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世界的那頭
在跑道上飛馳的我,想不透
究竟,要如何愛自己
心已經碎裂,早已尋不回…
幸福的感覺。
因為我,只是奔馳在人生中的傀儡
然而愚蠢的操縱者…
卻是自己。
坐在窗邊,眺望著遠方的夜景,住在高達十一樓的房間或許就有這種好處,有令人痴心醉迷的葉景可欣賞。
只是現在櫻心思,早已被手中那張名片緊緊抓住,腦子裡浮現的全是那個人的身影…
日向寧次…?
那個一身充滿紳士味道的男子。雖然當時很想弄清楚他的來意,只不過在他的敷衍之下,宴會結束後櫻終究沒有問到,只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
不過也可能是她想太多了,搞不好是單純的搭訕罷了。
櫻把名片往床上一丟,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像是在深思些什麼。
昨夜她依然是自己到家的,真不曉得井野帶她去那個宴會有何意義,明明結束後就自個兒和佐助去約會了,又何必抓個電燈泡過去呢?
說也好笑,她居然不會後悔去了那個宴會…
是因為日向寧次的關係嗎?或許吧…
嗶嗶嗶─
櫻拿起手機,有一封新簡訊,她打開簡訊,神情突然黯淡了下來…
又是那批人介紹的人送來的挑戰書。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厭倦了為了賭錢而飆車?過去她很愛飆車,但是因為飆車給她一種很放鬆很自由的感覺,而不是像這樣…把它當作工作來做。
或許做這個就是這樣吧?一踏進去這淌混水,就在也無法翻身了…
不過這不是工作,也不是使命,沒人能夠命令她什麼,一切都由她自己來決定,這場比賽也是她同意的,否則她不會去。
她倚靠在窗邊,緩緩的閉上雙眼,就這樣享受著微風,入睡。
※
「喲…傳說中的不敗飆車女郎…春野櫻是吧?居然真有敢來應戰呀!」
不敗飆車女郎…?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難聽的名字?她怎麼不曉得。
櫻站在一個短髮女孩面前,那女孩用那驕傲的口氣說話,那高到刺耳的聲音實在讓人很厭惡。
她瞪了那女孩一眼,然後視線轉向女孩身後的一大群人馬,尋找著看起來像是個對手的人…
「挑戰的人…是誰?」她冷冷語氣令人寒毛豎起,搭襯著那完美的臉部輪廓加上冷艷的氣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所有人的眼神都會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站在最中間,一個男子站了出來,身上穿著的賽車服裝與櫻身上的黑色衣服有些神似,那男子對櫻行個禮,很有禮貌的對櫻露出微笑。
「是我,跟妳挑戰的人是我…」
「拿什麼來挑戰?」
第一次遇到這種彬彬有禮的挑戰者,櫻倒是有些驚訝,但是依然已冷淡的語氣跟他們對話。畢竟這些年來,除非是她順眼的,否則她的態度是不會改變的。在櫻的眼中,來飆車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看了就知道了。
那男子低下頭戴上一副黑色墨鏡,看起來比剛才還要令人不順眼,要不是他用很有禮貌的方式打招呼的話,櫻一定認為這傢伙跟混混老大這個名詞脫不了關係。雖然如此,但在櫻眼中,眼前這個人依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啊…對,我昨天是忘記跟妳說了。」
「十萬的賭注金…可以嗎?」
男子推了推墨鏡,看起來怪像被揍過一般可笑,櫻心想,這種人也敢拿十萬挑戰?想必是相當有把握了吧?她就來看看這傢伙有何能耐…
櫻拿起安全帽,嘴角微微的往上勾,一條美麗的弧線乍現在眾人面前,那笑容使在場的沒有一個不被她迷倒。她戴上了安全帽,一腳跨上了摩托車,男子也跟著她跨上機車準備開始,兩個人催緊油門,煞車一放…車子像野豹般奔了出去。
飛速在跑道上,櫻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在想,一點兒也不害怕放手了會有何下場,也不在乎勝負究竟落在誰手上。
她只是靜靜的享受著飆車的快感,刺骨的風呼蕭的從她肌膚上劃過,為她帶來了些微疼痛,但是她並不在意,因為曾經有比這還要痛的傷口刺激過她。
一個漂亮的甩尾,她已經過了轉折點,看到把對手丟在腦後,她更緊握手把加速前進。
勝負很簡單不是嗎?
比賽開始到她到達終點,不過才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這一趟的車程會來,奔到終點也就是原來的起點後,待在那頭觀戰的眾人們活像是被彈弓打中的傻鳥般,一個個都呆滯在那裡,有說不出的好笑。
那男子不久後也隨尾奔回原點,看他不甘心的樣子她輕輕一笑…
「原來只會誇下海口灑錢,根本沒這本事就別一副自信滿慢的樣子…」櫻慢慢的拿下了安全帽,嘴角的弧度依然這麼漂亮,但語氣卻像是零下二十度般的冰冷。
「給你個忠告…」櫻走向那男子,「不要太小看女生了。」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覺得自己包准會贏吧?看來你似乎沒看過我比賽喔…」
櫻說完,一個轉身,留給他一個冰冷到不行的微笑。
那男子沒有在說些什麼,應該說他無法在說些什麼,畢竟在這世界上,敗者當下的確沒有資格說話。
突然,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往櫻的臉上甩了過去,毫無防備的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巴了一掌,一個不小心沒站穩還倒退了幾步。抬起頭冷艷看了是哪個傢伙,原來是方才那個驕傲的女孩。
「妳說夠了沒有…」
「不過就贏了一點點而已,就在那說嘴,要不要臉呀?」
那女孩紅了眼眶,看似好像是不甘心的樣子。也對…這幾年來她飆車飆多了,這種情形也看多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櫻擦拭掉嘴角泂迥溢出的鮮血,看了看那鮮紅色…彷若地獄詛咒般的血紅色,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惡魔一般,不需要任何東西來溫暖冰冷的心。也不需要任何理由,讓她對眼前這群人溫柔,除了冷酷…她不曉得還有什麼態度更適合他們。
櫻冷冷一笑,勾起留有點點血跡的嘴角…
「下次…記得別再掉以輕心囉!」她再度跨上機車,戴上安全帽,頭也不回的飆離這個是非之地。
留下一臉錯愕的眾人們。
如此艷美的一個女子,內心卻如同冰雹般冰冷,碧綠的雙瞳透露著她對人生的大徹大悟,櫻並沒有放棄生命,也沒有自暴自棄…
她,是在享受生命中的一種感覺,一種跟寂寞做鄰居的感覺。
晚上,櫻坐在公園裡,拿著一瓶啤酒坐在裡頭,停靠在一旁的機車說明了她並沒有回過家。暈黃色的路燈不夠明亮,昏暗的公園有種特別詭譎的氣息,但櫻並不在意,應該說她本來就不是個期待浪漫的女孩。
浪漫邂逅,深深的墜入愛情,然後長長的廝守等待。這些小說出現的情節,她敬謝不敏,不是討厭,只是不想去好奇。
她開啟了罐裝的啤酒,一口灌進了肚子裡,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噁…咳咳…」
她並不愛喝酒,可是她還是會勉強自己去喝,她總覺得喝醉了就可以解脫一切,喝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再想,所以她喝酒。只不過她從沒體會到酒醉的滋味,因為就會像這樣,喝一口就吐。酒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就像難以下嚥的毒藥…
「好噁心…咳咳…咳…」
就當她想要找條手帕來擦拭嘴角時,翻了翻口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名為手帕的布條。突然身邊遞來了條手帕,櫻訝異的抬頭一看,原來是日向寧次,這讓她更加訝異。
但是櫻並未表現出訝異的樣子,只是靜靜的接過手帕擦拭自己的嘴巴。而寧次伸手拿過了放在一旁的啤酒,走到不遠處將它丟進垃圾桶裡,然後再度走回來。
寧次緩緩的在櫻身旁坐下,輕撫了一下櫻的背後,想讓她舒服一點。
「不會喝就別喝…搞的自己這樣…」
櫻輕輕的笑了,刻意閃過寧次溫柔的手,也刻意忽視寧次的溫柔,自個兒的起身,往前走了幾小步,背對著寧次。
「你覺得很可笑嗎?前幾天穿著光鮮亮麗的禮服走在紅地毯上的人,今天卻這樣一個人坐在公園裡酗酒…呵…也不能說是酗酒,因為我也才喝一口而已。」
櫻冷冷的笑著,冷冷的說著,與前幾天對待寧次的語氣大不相同。
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有雙重人格…
「你想笑就儘管笑吧!反正前幾天那個我也是被打造出來的罷了…真實的我根本不是如此。」
「我並不想笑,妳也不用這樣貶低自己…」寧次跟著櫻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拿過握在她手上的手帕,輕輕的幫櫻擦拭嘴角的血痕。
不過就被打了一巴掌,居然到現在血痕都還在,櫻暗自咒罵著…當時真該給她巴回去。為什麼當時一點兒也不感覺到痛呢?櫻眼望著寧次溫柔的臉龐,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但她並沒有讓眼淚直落。
她撇過臉,不正視寧次那銀白色的雙眸,逃避般的離開他身邊。
「謝謝你的手帕,改天我會洗好拿來還給你…」櫻拿起她的安全帽,抹掉眼角泛出了淚光,轉回頭對寧次輕輕一笑。
「不用了…」寧次走向她,抓住車頭,很認真的看著櫻,臉湊進櫻的臉,讓櫻不自覺的心多跳了兩拍。
「那條手帕就送妳了,不過下次別再這樣了…一個人悶在公園喝酒,卻又不會喝。」
「你是在擔心我嗎?不過你不用操心了…因為我每天都是這個樣子。」
櫻跨上了機車,寧次的手很自動的放開了她的車頭,櫻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就離開了寧次面前。
手帕…成為了聯繫他們兩的第一項物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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