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腳的瞬間,必須縮回
飛出去的心,不再回來…
空眼望著遠方,
隔著一層玻璃櫥窗…
我…
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陰暗無聲的房間內,柔和的琴聲繚繞在樑柱旁,單單幾盞火光般的燭燈照亮,襯托出房內女子特殊氣息。
女孩停下彈琴的動作,將手放在腿上,緩緩閉上那雙冷然的灰色雙瞳,冷冷的說。
「有事嗎?」
她張開雙眼,名為鷹的女子站在她房門邊,像是在聆聽她彈奏的樂曲般,靜靜的不出一點聲音。
女孩拿起放在一旁的粉色髮帶,將自己已長長的銀白色秀髮綁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走向門口的鷹。
女孩名為焰澤薰,冷冷的態度讓她更像個機器,沒有一絲溫度的機器。
她們彼此間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有一種默契,讓薰隨著鷹的雙眼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許只是因為,鷹和她一樣,只是個娃娃,所以她們有別人沒有的默契。
隨著鷹的腳步,走到了一間鐵製的門前,薰閉上了雙眼,等待鷹將這扇門打開。唰一聲,門另外一側陰森的氣息傳出了門外,薰張開雙眼,很自然的看著坐在裡頭的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膝上躺著一隻波斯貓,他用手輕輕撫摸著牠,視線依然不離開眼前的螢光幕。
那螢光幕裡,有個女孩,不同於上次,這個女孩有著一頭短髮飄散在水的四周,她像是被關在水族箱裡面一般,靜靜的沉睡著。
「焰澤薰…妳看,她是跟妳一樣的女孩,有著一樣悲慘的女孩……」那男子開了口,淡淡的說,然後慢慢的起身,將波斯貓放在一旁的枕頭上,然後笑著面對站在門口的薰。
這個男子很俊美,半長不短的黑色頭髮以及纖瘦的身軀,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是身為岩隱忍者村的王者,土影。
但一旁擺著的帽子代表了一切,眼前這個男子,的確是岩隱之王。
不過看在薰眼中,他們都不過是個愛愚弄生命的人渣。
曉組織裡的人,或許都比他們仁慈許多…
「難道…你也要我像她一樣?」薰冷冷的說,對這個男子,她沒表現出一絲好感。
「不…這女孩會這樣,是因為她曾經失控過,人工電子腦有一部分有所壞損,得永遠沉眠了。」男子淡淡的笑了,露出有點令人嫌惡的笑容,「如果有一天妳也失控,或許躺在裡頭的就是妳喔!」
他笑著說,好像這都不是一回事。
「既然她已經無法再動了,那為何還要留著她?」
「這妳就不懂了,這是一種藝術,這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薰的眼神微微透露出一點點的厭惡,但並不明顯。
這個人,不配當土影。
生化人,就算不是人,但還以自我意識呀!
他到底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你叫我來,就是要讓我看這個?」
男子似乎是察覺到薰的敵意,他笑了,如此成功的一個生化人,成功的擁有一般人的喜怒哀樂。
他提起腳步,一步一步走向薰,薰也毫不畏懼的凝視著他,一點也不害怕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不…應該說,她已經接受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他伸手撫摸著薰的臉頰,觸摸到了薰左臉上的那個傷疤,雖然已經結疤了,卻還是依然覺得很痛。
痛…痛在薰的心底。
「還痛嗎?」
薰有些訝異的望著眼前這個人,居然露出這種難得的溫柔。
可是這並不會軟化薰已結凍的心,眼前這個人在他眼中,依然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見薰不語,他又笑了,只是移開了撫摸臉頰的手掌。
「在這裡,妳和鷹一樣,是靠著我才不至於失控的…這妳應該明白。」他轉身,黑髮散在背上,撘著他身上穿著的和服,那種詭譎的氣息還真是無法形容。
「最近…火之國的木葉村以及附屬同盟國都在計畫要一舉毀滅曉這個組織…」
「不過這個倒是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要交代給你們的任務是要將木葉村前任首領,也就是前任火影綱手姬的首級取下來。」
他這麼說,倒是勾起薰的疑惑了,照她這一年內觀察起來,土之國和火之國並沒有什麼交集,更別說要取什麼首級了。
「你和那女人有過節?」薰這麼問,到讓鷹訝異了一下,畢竟過去不管出什麼任務她都不過問的。
只是靜靜的完成任務而已,怎麼這次如此異常?
「呵…何只有過節?我和綱手姬的冤源可不能用恨字來說明的…」
那瞬間…薰似乎望見了不同於平常人的笑容。帶有深深的恨意,像巴不得那個名為綱手的女人生不如死,那種恨彷彿永遠無法平息的怒火,除非綱手姬死在他面前,否則這怒火將會永遠燃燒下去。
但…綱手姬,是櫻的師父,如果她取下了綱手的首級,那櫻還會原諒她嗎?
不告而別已經是個傷害了,難道自己要再次做出傷害他們的行為嗎?
她並不是對自己沒自信,只要和蝶鬼、鷹聯手,她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那個女人…或許就連眼前這土影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只不過她無法對眼前這個人下手,因為自己會不會就此失控,操之在他手。
薰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早已漸漸脫離了正常的生化人。
不只因為她有了感情,而是她開始會思考起,身為人的意義,開始會想…究竟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她忘了,她只是一個生化人,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機器…
她,沒有未來。
※
如果可以,她希望喚醒悲傷。
如果可以,她希望讓淚…流盡,讓生命就此枯竭…
『如果可以』…代表著不行,她不能就此失去堅強,因為她有想要守護的人,她有…想一輩子,替他擦乾所有血、淚。
雨,下著。
櫻的淚,流著…
離開鼬的懷抱後,兩人各自就寢,夜晚櫻獨自驚醒,她屈膝雙手緊擁著自己,顫抖的手指告訴了她,她很害怕。
她夢見了木葉,夢裡開場白就是他們第七班在演習場,卡卡西問他們…他們的夢想。
鳴人很爽快的說了,他的夢想是要當人人認同的偉大火影;佐助冷聲的說,他沒有夢想,但他有他的野心,他要殺了…那個毀了他過去的男人:宇智波鼬。
而自己,接在後頭,羞怯的看著佐助,說了…想真心愛一個人,這是她的夢想。
當她在夢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場景突然變的與當時不同了…
『我想愛…一個叫做宇智波鼬的人。』
『所以…你和井野,要過的幸福…』
『如果沒有,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因為…就是他們,讓她放棄了和平安祥的日子,讓她追隨著心中的想法,來到了這是非之地。
雖然她並不後悔來到曉,在曉裡頭她學到了很多,也明白自己究竟追求什麼,她並不要什麼名聲與力量,什麼尾獸捕捉計畫,根本只是曉的首領在一頭熱罷了。
不過她也知道,對於加入曉的人來說,力量這東西,還是滿誘惑他們的…
但她的夢想,跟當年一樣…她想愛一個人。
無論對象,無論時間,不管是什麼時候,她想真心愛一個人,是她永遠的夢想。
突然眼前的鳴人站了起來,整身黃色的服裝也頓時換成了充滿穩重氣息的衣服,看起來就與第四代目有那麼一點神似。
那是火影才能穿的衣服…
鳴人伸出了手,水藍色的眼眸凝視著她,她往自己身上一看,才知道自己的穿著也變成了黑色紅雲的短和服。
『回來木葉村吧!櫻…』
『村子裡很需要妳…』
『春野櫻……』
『但是我不需要你們…』
當初,不曉得哪來的勇氣,哪來的堅持讓她忽視鳴人臉上那層受傷的表情。
她冷聲無情的說出,不需要三個字,哪知道到底需不需要…她並沒有仔細的想過。
如今,鳴人他們是鐵了心要把她視為叛忍了吧!也對…畢竟她的確有所背叛了。只不過聽到這個消息,不免還是有些受傷,雖然在他們眼中,她早就蛻變成為曉的腦袋,那個軟弱愛哭的春野櫻早已消失,站在他們眼前的是堅強充滿毅力的春野櫻。
但這都不是重點,讓她驚醒到無法再繼續睡下去的畫面,是鼬…
她眼睜睜的看著,佐助手握長刀,刺穿鼬的身軀,血湧出染紅了一地,而不曉得為什麼不躲的鼬,轉過身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臉。
然後倒下,逝去。
夢到這裡,她像是被石頭砸到一般突然驚醒。
溼熱的淚早已爬滿她的臉,無法在睡下去的她,只好離開床舖走出了曉的基地…
因為只要一閉上雙眼,鼬倒下的畫面就會在她腦中浮現…
淚水混雜在雨水中,她無法自主的流淚,只因為方才那一個不真實的夢境,但如果發生在現實中的話,她有承受的力氣嗎?
沒有換上外衣,她站在懸崖邊,穿著白色的連身裙,因為雨水的關係而透出肌膚的顏色…
寒冬裡,她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摧殘著,一點也不在乎被雨打到的疼痛,在她心中,心底的痛比肌膚上的痛還要痛…
突然,有一件溫暖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她轉身一看,只見蠍拿著傘陪她站在雨中,為她遮掉雨水的不留情。蠍伸出手,替櫻抹掉了她臉上那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滴…
「蠍…?」她疑惑的凝視著蠍,不懂他那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亂晃…
「不要這樣虐待自己,冬天真的很冷…」蠍淡淡的說,故意忽略櫻的驚訝。
「嗯…我…」櫻想掩飾掉自己剛才哭泣的模樣,哪知道自己此時的演技差到一種地步,只會伸出手撫摸著自己早已溼透的頭髮,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妳還想哭的話,就哭吧!在我面前妳不需要掩飾……」蠍溫柔的說,手也輕撫上櫻的頭髮。櫻抬起頭凝望著蠍的眼眸,不曉得為什麼,淚水真的又一滴滴落了下來。
冬天的夜裡,很寂寞…
從惡夢中驚醒,只見到白茫茫的天花板,只顯的自己更加寂寞…
但有時哭泣並不是脆弱,而是一種抒發寂寞的方式。
此時,更需要人陪伴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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