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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3-30 23:43:20| 人氣18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隨想集】關於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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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想著所謂的「分離」這回事。

當然,指的是放了感情的親友的分離,偶爾活動上匆匆照面的短暫緣分不算。

從幼稚園畢業典禮開始,每回總說:「要記得聯絡喲!」也許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兩隻眼眶盛滿了水,連聲音都巍顫顫起來。但也不過就這麼回事,說要聯絡的,到最後還不都給忘了,因為總會認識新的朋友,然後,在下回的分離中對著新朋友說同樣的話。

到底是不是依依不捨呢?是真的哭的眼睛腫的像桃兒般大,也都真心誠意的在畢業紀念冊上工整寫下「勿忘我」啊!

記得有回參加一個營隊活動,最後一晚的燭光晚會上燈光微暗,背景音樂悲傷輕柔的傳遞某種低壓情緒,有個多愁的男孩突然哭著對大夥兒說:「我討厭離別。」不知為什麼,多年後想起總清楚記得他的臉孔,那是感動人心的、讓人忘不了的一幕。只是,不管當時多麼不捨,那男孩仍舊踏步向他的人生走遠了,我很想知道,時光流逝,當他經歷更多的離別後,他是不是仍會說同樣的話?

心有靈犀的朋友呢?這種朋友可以被放在心裡,不常聯絡,想起時卻會引起微笑。當與他們分離時連揮手都不必,說聲「走囉」,就可以大步伐邁開,而下回見面時的感覺,不管是不是經過三年五載,依舊奇妙的熟稔著,彷彿上回的分離只不過是到隔壁喝杯水、說個話,再見面時季節一點兒也沒變化,窗前的花園依舊開滿了花,蝶亂蜂喧的場景,上回未竟的話題不過打了個逗號,隨時可以續接,並且滔滔不絕。

所以,對這樣的朋友,說「分離」似乎沉重了些。

有一種明明是短暫分離,卻要讓人度日如年的,大概就屬熱戀情侶的分離吧?兩人絮語不休,誰也不願說再見,到了不得不轉向不同方向離去時,手還是牽著的!這該怎麼才好呢?有方只好狠下心說「好吧,就這樣了!」只是,回到家後兩人又在話筒中見面,沒完沒了。那樣的痴傻,夠幸運的人才能體會。

說「夠幸運的人」才能體會是有原因的,如果是異地長相思,或者,不幸的失戀,情人分手的別離才叫人難受。

見過不少例子,那些曾經轟轟烈烈的山盟海誓,總是會有一方破壞約定,在轉頭離去之前雲淡風輕的說「都過去了」,留下另一個呆若木雞的可憐傢伙無語問蒼天,他(她)大概永遠也不懂,怎能說不愛就不愛了?是啊,旁人大概也看不懂,只是,愛不愛還有什麼道理哪!一加一都可以不等於二,誰能保證滄海不會變桑田,更何況是,愛情?

只能看開放手,在多情的人心中,這樣的分離搞不好等同於死別吧?

嗯,死別。對,不知為什麼,許多的分離場面總讓我聯想起死別。或許這麼想像太嚴重,但,不知何時才能再聚會,心裡卻不定時的浮現那人的聲音容貌,遠遠的掛念,依稀有股隔世的哀悽,當然,這想法過於風花雪月,說出來又要讓人笑了。

倒是真正的死別弔詭的只像一般的生離,雖然從此不在同一個世界,沒辦法約個時間面對面吃飯聊天,不能在想起時突然打個電話說「欸,我好想你」,但,如果碰巧留下照片,或者更碰巧,在某個生日宴會或婚慶上讓攝影機錄下身影,那麼,聲音,影像,在眼前歷歷在目時,怎麼能說服人這人從此不在了?他(她)不過像匆忙的趕赴下一場約會,開車匆忙的走了,卻忘了說再見,如果知道聯絡的方法,這人總是會回來的。

就是這樣,我的世界中生離有時讓人哀慟的像死別,而真正的死別,在哀傷過後想起又像短暫的生離了,於是,我的認知,包括情緒,漸漸錯亂起來。

你說為什麼想這麼多?其實很好笑,只是因為今天送走一個朋友,戀戀的揮了手後,突然迷惑的又想著:「到底我用的是哪一種送別的心情?」然後,我便迷惑的寫了這麼多,然後,還是沒有答案的迷惑。

台長: 被魚豢養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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