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這禮拜第二次在晚上九點多時光臨滷味攤子了,通常擺出酷勁表情的老闆娘,可能是因為今天沒有什麼客人吧,透著笑意問我說:「是吃消夜還是晚餐啊!最近有吃消夜的習慣歐!」
「嗯,是啊!」我有點尷尬的回應。
「天氣冷比較想吃東西ㄏㄡ。」老闆笑著說。
我以為在這樣的寒喧下她會算我比較便宜,一小袋的滷味還要收我一百塊。
「早知道這樣我就吃麥當勞了。」我心裡想著說。
就像蠟筆小新在抓屁股的瞬間想起娜娜子姐姐那樣無理頭般,在捧著暖暖的滷味瞬間突然想起以前隔壁實驗室那個胖胖的學長了。
算是負氣的一個人到台南唸書,頓時失去班上優勢地位的我,好像也把與人相處的口語能力遺忘在家裡了,在整學年裡我只叫其他人「同學」,覺得去掉姓後以親切的口吻叫人名字是很矯情的,但又沒有熟到可讓我連名帶姓的叫出,既幼稚又偏執的想法就這樣孤立著我與其他人,不過幸好同研究室的學長姐以及學妹還蠻照顧我的,就這樣我與另一個的學長越走越近。
那個學長胖胖的,笑起來總是漾著老實可愛的瞇瞇眼,很喜歡玩線上遊戲,常常不顧其他同學或學弟妹的眼神與我在系館裡打鬧追逐著,在那個我不停緬懷過去的時空裡,他成為我的玩伴。
最近補習班的課排得很滿,假日以及平常晚上都很充實得到南陽街報到,總是在快上課時才進教室,想故意將座位劃在那很可愛但很酷的小帥哥身邊,不過常常因為太緊張而算錯位置。
在不用上課的晚上,以健身當作藉口,掩飾我當米蟲的不安,到運動場慢跑溜噠;這幾天真的很冷,但夜晚的運動場上仍有不少穿著籃球背心的猛男們在場中央鬥牛著,當然我不會錯過某個銀白色男孩的背影,在近視眼下的閃光度數裡,朦朧地幻想著,不過天氣冷歸天氣冷,我仍記得爸爸告誡我再跑完步要拉拉筋,順便觀察那個在場邊練習折返跑的肉壯帥哥,他所露出健壯白皙的手臂。
那個學長的手臂也很白,在夏天的晚上,他總會在洗完澡後穿著吊嘎、短褲、拖鞋來到研究室,吹著免費的冷氣玩線上遊戲,而我總喜歡纏著他,故意捏捏他肥肥的臂膀和脖子,以及迷戀那肉感和乾淨的肥皂香。
我並不太會騎車,他成為我的司機,一起到附近的便當店吃飯,一起去唱歌,一起去家樂福補貨,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到安平吃那甜死人不償命的豆花。
60幾公斤的我加上80幾公斤的他,兩個加起來的重量虐待他那破爛的小50,穿梭在台南的街道裡,擠在那狹窄的座墊上,恣意地玩著他腰間那實在的把手,就像那個人一樣,他只是回頭笑笑著罵我說。
「你是Gay歐!」
在火星最接近地球的那個晚上,我任性得要求他帶我去海邊,凌晨四點的四草大橋上,我看見海面上那一顆橘紅色的星點以及遠方山邊露出的魚肚白。
好幾次在他載我的瞬間,臨時要他放我下來,假裝抽筋在路邊揉著小腿,用來掩飾我下半身的尷尬。
喜歡藉冬天故意穿很多衣服掩飾發胖小腹的我,怎麼也開始懷念起那個汗流浹背的夏天了呢?
還有學長。
「是的,我是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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