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WENDELL:
牧羊少年就叫做聖狄雅各,我沒看過朝聖,何謂聖狄雅各之路?典故出自何處,還要等到看過朝聖這書才會知道。
曾和你說過莎士比亞的劇作之一”馬克白”,有一段對話我非常喜歡,再一度與你分享:
人生不過是一個行走的影子,
一個在舞台上高談闊步的演員,
無聲無臭的悄然退下﹔
這只是一個傻子說的故事,
說得慷慨激昂,卻毫無意義。(X抄自蘇菲的世界)
你提到的命運預定論,持此論者最著名的末過於喀爾文了。喀爾文是清教徒的開創人,而清教徒又開創了偉哉美利堅,偉哉美利堅現在的總統小布希會認為轟炸阿富汗是執行所謂的”無限正義”,此種邏輯正是典型命運預定論下的產物。
因為命運預定,所以得救或不得救也就預定,能得就救的當然就是正義的囉!而清教徒正是以行為來證明自己有”得救的血統”,其行為準則則是一套經過千錘百鍊的”真理”。所以美國人的自信滿滿和手持聖經站在講台上佈道的新教牧師,其精神有很大部分是源出同處的。像當年支持黨外民主運動的台灣長老會,或是出兵波灣的老小布希,甚至是以使命感自居的李登輝,他們在面對橫逆挑戰時,都有立場堅定,捨我其誰的強大意志力。至於這種情況是好是壞,我就不作評論了。
而保羅柯爾賀的書,大多也都脫離不了宗教這個主題,保羅柯爾賀是巴西人,巴西位於南美洲,而南美洲又有拉丁美洲之稱,而在歐洲所謂的拉丁語系國家,如西班牙,義大利,法國..等其歷史幾乎無一不受到天主教(舊教)的影響,一般來說在台灣很多人對於天主教的刻板印印象無非是像”贖罪卷”,”位高權重的教皇”,”貪瀆腐敗的主教”等刻板印象,幾乎都是負面的。可是只要看了保羅柯爾賀的書,想必能夠對天主教重新做定位。
像其中一本”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就對於天主教的許多習俗有詳細的介紹,而這本書的內容像極了一個人的尋根之旅,一個拉丁美洲的人回到歐洲去尋找拉丁文化的根,其感動是可以想像的。而透過這些介紹,我才了解到在基督新教徒的眼中,天主教許多違反聖經規定的禮俗其實是可以接受的,而不像是基督新教眼中的不可原諒。
像是聖經說不可崇拜偶像,天主教卻是容許有壁畫雕像的存在,聖經說除了耶和華外別無他神,天主教卻容許聖母崇拜和聖徒崇拜..等,在保羅柯爾賀的書中,這些違反教誨的習俗不過只是一種”本土化”罷了。如果說新教就像是恢復純正信仰的”小乘佛教”,那麼天主教就像是在中國”本土化”後的”大乘佛教”,像在台灣所熟知的”女身觀世音菩薩”,在佛教發源地是沒有這樣子的菩薩的。難道就因為違反最初的信仰,而相信”女身觀世音菩薩”的人就不會得救嗎?保羅柯爾賀透過”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這書,清楚卻又溫和的指出這種想法的荒謬處。更甚於此,保羅柯爾賀絲毫不諱言自己就是個”泛神論者”,而泛神論在新教徒的眼中幾乎就等於是異端邪說的同義詞。但試問,如果只有那少數的新教徒會得救,其餘人將如何自我定位呢?也因此美國試圖將美國精神包裝成”全球化”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至少在目前的世界,人是追求自由意志的。但弔詭的是,自由意志必須在名為”普救論”的平台上才能運行的平穩。(普救論就是普世都會得救,無論你是信什麼神,這和泛神論的觀點近似)這也就是說無論是你或是你的敵人,無論是天使或魔鬼,無論是耶穌鍾愛的門徒或是犯過錯的門徒如彼得,甚至是背叛耶穌的猶大,這些人不分賢愚都會得救,一言以蔽之,普救論的根本精神就是寬容。
寬容到─願意愛你的敵人。
遺憾的是這種寬容精神,在幾百年前的天主教並不存在,在現今的基督新教裡也很少見,反倒是伊斯蘭教最是接近宗教寬容精神,諷刺的是伊斯蘭教的為世人認識的形象卻是剛好相反。天主教在失勢的今日雖然終於鼓吹寬容,可是劍已經不在他們的手上了。現在的劍是在基督新教徒所建立的國家手上。不知道美國這個”新凱薩”還記不記得耶穌對”舊凱薩”所說的教誨:
耶穌對他們說:你們要是瞎了眼,就沒有罪了,可是現在你們說,我們能看見,你們的罪就仍舊留存。
─約翰福音9章41節。
X寫於多事難過,雜亂紛飛的第26個秋天夜裡。
註:生命之路載於新聞台秋天出走,網址
http://mypaper1.ttimes.com.tw/user/Wendell/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