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的初雪,帶走了理所當然存在的幸福……
想捨棄掉一切,其實是件非常簡單的事。只要讓自己的心變得麻木不仁就好了,如此一來,不論失去什麼東西,也就不會再覺得痛苦了。 最先被他丟棄的,是「感情」…… 雙手被領帶縛住腕間後綁在床頭,他像被關掉開關的玩偶,任由覆在他身上的中年男人隨意擺弄自己的身體。 男人粗魯地將他的雙腿往兩側拉開,緊盯著被塑膠按摩棒插入的私處,雙眼流露出令人作嘔的淫光。 「吸得真緊呀……」男人一邊移動按摩棒,一邊淫笑道。 少年發出細微的悶哼聲,下半身傳來的不快感讓他皺起眉頭。 男人似乎很喜歡看到少年臉上痛苦的表情,原先徐緩的動作頓時粗暴起來,看著少年清秀的臉蛋因疼痛而扭曲,大大滿足了他的肆虐心。 也許是享受夠少年的痛苦神色,男人倏地拔出塑膠製品,連讓少年喘口氣的時間也不給,驀然將挺立已久的欲望之物強行擠入少年狹小的穴內。 「──…!!」 少年發出無聲的叫喊,與塑膠製物截然不同的龐大生物在腸道內蠕動、壓迫著,隨之而來的猛烈抽插更是帶來難以言喻的撕裂痛楚。 少年蒼白著小臉,喊不出口的劇痛持續加烈,他卻毫無脫逃的機會。 男人發出濃烈的粗喘,許是太過興奮的關係,男人竟將粗厚的大掌掐住少年纖細的頸項,不自覺地用力。 氧氣在瞬間抽離,少年在受縛的情況下連垂死前的掙扎都辦不到。 就在少年絕望的閉上眼時,房間的門突然被粗暴的撞開,一連闖入五、六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嚇壞了少年身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狼狽地離開少年,拿起一旁的浴袍遮掩裸露的下體,氣急敗壞地大吼:「混帳!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居然……」 「堂堂元福企業的山崎總裁,居然有著虐待未成年少年的性癖好,這還真是個有賣點的八卦呀。」 隨著略帶冷峻的低沉嗓音揚起,一名穿著日式和服的男人叼著菸走了進來,身旁跟著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的青年。 男人有著極為剛毅、冷酷的五官,黑濃的眉下是如野獸般銳利的瞳孔,略長的頭髮雖然凌亂的垂下,卻更顯出男人特有的狂野氣息,墨綠色的和服穿在男人粗獷、高大的身材上,更加增添男人給予他人的壓迫感。 這樣一個男人,即使是不認識的人看到,都會不自覺地感到膽怯。 「你、你是……」中年男人.山崎再怎樣也是社會上小有財勢的人物,怎麼可能會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一眼就認出對方的身份,雙腿不禁開始打顫。「江、江藤組組長……」 穿著和服的男人正是東京黑道組織中數一數二的江藤組老大,他的名字叫江藤「嗶──(消音)」;除了殺人放火外,江藤組涉及的違法工作包含賣春行業、地下錢莊、走私槍火、以及毒品交易等…五花八門。 除此之外,江藤組最令人聞之喪膽的是掌握他人見不得光的秘密,傳聞江藤組握有警方不法證據,以至於警方不敢與之作對。 而江藤組在五年前交手於新任組長江藤後,更是日漸壯大,即便是其他同道上的組織也不敢輕易與他為敵。 「你你你、你想幹嘛?我我我、我可沒惹到你……」山崎也很清楚江藤的可怕之處,即使是虛張聲勢也止不住打顫的牙齒。 江藤略帶涵意地瞥了青年一眼,後者立即意會的朝山崎走了過去,他自己則走至床邊察看已然昏迷的少年,半瞇的鷹眸在看見沾染血跡和體液的下體時迸射出火光。 「山崎先生,不如我們先到外面談談吧。」青年的語氣與表情都十分溫和,但是態度卻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山崎雖然想說些什麼,但人已被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們架起,往外頭走出去。 房裡登時只剩江藤與少年二人。 江藤解開少年手腕的領帶,不去看少年腕間的瘀痕,起身倒了杯水再回到床邊;他扶起少年纖弱的身子,含了口水直接覆住少年的唇,將水哺入他口中。 喉嚨上下滑動,少年發出細微的呻吟後緩緩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裡只看見一抹人影的輪廓,卻看不出對方是誰。 「……爸……爸……」呢喃般的低喚一聲後,少年再度失去了意識。 江藤用棉被裹住少年的身體,才剛將他打橫抱起而已,身後便傳來含笑輕語:「需要我幫忙嗎?」 轉身,只見方才離開的青年不知在何時已經回來。 江藤睨了他一眼,冷聲問:「那個老傢伙呢?」 「唔……現在應該是回公司去了吧。」青年思索半秒後答道。 兩人並肩走出房間,外頭等待的屬下立刻跟隨在他們身後,直到進入長禮車時,江藤才開口:「明天把那個老傢伙上SM俱樂部的照片丟出去,我要他身敗名裂。」 「是的。」青年恭敬的回答,隨之輕笑一聲,引來江藤的側目。青年充滿歉意的笑道:「抱歉,我只是沒想到您居然會這麼生氣。」 讓少年可以安穩的倚在自己懷裡,江藤調整好舒服的坐姿,面無表情地說:「是我太疏忽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不能怪組長您。」明白江藤話指何意,青年歛起笑,淡淡地說道。 此刻昏睡在江藤懷裡的少年,其實是江藤就學時代一名好友的孩子。那位好友直到一個月前都還有跟他保持聯絡,是個個性溫柔、堅強、又很正直的人。 然而當他收到好友因為盜用公款而與妻子一塊自殺、好友的孩子居然為了償還父母的債務,而被好友的上司所買下的消息時,江藤立刻就查覺到事情不對勁。 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慢了一步。 輕輕撫過少年的臉頰,江藤輕嘆,「我不相信北島那樣的人,居然會盜用公款。伊吹,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今天早上我就收到報告,關於北島敬吾先生盜用公款一事,其實是山崎為了掩蓋自己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故意汙陷他的。有關山崎曾經做過的違法事項,我也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組長您隨時都可以教訓他。」 伊吹的聲音與笑容依舊溫和,僅管他說出口的話與他俊逸的長相十分不搭。 江藤低沉地嗯了聲,銳利的雙眸在凝視懷裡少年時不自覺地放柔。他以一種極為壓抑的哀傷聲調問:「北島的後事……準備得如何?」 「……後日就是告別式,雖然我已經通知了北島先生的家人,但是對方前來的意願看來並不大。」伊吹淡淡地回答。 會聽到這番話,江藤並不意外。就學時期他就知道北島敬吾與家人之間的相處極為惡劣,尤其當北島才剛畢業就迎娶已經懷孕的女友一事,更是讓北島家人為之震怒,親子之間可謂是斷絕來往。 當時江藤所受到的震驚不亞於北島的家人,他從沒想過像北島那樣溫柔的人,居然會因為讓女友懷孕、繼而在畢業典禮隔天就馬上結婚;當然,其中還有著誰都不知情的打擊,。 因為結婚的關係,北島不得不放棄已經考上的大學;剛開始的幾年,北島家的生活的確十分艱苦,若不是江藤以借款的方式資助好友的話(當然是免利息),相信他們一家人也許撐不到現在。 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可以長久的工作,生活逐漸有了起色,債務也償還了將近大半,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場悲劇。 一個月前,總是和他保持聯絡的北島突然之間失去消息,當江藤因為不好的預感而察覺不對勁時,慘劇已經發生,他連阻止、挽救的機會都來不及,現在連好友的獨子都差點陷入魔掌。 如果今天沒有救到這孩子的話,江藤也許會愧疚一輩子吧。 「我……真是個沒用的人呀。」自嘲般地低笑,江藤凝視著少年的睡顏喃喃低語。 心思向來細膩的伊吹即刻便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因為聽得出江藤語氣中的悲傷和自責,所以他並沒有矯情地出言安慰,他很清楚,這種時候只要安靜地陪伴在旁就好。 守護了十多年、最珍惜的人在連讓他挽救的機會也沒有的情況下逝世,在江藤心裡除了深沉的悲慟外,更多的是濃濃的自責。 北島敬吾發生這樣的事,第一個該察覺的人應該是他自己,但是他直到最後一刻才發覺到異狀,就在那同時,他也失去了重要的好友。 在黑道中打滾的人鮮少能找到可以交心的摯友,即使是服從自己的下屬都極有可能在明天就背叛自己;北島敬吾的存在可以說是讓江藤灰暗的世界,劃出一道光芒。 只有他不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待自己,在北島敬吾眼裡,江藤就只是個普通人,是他的同學、也是他的好友,雖然最後又多了個「債主」這個身份。 但是對他們而言,彼此都是無可替代的。 『到死也要是最好的朋友。』北島結婚前夕,曾這麼對他說過。 江藤曾經懷疑是否是自己的態度洩露了什麼,但是他沒有駁回北島的這句話,只是沒想到,兩人的友情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劃下句點。 如果早知道當初的退讓會換來今日的結果,他會…… 「組長,到了。」伊吹的聲音打斷江藤的沉思。 「……嗯。伊吹,勞煩你當一下保父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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