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數學理論來說,地球上的人口就算只有十二種星座中的一種,扣掉女性與GAY,也還存有很高的機率可以遇到。
【十二分之一的星‧probability】
「拜託,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迷信?」小咪嘆了口氣,差點舉雙腳投降。
「不是我迷信,」我啜了口黑咖啡,說:「是經驗值,經驗值告訴我,這幾種星座組合的男人不適合我。」
「拜託,妳所有認識的男人只要是那幾個星座就先馬上刪除,這樣還剩下幾個可以考慮啊?」小咪已經翻白眼。
「因為這幾種星座的男人我本來不喜歡,要不是覺得自己有點太挑剔,其實本來刪得更多。」我沒好氣點了根煙。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但那尺的大小、材質、形狀、長度差異相去甚遠。
也許對有的人來說「幸福」很重要,有對象就是幸福,可是對我不是。
不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只要不對的,都只是無限痛苦。
「到底是幾個星座啊?」服務生小馬好奇地湊了過來。
「星座也才十二個,她大小姐立即刪除的有六個,考慮中的有三個,能列入考量的最後只剩下三個耶!」小咪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需要相親的人是她。
「單身不會讓我這麼難過,真的,小咪,妳再這樣唸下去,我要走了。」我把剩下的咖啡一口氣飲盡,眼角餘光瞄著我那包煙,想著要不要一起收到包包裡。
「根據數學理論來說,地球上的人口就算只有十二種星座中的一種,扣掉女性與GAY,也還存有很高的機率可以遇到。」突地,有個正義之聲從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傳來。
真痛快的說法,我在心中大叫。
「咦,這樣說也對耶……。」小咪伸出她那短短的手指,側著頭計算起來。
「不好意思,忍不住。」我一回頭,就看見那正義之聲的主人朝我點頭示意。
「不,你說的好,可惜這裡沒有酒,不然真該敬你一杯。」若不是我們中間隔了兩張桌子,我應該會一巴掌,哦不,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哦?」正義先生挑了挑眉,說:「那真可惜。」
他直定定地看著我,眼裡似乎有一點笑意。
「呃,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我終於意會到洋溢我們之間,某種異樣的感覺。
「原來那晚妳沒喝醉。」他笑了笑。
「啊!是你!」我大叫。
「是啊,是我,」他站起身,向我走近,真的很近,因為他的呼吸幾乎貼著我的,而且還以一種讓我以為自己吃了迷幻藥的語氣,說:「嗨,還在尋找十二分之一的星嗎?」
【十二分之一的星‧questions】
「我那天到底還說了什麼?」留下滿臉疑惑的小咪與小馬,我丟了五百元到櫃臺,就拉著他步出咖啡店。
「唔,第二次見面也很激烈。」他眼裡仍然帶著笑,瞄了瞄我拉住他領子的那雙手。
「呃,對不起,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失態。
上禮拜的週末夜晚,我參加一場活動會後的party,不知道是不是無限量的香檳喝太多,總之莫名其妙就開始跟一群不太熟的人聊起了每個星座的男人。
我有印象當時就已經講過有關於我的「星座男人刪除法」,也有印象他剛好是在那人群之中,但不太記得清楚的,以及之後的對話。
因為後來我確實喝醉了。
「沒關係,要從哪裡開始問?」他問。
「呃,我,我也不知道。」我有點氣餒地,一屁股坐在路旁的公園椅上。
「所以妳真的喝醉了。」他說。
「等等,你剛剛說『也』很激烈,意思是?」我瞪大了眼睛。
「妳真的不記得說過什麼了。」他笑著說,可是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
「我說了什麼嘛?」我急了。
「冷嗎?」他看著有點哆嗦的我,問。
「有點。」被他一講,我才發現真的很冷。
奇怪,秋天才剛到不是嗎?怎麼馬上就冷了?
「妳還在過夏天嗎?穿這麼少。」他皺眉。
「我有穿長袖啊。」我辯駁。
「妳的長袖也太薄了,布料是稍微少了點。」他瞄瞄我。
「哈啾。」我打噴嚏了。
「喏,給妳。」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為我披上。
「啊,謝謝。」我楞楞地看著他。
我把兩手也套進去,加上他原來的溫度,果然溫暖多了。
「看來妳除了喝醉,沒喝醉的時候記性也不太好。」他說。
「你怎麼知道?」他很瞭解我嗎?
「在我回答妳的問題之前,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他又用那種充滿笑意的眼神,說。
「什麼問題?」
「剛剛在咖啡店裡就問了妳了。」
「有嗎?」我努力地回想,就是想不起來他有問了我什麼問題。
「妳還在尋找那十二分之一的星嗎?」
「呃?」
【十二分之一的星‧wondering star】
「那天夜裡特別冷,連下了幾天雨,好不容易放晴,可是溫度很低,本來我也不太想出門的,不過,遇到了妳之後,就覺得幸好有赴會。」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遞了根給我。
「呃?」雖然現在是大白天,我卻無法分辨他眼裡的意思。
「我一向對於新興的理論很有興趣,當天聽到妳的那番談話,耳目一新。」他看起來不像是嘲諷,只是我聽來總覺得有些刺耳。
「所以我到底是說了什麼,趕快講嘛!」
「妳就是說妳剛跟朋友講的那番星座論啊,關於刪來刪去只剩下三個星座的事情,大家都追著妳問那剩下的三個星座如何,發現另兩個也被妳批評得好像刪去了一樣。」這時,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你為什麼這麼高興?」我白眼看他。
「哦,大概因為我剛好是最後一個倖免的星座。」他說。
「是嗎?這麼巧!」
「後來,我幫妳斟酒時,有私下問了妳,關於最後一個星座的事情,妳告訴我那是因為妳只剩這個星座沒戀愛過。」
「不是沒戀愛過,有的是根本沒戀愛就被刪除了。」我糾正道。
「是是是。」
「然後呢?我還說了什麼嗎?」我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妳把我按在牆上,在那月光灑下的角落,說了一句讓我好像吃了迷幻藥的話。」他不知何時,又靠我靠得很近。
「這句話才應該是我說的吧……。」我突然想起剛在咖啡店裡,他幾乎貼著我的畫面。
此刻,他的談吐也像是充滿迷幻的氣味。
「所以,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又縮回距離,把手靠回椅背上。
「咦?」
「妳還在尋找那十二分之一的星嗎?」
「也沒有在尋找啦,緣分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
「嗯,我同意。」他點點頭。
「我一直相信,人一輩子就有一個注定的另一半,只是會不會遇到而已。」
「我也相信。」
「那你遇到過嗎?」我突然好奇了起來。
「嗯,應該吧。」他看著我,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突然有一種沈重的感覺升了上來,應該不算是失落,比較像是一種打擊。
是羨慕嗎?
【十二分之一的星‧finally meet someone】
「妳好像不太想聽到這個答案。」他瞄了瞄我,說。
「不會啊,恭喜你,真的。」真的。
「哦?」
「幹嘛?」
「怎樣?」
「幹嘛那樣看我?」
「妳好遲鈍。」
「什麼?」
「妳知道那時妳把我壓在牆上說了什麼嗎?」
「對喔,我,我說了什麼?」我這才想起,忘了追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走走吧,坐了好久,腳有點麻。」
「你真沒耐性。」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
這時天色比剛才又暗了些,好像要傍晚了。
「不好意思,因為我覺得應該要重現那個場景,比較有感覺。」走了一段路後,經過一個窄巷,他才說話。
「呃?」我有些意會不過來。
「我有預感,妳就是那十二分之一的星。」他突然把我按在牆上,說。
「……。」我嚇了一跳。
「妳這樣說了以後,我還來不及反應,然後妳朋友就把妳抬走了。」他笑著繼續陳述。
原來他是在講我當天的情形,嚇了我一跳,真的嚇了一跳。
「等等,我真的幹了這種事情?」我沒有印象,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啊,所以我搞不清楚妳究竟是喝醉了還是沒有,因為妳看起來太鎮定了,不像喝醉的樣子。」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講了這種話?
「由於妳不記得的緣故,所以我想妳應該是真的喝醉了。」他的距離忽遠忽近的,此時,又貼在我面前。
「你沒騙我吧?」我緊張地問。
「沒有,妳瞧,我還記得妳說過這間咖啡店,我連來這裡喝了三天的黑咖啡,才碰到妳。」
「真的還是假的?!」我大叫。
我連這種事情都說了嗎?
「有啊,因為妳在解釋妳都在哪裡發明出這些理論的,就順道形容了這裡的環境跟店名,幸好我記了下來。」
「你記性會不會太好啊?」
「沒辦法,不然我找誰負責?」
「負責什麼鬼?」
「找妳對我這些天的失魂落魄負責啊。」他挑了一邊的眉,說。
「你幹嘛失魂落魄?」
「還不是因為妳。」他認真地看著我。
「……。」真的還是假的?我忍不住想捏捏自己的臉。
「試試看就知道是真的了。」在我還沒伸出手前,他先湊上了我的唇。
果然,這一切是夢,我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這個夢好溫柔,有點煽情,感覺又特別真實。
直到我在他床上醒來之前,夢裡的我,都告訴自己:
他就是那十二分之一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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