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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飛天蒲團，翱翔 ── 晴雲

 

〔晴天的秘密〕

禪修的多種業處中，我始終選擇安那般那念。雖然喜歡這個法門，不過，有時坐著坐著，難免感到無聊，但也因此，我才有機會，收到一份名為「晴天秘密」的趣味寶典。

 

因為對安般念感到枯燥乏味，又毫無對治方法，所以，就在第三次小參時，向指導老師求救。指導老師教我用好奇、有趣的心來看呼吸，跟它玩遊戲。就像孩子好奇地看著小螞蟻，看牠的長相、牠的動作，觀息時，也以好奇的心觀察呼吸，看看呼吸是長？還是短？呼吸的前、中、後又是怎麼樣？又像探險，可以想像自己是禪七探險隊，帶著躍躍欲試、充滿冒險精神的心情禪修；像小時候看的卡通── 小飛俠一樣，自由地飛翔，碰到障礙就轉彎、轉彎、再轉彎……可以跟它玩，非常有趣。原來，單調無聊的禪修可以變得這麼有趣。

 

〔坐上飛天蒲團探險去〕

聽完這一席話，真是令我「法喜充滿」！我有如毫無武功、慘敗連連的文弱書生，竟可以在短短數分鐘之內，得到「禪林密笈」，這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當然，我也沒有辜負這樣寶貝，從走出小參室起，我宛如坐上童話中的「飛天蒲團」，張著神采奕奕的雙眼，懷著探險，又帶點輕鬆的心，展開尋找晴天秘密的旅程。

 

翻開密笈的第一頁，赫然是「好奇」。為了引發對事物的好奇心，我用一個定型句：「如果……會發生什麼事呢？」來看待所經歷的一切。這個「如果」的內容是很單純的，可能只是走一段只有數步距離的路，或者走一條不同於平常習慣的路線。經行時，我會問：「如果我從這裡走到前面，會發生什麼事呢？」到了禪堂，更有腳痛、昏沉、不耐、躁動的狀況出現，這時我會問：「如果放任腳痛不管它，那會發生什麼事呢？」這樣的問句，並非真的想要得到答案，也許知道了答案，就會對它失去興趣。問句的目的，只是一種對事物提起好奇、期待、有興趣的心，讓我生起「想要去做」、「想看看」的欲望。

 

〔衝破烏雲〕

這個發現令我感到萬分驚奇，用這個方法看待事情，讓我對事物的批判消失了。沒有好與壞、喜歡或不喜歡，沒有排斥，只有充滿興趣，一切都變得可以被接納。有些原本不喜歡或感到無聊的東西，頓時變得活躍、有趣了起來。

 

禪坐中，當我對昏沉、腳痛感到煩躁時，我就好奇地看著它，問自己：「如果我一直保持這樣的煩躁，會發生什麼事呢？」很奇妙地，原本耍孩子氣，正想肆虐一番的煩躁，好似被那雙好奇的眼睛給嚇著了，它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氛，彷彿對方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準備看這一齣即將上演的好戲。因此，煩躁一下子平緩了下來。它有點驚慌，也有些好奇，同時用一種知道做錯事卻又裝傻的無辜眼神，小心翼翼地探查我對它的好奇。看到這幅有趣的景象，我忍不住想笑，心想：「怎麼心念彼此的對話，如此有趣！很戲劇化，就像兩個孩子在遊戲。」另外，我一向不喜歡數息，即使知道它的殊勝，但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單純數息的無聊感，所以這次我決定跟它玩遊戲。原本令人感到無聊的數字，我將它們想像為一隻隻的綿羊，數著「綿羊一，綿羊二……綿羊八」。而且，每一隻綿羊都很有秩序地排排站，就因為牠們有秩序，所以在數息過程中，我都沒有數錯數字，不像以往，常數超過，甚至曾數到二十多。再者，對於心的攝受，效果反而更好，數沒多久，心漸能專注。

 

〔自由翱翔〕

禪堂是禪修集中營，日常生活是禪修體驗營。步出禪堂後，我希望這顆有趣、好奇的心，時時伴隨著我，讓生活可以是遊戲，生活就像探險。單純如走路、爬樓梯，複雜如寫作業的腦筋活動，不論單純或複雜，只要時時和自己的心一起玩遊戲、探險，生活沒有無聊的時候。

------ 摘自《青松萌芽》第十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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