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和先生的生日只差兩天,因之一忙起來,往往是兩天一同錯過了。不過今年我們這對糊塗夫妻之所以沒忘記這兩個日子的理由,卻又正是因為太忙!忙得鐵定兩個日子都沒得慶祝!
結婚紀念日的當天,先生得北上開會。我早已不是那年因為先生沒空為我慶生就氣哭的小女孩,雖然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也沒有想什麼補償方式。何況在慶祝之前,堆積如山的考卷煉獄還在等著我們呢!就算改完了也不能輕鬆,怎麼當怎麼放水才能公平又是個大問題--考0分又不交作業的當然得當!58分59分的當了大概會恨我一輩子;這個孩子上課挺認真的怎麼連開書考都答非所問?快過年當了會不會害他們領不到壓歲錢?--總之當夫妻倆終於改完試卷時,都是結婚紀念日的前一天了!別說什麼慶祝啦!嘉義台南兩頭趕場送成績、還得去大賣場採買已經斷炊一週的伙食,趕得及四點半到安親班接回公主就不錯了。何況隔天先生還得趕高鐵當天來回,早點休息才有體力撐過一整天枯燥的議程,當然就別提吃什麼燭光晚餐啦!
(出發了)
再說到先生生日當天可就更巧了!安親班正選了那天開始為期三天的冬令營活動。算來這可是公主有生以來第一次離家到陌生的環境去呢!本來一個禮拜前公主都還猶豫著不想參加的,不過就在我一句:「不參加也好,留在家裡復習功課」後,她便斬釘截鐵非去不可了(怎麼會生出這麼討厭唸書的孩子喲!叫她復習功課,連「臭媽媽」都罵出來了,而且臭的注音還寫成「錯」)!因之先生今年生日便沒有了公主在身旁,這還是公主歸國以來破天荒頭一遭哪!
為了讓公主不至於錯過一次吃蛋糕的機會,先生於是決定提前一天慶祝自己的生日,還特地為公主挑了她最愛吃的巧克力口味:
(獅子形狀,架上唯一的巧克力蛋糕)
雖然公主大讚美味一口吞下,不過接下來公主不在家的這三天,先生鐵定得拿這個蛋糕當成是早餐、午餐、晚餐兼消夜……而我是半點也無能為力啊!
其實不光是紀念日和生日,去年一整年一家都在兵荒馬亂的狀況中度過。自從先生換了工作後,眼尖的格友一定早就發現很久沒有出現夫妻倆一同出遊的爬文了。當我一個人在漢神巨蛋享用著小義大利、樂樂庵的美食時,我不只一次地懷念起一邊吃飯一邊打電話給他朋友的先生,從前總抱怨先生實在太沒情調了,哪有人連吃情人節大餐都要打電話和朋友報告的!?可如今就連聽先生閒話家常的口氣都覺得恍如隔世,沒有美式足球和F1賽車的情資,好像連牛排都變得索然寡味。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寂寞過才知道美好。結婚紀念日前一天,從嘉義回來,因為已經過了中午,先生臨時決定去東山休息站用餐。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起等會去大賣場要買什麼回來。飯後才發現外頭正下著滂沱大雨,先生遂撐起唯一的一把小傘,緊緊地摟著我回到車上,深怕我會淋濕!當時我的眼眶好熱。彷彿間好像又回到學生時代,兩人總是把傘互相推了又推、不顧四方側目地把身體偎了又偎,就因為怕對方多淋了幾滴雨……雖然先生回到車上,還是慣例急急忙忙地打電話向他的死黨們報告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但我知道,那天自己在聆聽的時候,嘴角正帶著許久不見的寬容。
就像在東山休息站時,我接到了老友peggy的電話,大意是說她趕著回新竹,不方便見面之類云云。我雖然很失望,但是聽見她話筒裡傳來的聲音,不知不覺地卻是失意全消。因為曾經是那麼熟悉的聲音,竟然也有半年沒聽過了。我彷彿迷醉般聆聽著她滿是歉意的話語,內容是什麼倒也不在意了。回到家後又拿到了她充滿愛心的伴手禮:
(託買的福源辣脆片,很香。)
(peggy團購的愛心----美味的黑金剛花生。)
一邊吃著滿是友誼的禮物,一邊看著木村拓哉充滿田村正和風格的新作--「腦科學先生」,回憶全湧上心頭了。記得從前偶而也會被peggy爽約,當時一板一眼的我總有些不開心(也不管自己還不是常遲到),想不到如今就連聽到聲音而已,都能讓我的心情好上一整天呢!人對愈是稀有的東西才會愈珍惜,當時天天見面不覺得,如今寂寞過,夫妻偶而的甜蜜依偎、老友透過3C磁化的一顰一笑,無一不是珍寶。
忽然又想到公主,那孩子在三天的寂寞中會想起「臭媽媽」偶然的好嗎?我倒很確定,自己已經開始想念起她從來沒關上過的嘴裡流洩而出的噪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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