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說『年少輕狂』,卻不知這句話,間接傷害了多少人。
年少嘛,好像就是要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還會有想反抗的叛逆行為,才算是經歷過少年時期,無知的人總是認為,有個性的人都經歷過這些風風雨雨,殊不知,讓我們這種,從溫室出來的女孩們,受到很大的創傷。
「小心 ~ 朔。」突然我感受到背後有股涼意吹過,轉頭一看,一個巨大身影出現在我背後。
「啊…學長……」愣了愣,呆呆的站在那裡無法有下一步的動作,「你在叫我嗎?」
「不然咧…小心~朔。」他再度用那噁心到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叫我,這時我開始移動腳步,只希望趕快離開這裡,因為實在太丟臉了啦!
難道被人家這樣叫,你不會覺得丟臉嗎?
我拜託咧,孫悅銘學長,你也看一下場合改變一下稱呼好嗎?
「嗯…我實在不想跟還未進化成人類的傢伙說話…」很諷刺的一句話,卻惹來身旁小潤的笑聲。
「唉喲…別這麼冷淡咩,妳要跟學長好好相處呀!」他抓住我的手,很燦爛的笑著,我撇過眼不看他,因為只要一見到他的笑容,我就不行了。
因為實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要把我的心給溶化。
怎麼會,我居然有點心動,為什麼?
難道我…
戀愛了?
「對了!中午一起吃飯吧!」
「耶?」對於他突然提出的提議,讓我有點驚訝,平常應該一拖拉庫的女孩排隊著要和他共進午餐的,為什麼選到我?
再說,我說…還未進化成人類的傢伙,意思就是人猿或原始人耶…
他聽不懂嗎?
「等、等一下,學長…」
「好呀,我跟心朔陪學長吃中餐。」這句話,來自林雨潤小姐的口中。
就在我正要阻止學長決定的時候,身旁的小潤非常好心的幫我答應了他,呵呵…還真是好心呀…
真是讓人欲哭無淚,我的天呀!小潤大小姐,妳、妳難道跟他是同一思想的原始人嗎?
「太好了!我才想小心朔那麼害羞,怎麼可能當面答應我呢?還好有個明理的朋友陪伴她…」學長一邊點著頭,一邊喃喃自語的說著。
老兄,我是跟你很熟喔?
我個性害羞你也知道…
「那說好囉,中午我等妳們!」他揮揮手,走回他的教室。
真是多災多難呀,居然跟這種麻煩人物扯上關係…
未來的大學生活,到底會怎麼發展呀。
有種…看不見光明的感覺〈?〉
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呀,啊有啦…說了三句話,從頭到尾只說了三句話,還有一句根本不算是一句話。
就當我自怨自哀唸了將進十分鐘之久,小潤趕緊把我拉進教室上課。
「呵呵…幹麻這個臉,只是吃個中餐而已嘛…心朔妳真的很可愛耶!」
很好笑嗎?為了我沒有光明的未來自怨自哀,很好笑?
可是說實話,我可能太神經質了吧。
不知怎麼的,在學長面前,我就無法像平常一樣。
戀愛了嗎?
對象是…學長?
不會啦!真是想太多。
此時的我,極力的否認自己那情竇初開的感覺,或許是害怕承認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很久之後,我真的因為自己這種個性,後悔很久。
中午很快就到了,學長真的坐在中庭等我們,我跟小潤一前一後的慢慢走了過去,看著那位老兄的表情,我有點想逃離現場。
誰知道那老兄心裡在想些什麼呀?現在又覺得他那種笑容活像色老伯。
「小~心朔、小潤!快點呀!我們出去吃。」他怪異興奮的拉著我和小潤的手,半拖半拉的帶我們到了一家很有氣質的餐館。
一走進那家店裡,提琴音樂傳入耳裡,服務生各各有禮貌的在那替客人服務,感覺很有上流之感的一家餐館。
「嗯…學長,我們來這沒問題嗎?看起來很貴耶…」小潤吱吱唔唔的說著,我有些同感的點點頭,只見學長似乎不理睬我們的擔心,自故自的走到一個窗口座位坐了下來。
「安啦!這家店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很昂貴,其實菜價很便宜的!」學長拿起菜單指著,用那招牌笑容給我們保證。
「沒想到學長也會撿便宜呀!」我走了過去,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連我都有點嚇到。
超沒禮貌的。
「呵呵…沒想到端莊的小~心朔也會說這種話呀?」沒想到,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生氣。
害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嗯…咳嗯。」咳了幾聲,便低頭看著自己的菜單。
莫名尷尬的吃完了這頓飯,至少算不上和樂融融。
下午,學長依然非常興奮的拉著我和小潤滿街逛,小潤怪異的跟著興奮起來,兩個人走在前面,我好像特異人種一般的沉默,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一起出來,也是第一次有種被拋棄在後頭的感覺。
第一次翹課,只是為了放鬆心情,剛剛好遇到學長而跟他共度。
這次是第二次翹課,第二次打破我好學生紀律,居然是為了悅銘學長,這傳到老師耳中,我的形象恐怕毀了吧!嗚嗚…我不知道該不該如此自怨自哀,其實也沒什麼好自怨自哀的吧!只是…我的心情,對於悅銘學長介入我的生活,產生極大的變化,或許是害怕,害怕新的生活會有新的困難,雖然該熬過的我都可以熬過,但遇到困難不免會退縮。
就在我反覆思考的時候,那兩個人早就不知道逛去哪裡了,突然感覺有些寂寞,哇咧…有沒有搞錯呀?
搞失蹤了!?
這樣就好像好朋友帶著男朋友逛街,趁機甩掉那的跟在後頭的電燈泡一般。
而我,就像是那個非常令人厭惡的電燈。
說難聽一點,看起來很賤的那一個。
我不知道我從那兒學來這個字眼的,雖然很難聽,但這是從別人聽來的東西,還是稍微拿過來利用一下。
轟隆隆─
打雷聲響起,雨滴答滴答的落下。
我愣了愣的望著這下雨的天空,突然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裡是市中心,離我家可遠的!更不要說我講義還放在學校了。
該怎麼辦?身上沒傘…
赫然,我腦子裡竄出一個人的身影,手機也接著這人的身影響起,我拿起來一看,嗯!果然是阿森。
只有他還記得應該被遺忘的我。
「喂?心朔!妳怎麼了?怎麼從中午就不見人影了?」他的聲音聽起還有點急,看來是因為我翹課的關係,畢竟在他印象之中,我是第一次消失在他眼前。
「我…恩,嗚…」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受委屈,淚眼盈眶的,像下雨般落下。
「妳怎麼啦?怎麼哭了?」
我不理會他慌張的神情,捂著臉拚命掉眼淚,那種委屈感竄了起來,想想被放鴿子的感受,原來真的不是很好受。
過了一會兒,定下了自己的情緒,阿森又拚了命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也在我的敷衍之下宣告結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孫悅銘這個名字,沒想到引來阿森驚訝的叫聲。
「孫悅銘?妳跟那傢伙混在一起?」
「嗯?怎麼了嗎?」看到阿森那驚訝聲連連的模樣,他也認識學長?
「拜託…那、那傢伙,妳、妳…妳不能跟他在一起啦!」
看到阿森緊張的模樣,說真的我有點嚇到,學長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呀?搞的我認識他好像是碰到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一樣。
不久後,聽過阿森解釋以後,大致了解了悅銘學長的為人,女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換,而且分手毫不留情,雖然好像都是女的倒貼,但他就是那種來者不拒的類型。總之晚上長跟女生搞到三更半夜不回家,聽說還在夜店出沒過幾次,喝酒抽煙更是家常便飯的那種人。
總之私生活爛的一踏糊塗的類型。
我不懂阿森在擔心些什麼,我跟學長又沒怎樣,這種人我也不會對他動心,嗯…好啦!我承認自己是對他的笑容沒辦法,可是我就是認為自己不會那麼愚蠢。雖然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非對錯我還能分的清楚…
但是明知道自己不會,內心卻浮現一股不安的感覺,直覺覺得這個學長會在自己心中,留下一個很大的傷口。我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也不會忽視他。
或許我真該與學長保持點距離……
※
隔天在學校,我獨自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小潤一臉抱歉的走向我。
我一開始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一開始也的確騙到了她,不過我只能說不愧是同窗已久的好姊妹,還是一下就破了功,笑了出來。就在一陣歡笑中,我更篤信的認為,絕不能讓孫悅銘學長介入我們兩之間,不能讓他破壞我跟小潤建立了超過兩年的友誼。
「啊?悅銘學長?」我疑惑的看著她。
「嗯!妳覺得悅銘學長這個人怎樣?」
「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沒有啊!說啦…說說看妳的看法我再告訴妳嘛!」看她眼睛閃亮亮的樣子,活像可愛的小動物一般,眼睛發光的刺眼。
「嗯…要我說實話的話,那個人除了長相好看外,其他地方我不怎麼欣賞,尤其是他那油嘴滑舌的的說話方式,讓人感覺…嗯…有些討厭。」我很誠實的說出心裡的看法了,只不過聽到我這些說法後,小潤好像有些失落。
「妳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我試探性的問,其實有一半是想故意鬧鬧他的。
「啊…」
「嗯?不會吧?」我看她傻裡傻氣的反應,再一次的試探性的問。
「啊啊……」
「妳怎麼啦?我猜對了喔!」
「啊…那個…嗯…其實昨天,他先跟我告白了。」她一副靦腆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可愛,但現在不是稱讚她的時候了啦!
「啊?真的假的?有沒有搞錯呀?」我提高了些分貝,惹的同學們的側目,小潤也被我這誇張的反應給嚇到了,因為我不只聲音提高變大,手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指差腳沒踩到桌子上來,咳嗯…我今天穿牛仔窄裙,不可以不淑女。
這牛仔窄裙是在同學們推薦下買的,原本以為不適合穿裙子的自己,沒想到穿起來怪異的好看,因為這點使我衣櫃裡的裙子也便多件了,下次穿一件有著少女陽光氣息的白色蛋糕裙好了,擁有純潔的白……
不對!等等等…等一下!話題扯遠了…
「妳答應他了嗎?」我心急的抓住小潤的手,她似乎沒察覺我這連鎖反應的原因,大概是覺得我太吃驚而如此吧。
「嗯…嗯!其實我也注意他滿久了,可是人家是校內風雲人物耶…告白只是給自己下答死刑令嘛!」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妳真的認為跟他交往好嗎?他那個人的私生活…」我正打算把阿森的話重複一遍的時候,小潤立即插話,讓我沒辦法在接下去說。
「我知道他有很多負面謠言,可是那是因為人家女生倒貼他呀!我相信這次他一定會認真跟我交往的啦!」
「可是…」
我是真的很擔心呀!先不管這是謠言還是真的,有傳出這種風聲就代表他素行不良,即使只有一點點。而且我有種直覺,他絕對不是什麼好男人,我不知道這直覺究竟哪來的,我只知道提防一下還是比較好的。
這些話我說不出口,看著小潤,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說不出口,感覺像是在否定好友的眼光似的。
「難道心朔妳不願意支持我嗎?」
不!我應該要說不的!是呀!我跟小潤有兩年的交情了,雖然很短,但她總是很相信我的看法。如果我說我不支持,她應該會多提防些的。
「嗯…不會,我很支持妳呀!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沒關係,有一天妳也會了解我的感覺的,我知道妳擔心我,可是愛情這種東西…要真的經歷過之後才知道有多美。」她笑了笑,上課鐘聲響起,她隨即坐在我旁邊,拿出書本。
我一直是張著眼睛聽教授說話的,課本照樣翻著,手也照常記著筆記。但說實話,聽進了多少,我並不清楚…腦子裡不斷想著方才小潤所說的話,『愛情要真的經歷過才會知道有多美』,這是真的嗎?那又為什麼我會感到如此不安呢?就因為我沒談過戀愛嗎?
我剛才又為什麼不敢對小潤說出我反對呢?心裡明明有陣聲音叫我不要支持,可是嘴巴偏離腦袋所想的東西,擺出一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笑容,對她說出我贊成……為什麼呢?為什麼我不敢說…
這些問題一直到下課鐘聲響起前,都不停打擾著我,我就在下課之後,匆忙的丟下講記及筆記,跑出了教室外。
你說我在害怕些什麼?
有必要如此神經質嗎?
我只能說,如果我當時有多一點勇氣的話就好了。
這是我認識悅銘學長以後,不只一次感到不安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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