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引自維基百科)
大約在三四個月前,我忽然很想吃豬肝料理。
要說到豬肝料理,最常見的應該算是麻油豬肝和菠菜豬肝湯這兩道吧!只是麻油豬肝手續麻煩、熱量極高,一心想控制飲食的我當然只能放棄這種肥腴的享受,於是我向先生提出想吃菠菜豬肝湯的要求,想不到這竟然是一連串噩夢的開始!
雖然工作忙碌,先生對我的要求卻總是有求必應,於是當天立刻就殺去家X福想買豬肝,結果結帳時帳面上儘管刷了千把塊,明細表內卻沒有菠菜也沒有豬肝的影子!因為夫妻倆把生鮮區踩了來回不下十遍,這兩樣東西就是不見蹤影!隔週去了大X發,結了五百多元的帳單,上面照樣是兩缺!於是先生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大約就在幾年前,豬肝被認定會屯積抗生素、菠菜又會和豆製品結合產生結石,之後吃的人便少了許多,以至於大賣場中也因為供過於求而逐漸絕了跡。
這些健康小百科我當然也知之甚詳。但以前我便說過了,我是那種在要吃還是要命的問題上會選擇吃的人。人生在世,賴活不如好死,我現在就是想喝菠菜豬肝湯嘛!偶而吃一次也不犯法!這種無常的人生,要是連這點口慾都無法滿足,怎麼能善罷甘休呢!?
先生深知我愈得不到就愈想要的嘴饞性格,只得乖乖地開始在每個超市和賣場間尋找這兩樣東西的蹤跡,但說也奇怪!豬肝還看得到,菠菜卻絕了跡!怎麼會這樣?先生和我不但踩遍了家附近的所有超市,偶而我去傳統市場也不忘去搜尋一遍,就連逛百貨公司都不忘去超市看看瞧瞧!可菠菜就像是絕種了一樣,完全消失在攤架上!
太可怕了!這麼常見的物種怎麼一瞬間就完全消失在大家的生活圈中了!?而且我們還麻木得彷彿理所當然!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拋入了另一個時空中,雖然一切都那麼似曾相識,但當中就是有某種朦朧的隔閡叫人寒毛直豎了起來。就像那年,我在街頭上怎麼也買不到台灣本土噴香硬實的烤玉米、吃不到小而酸甜風味十足的梨山蘋果、買不到可以塞入話梅汁液四濺的黑柿一點紅蕃茄……當時我真的絕望得想哭!政府不是天天都嚷著愛台灣嗎?怎麼可以就這樣放任本土的美味消失殆盡啊!
希望菠菜的絕跡只是產季的問題,然而在這種一切蔬果都可以溫室培育的時代中,我實在很難不擔心這其實就是永遠消失的前兆!我想念又硬又酸的土種蕃石榴、也想念瘦小多纖只能吮汁的土芒果,我想念黑柿蕃茄綠色的酸汁、想念本土粗梨的酸甜好滋味……我不是一個無法適應時代變遷的人,但這個時代就不能留給本土植物一線生機供人憑弔過往嗎?
PS:
說也奇怪,就在牢騷發完了之後,今天神奇地竟在三越的超市看到了一把菠菜吔!先生當然二話不說地立刻買了下來,又冒著滂沱大雨去家附近的超市買了豬肝,和五木拉麵一同下鍋,煮了一碗美味極了的菠菜豬肝麵!
天啊!那滋味說有多美就有多美,美得讓我不禁感嘆──原來人生還是可以這麼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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