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林圮埔（1）＠文化 CaDen’Za｜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1-18 10:08:31| 人氣1,002| 回應1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決戰林圮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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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兩人愛意在心內，
咱哥在東，妹啊在西。
阿娘若無嫌啊，我袂作胡蠅，做蚊啊，
阮嘛袂飛過來。
………

清康熙六十年五月二日，鹿港街的黃昏，和平日一樣，人頭鑽動，熱閙烘烘。粽香和著香包香，在大街上四處散發。

端午節就要到了！

高高聳立在大街上的明月樓，傳來熟悉的歌聲。一個一半漢人、一半原住民打扮，背著沉甸甸的行囊，名叫蔡宗保的中年人，跨過明月樓高過半條小腿的門檻，選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宗保先生，請坐！」

長袍馬褂，頭上一頂絲質瓜皮帽的明月樓掌櫃，斟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茉莉香片，親切招呼起蔡宗保來：

「好久不見了，吃點什麼？」
「老樣子，蕃薯粥，還有蔭豉蠔和炒飛龍仔菜。」
「要不要也來一盤蝦姑？鹿港的名產喔。」
「好呀。」

半人高的小戲台上，明月樓駐唱的紅牌歌姬秀娥姑娘，穿著一身大紅戲服，頭插珠光寶氣、金噠噠的髮簪，裝出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繼續唱著：

六月棉被收起來，阮的好阿哥去佇外莊，
今晚袂得阿君你來返。
………

金色的夕陽斜斜照進明月樓裡，照在客人稀少的東角落，一個膚色黝黑，英氣煥發，二十出頭的青年，將一把佩在腰間的小彎刀解了下來，放在紅檜木頭彫製的餐桌上。青年正對面，坐著一位四十開外，也是英氣煥發，卻老沉許多的中年人。

「大叔！家父要我向前輩請安，多多向您學習。」

只見那位二十出頭，名叫吳英發的青年，握拳在胸，打躬作揖地說。而那位中年人，同樣握拳在胸，回敬一禮，然後坐下來輕聲說：

「英發！時局不隱，不要隨便把刀劍亮出來。」
「有什麼好怕的！乾破伊娘！又不是查某囝仔，留什麼辮子？」

英氣煥發的青年，似乎把中年人的話，當做耳邊風，一邊大聲說，一邊用力搖頭，將那條垂在腦後的髮辮，甩到胸長，猛力拉扯。

「英發！你嘛卡忍耐吔。」中年人緊緊按住吳英發的雙手說：
「聽說鴨母王朱一貴已經攻下台南府城，國號大明，年號永和。鴨母王也被推舉為中興王了。不出一月半月，就會率領義軍潦過濁水溪來到鹿港，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出頭天了！」
「真的呀？」
「無騙你！」

這時，一個十八、九歲，身材瘦小，皮膚黝黑，雙目烱烱有光，靈氣逼人的青年，跨進明月樓的門檻，走到東角落的那張檜木桌旁。

「這是我的朋友滿成。」吳英發向中年人介紹了，然後轉向滿成說：
「這是家父的結拜兄弟，謝朝枝先生。」
「不敢，大家都是好朋友，坐下來再談。」謝朝枝雙手握拳在胸說。
「剛剛從台南府城傳來消息……」滿成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輕聲細語說：
「這是中興王的起義檄文，請兩位過目。另外還有一份大明國官員的名單，也請過目。」
「大叔！我和滿成識字不多，請您唸給我們聽吧！」

吳英發說了，謝朝枝點了點頭，小聲唸起檄文來：

在昔胡元猾夏，竊號神州，穢德彰聞，毒逋四海。我太祖高皇帝提劍而起，群士景從，以恢復區宇，日月重光，傳之萬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