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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12 21:31:56| 人氣528|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詩領域》輯四§ 颱風夜之夢──長詩贈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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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
  昨晚的風有多大嗎
  蟬聲害怕 來不及向夏日吻別
  萬片枝葉 拖拉著群樹
  到我窗前拚命 敲打著
  開門開門開門

  妳嚐過
  這種夏末天氣的滋味嗎
  溫度三層肉才瘦下一點
  悶躁濕黏甘澀醬油鹹菜卻放得太多 但
  仍然適合同時飲用睡眠
  隨妳喜好
  酒精濃度5~75%之間
  焦躁微辣 憂鬱頗苦
  我們舔遍每個杯子
  生怕遺失了微醺的甜味
  一杯接著一杯 雖然
  水樣的日子 在稀釋
  稀釋

  稀釋了 模糊的夢境
  但我還是走了進去
  妳那鏡面般瑩亮的誘惑
  照見我的恐懼
  走進妳夢裡的房間
  甘願消融在永不醒來的早晨裡
  用暈眩 左右相反的世界
  閱讀颱風夜裡的夢境
  妳的 或 我的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是我闖入了妳的夢境
  還是妳把夢境 寄到我夢裡
  總之是偷窺
  妳躺在空曠的床上 全身裹貼滿符咒
  撕下其中一張 妳那褐黃
  我們唯一的對話
  妳還好吧
  還好 妳回答
  於是我把符貼回去
  繼續在妳父母前偽裝

  總之還是偷窺
  妳躺在空曠的床上全身裹貼滿符咒
  封閉的房間 鎖起妳的門
  把那群傢伙全趕出去
  去請人收驚 或是去請醫生
  但我說謊 只是為了讓妳更加封閉
  封閉在我夢裡的 妳的房間
  或是妳夢裡有我 的房間
  總之還是偷窺
  妳繼續躺在空曠的床上 但悄悄撕掉符咒
  蓋上棉被像隻可愛的熊寶寶
  於是我 想 摸摸熊熊的茸茸 髮稍

  但我全身溼透 如夜裡的風雨
  夢裡我的衣著 掉不落的海棠
  鏡裡 左 右
  左右顛倒的世界
  花瓣的次序於是 在夢裡混亂不堪
  讓我全身溼透
  無法接近我的小熊
  小熊 閉起她的眼睛
  長長睫毛 貼覆著正在行進中的夢中之夢
  於是我 向熟睡的妳
  借妳房裡的浴室
  我看不見妳 妳看不見我
  隔著一扇門 妳熟睡 而我

  一件一件褪去
  濕淋淋的衣服
  在氤氳的蒸氣裡 攬鏡
  思索著隔了一扇門的差距
  左右 左右顛倒的世界
  妳的眼 看見封閉的封閉的房間
  我的眼 看見隔離的隔離的門扉
  濕淋淋的 我左右顛倒的兩眼都濕淋淋的
  只能躲在浴室 蜷成一隻剛學會算數的小貓
  數著風聲敲門的次數 喵 喵
  錯了 蓮蓬頭說 水聲沖刷腦漿
  終將一日 每朵花都會凋謝 每個人都會離別
  颱風要走了 當白色水霧也蒸散的時候
  沒人摸得到 熊熊的茸茸白毛

  於是 裝作沒聽到 水的流泄
  不解 我的衣服晾在浴室
  一件 一件
  一件一件一件一件
  一件 一件 一件又一件
  都濕淋淋地 跌落七彩水珠
  奏起了波麗露
  樂聲中 我猜 連妳也聽到鏡面反照那笑話
  我脫不完的濕衣服 即使
  妳那密閉的房間裡 只有妳自己躺在空曠大床上
  開始望著漫天紛飛的符咒

  但我還是看不見妳 妳看不見我
  我走不出去 妳走不進來
  潮濕的衣服 乾燥的符咒
  我在狹小的浴室裡 用想像窺探妳封閉的房間
  妳仍躺在床上看著符咒紛飛
  想像我伸手擰轉 一件又一件濕衣服
  滴滴答答 滴滴 答答
  隔著一扇門扉 左右顛倒的世界
  空間已斷裂 時間
  左腳 踩踏了停不下來的夢境
  右腳 踩踏了不曾清醒的睡眠
  只待我張開雙眼
  坐到電腦桌前 寄送悵然的想念

  颱風天
  在今早沉沉的密雲中睡眠
  而妳 醒了嗎
  等妳醒時 我們一同褪去
  世界穿著的那件msn
  所有瑣屑話語
  昨天 今天
  明 天

  如此 我似乎理解
  我對妳 說

  妳知道
  昨晚的風有多大嗎
  蟬聲害怕 來不及向夏日吻別
  萬片枝葉 拖拉著群樹
  到我窗前拚命 敲打著
  開門
  開門
  開 門

台長: 古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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