊著頂棚空隙中偶然露出的日光,熱辣辣的薰抹著似乎曬不乾淨的皮膚。
我跟我妹說我想曬黑,我妹說不要曬成髒髒的樣子就好,不過就算曬得髒她也看不見,我在家從不穿露出手臂的衣服,從前室友說我太拘謹了,我一心期待著可以供下個男朋友撥弄我瘦不下的肥手臂,可是我等了很久了。
我妹又說肥手臂是家族遺傳,瘦不了了。
站在圖書館的走廊邊,太陽真是熱辣的可以,倚在鐵欄杆邊,貼著欄杆的那一面肉與日曬的那一面肉的滋味是相同的;山那邊的高壓電塔連結著,那裡的煙囪仍竄出隱沒日天不見尾的黑龍,那是我以前上班的地方,那邊的人正忙著賺錢,以前的同事向我借的三本蠟筆小新還沒有還我,還有臼井儀人先生你的下一集哪時會出啊!小新大人屁股見光外星人的笑點仍是我的精神食糧。瞥見樓下正等著紅綠燈的白襯衫業務員或送貨阿伯或只是剛好經過的人們,下午兩點我站在這寬廣十字路口的樓邊細數著機車騎士,十一個穿吊嘎的騎士裡,有四個穿黑色的吊嘎、三個白色的吊嘎、兩個灰色的吊嘎以及一紅一籃,順便在這十分鐘內吃完雪白、被壓扁但可勉強區分出四片的原味吐司作為我當作下午茶的午餐。
轉身進入開著冷氣的圖書館內,細數著熱辣難消化的字眼,我想這樣會變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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