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公主喝完牛奶要上床睡覺,整個人剛要沾枕,忽然一回身就說了:
「對了!我今天開始要當班長了!」
先生和我被這顆天外飛來的炸彈震得一時還茫然地回不了神。
「當班長?」「對!」「當多久?」先生以為是那種大家輪流一個禮拜的。「當一年。」「老師指定的!?」夫妻倆這時都覺得那個老師是在自找苦吃。「不是!是大家選的!」
一直聽公主在哀嘆自己的人際關係不好、誰誰誰不理她的夫妻倆聽到她有「被選舉」的實力一時都傻了。許久之後,一直啞口無語的先生總算能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來:
「結果你睡覺前才想到要說這件事?」
「忘了就忘了唄!」公主雖然沒回話,但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彷彿正這麼說著,瞧著我們的神情還有點在責怪夫妻倆反應過度的味道。
可是就在以為一天即將平穩結束的時候才猛然聽說這種別的孩子都是一回家就大聲炫耀的事,實在不能怪夫婦倆一時反應不過來。
先生也發現自己最重要的話還沒說出口,忙不迭地連聲恭喜,順便交待她幾句要訣。等到公主終於呼呼入睡後,先生這才忍不住喃喃說出方才一直隱忍著不敢說出口的話:
「筋這麼大條,她們老師可頭痛嘍!」
(這個暑假又胖了!)
也許是年紀還小,公主一直都是個分不清輕重的孩子。返校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當著她的面確認過該帶的東西是不是都帶了,她還鄭重地點了頭,興奮地數著生日(就是返校日當天)要給小朋友的小點心。結果那天上午發點心,中午去畫完「夏天」的油畫、吃蛋糕,下午上美語,晚上回家還玩到了大半夜!也是就在即將攤平在床上的時候,公主這才說了:
「老師說,我暑假作業少帶了一本,如果星期一不交就會被罵得慘慘慘-------」
我當場霍地翻身坐起,扭開燈劈頭就罵了:「這種事是早上剛接你回家時就該說的事吧!?知道會被罵得慘慘慘你還半夜才說」
話還沒說完她哇地就大哭了起來,好像我虐待了她什麼似地!果然30秒後先生立刻衝下來神色不善地看著我,一副責怪我要睡覺了還弄哭孩子的模樣!等聽完她哭的理由也傻了,一家三口只得翻箱倒櫃地四處找了起來。因為她哭得抽噎,根本聽不清楚她的話,夫妻倆一邊找,一邊還得安撫她,筋疲力盡了還是找不到,於是我決定再問她一次:「到底少哪一本?」
「綠色的圈詞簿-------」她哼哼哼的聲音總算起了辨義作用。
聞言我已經氣得渾身打顫了:「昨天不是讓你確認過了嗎?那本圈詞就在夾層裡」打開書包一看,果然還好端端地在夾層中。
「對吼」總算止住眼淚的她嘻嘻一笑,還有臉跟我裝傻呢!
是的!公主不僅很會「奶」,「筋」也很大。只要想起她這些不勝枚舉的「睡前炸彈」,就忍不住想替她們班導師祈禱她的心臟得強一點才行!
我不禁回頭對先生說: 「看樣子總有一天,她會半夜裡叫您去幫她買彩色筆、買黏土喲!」我刻意學著公主的語氣。最近她不知道打哪兒學的,只要我一嫌她什麼,她就會咬牙切齒地反駁:「您竟敢這麼說!?」「您慘了!」這種沒大沒小的話卻故意用著謙卑的敬語,感覺份外刺耳。
先生沈重地點點頭、嘆了口氣。像這種半夜裡的緊急任務,當然只會落在先生身上,這點他也有自知之明。
先生啊!誰叫你讓公主過得太安逸了,「萬事不縈於心」呢?如今後果也只能自己承擔了。就我看來,您還是早點卸下您的「記事本」功能,讓公主自己活化活化腦子,「各人造業各人擔」,這才是上上之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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