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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19 14:49:07| 人氣46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燒肉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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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在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有著跟我相同的記憶︰一個老阿伯牽著一輛經歲月、風霜洗禮過的腳踏車，車身散發出沉穩的鐵鏽味，而後座綁著一只方形的塑膠箱子，箱底裝著四五串被冷霜凍得只餘微溫的粽子，上面覆蓋了一件破得不能再補的衣服來保溫。老阿伯以小型放音器放送著〈燒肉粽〉這首歌︰「自悲自歎歹命人／父母本來真疼痛……」隨即以低沉的聲音吆喝著︰「肉粽──燒肉粽哦──」在淒冷的早晨或半夜，穿梭街巷叫賣。

〈燒肉粽〉完成於一九四九年，著實記錄了當時台灣社會的動盪不安。雖然當時的台灣已經逐漸遠離了戰火，但一切還在重建當中，物價的波動加上嚴重的失業率，使民眾生活更加困苦。值此之際，又面臨了「幣制改革」，即是舊台幣四萬元，才能兌換新台幣一元！接踵而來的生活問題一再考驗著台灣人民的韌性，當時為了維持生計，國小沒畢業的孩子就開始到處打零工，也有人做個小生意貼補家用。

而我每次聽到〈燒肉粽〉這首歌時，就會在逐漸泛黃的記憶裡，拼湊出這個影像︰當時六十多歲的阿嬤，背著行動不方便的我去國小上課，手裡握著一張縐縐的紅色十元鈔票，走到轉角處，叫住賣燒肉粽的阿伯，向他買一粒燒肉粽給我當早餐。

到了教室，阿嬤剝開粽葉，一口一口餵食著雙手會不由自主抖動的我。撲鼻而來糯米、粽葉與蘿蔔乾的香氣，讓我想到，這是阿嬤弓著背，揀洗十把韭黃才能掙來的一顆粽子啊！

我望著阿嬤，慢慢咀嚼那份感動與溫暖，久久無語。

2004年1月4日／初稿
2005年6月6日／修改
發表於2005年6月21日《自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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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蔡文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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