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閒的時候思索著今天該寫些什麼也挺有趣的,隨著十二點的倒數,左手還在若有似無地扎紙巾練針的我決定用日記模式來混過去。
有想過乾脆寫介紹槍械的東西,這樣很方便,可是我對槍械缺乏獨到的見解,僅僅複製網路上就找得到的資料也太過無趣。那麼還是寫些不知所謂的日記好了。
今早作了個可怕的惡夢,讓我在夢境中狂亂掙扎地醒來,有點不太想重新回憶一次,但為了充實字數還是提一提好了。
夢境的開頭是我和妹妹坐在一艘漁船上出海釣魚,途中我釣起了一隻手掌大小的渾身長滿如絨毛般鱗片的詭異生物,妹妹也有釣到魚。然後不知何時坐在我旁邊的妹妹換成了一個陌生人,大約十七八歲的男生,妹妹則坐到床的另一邊繼續釣魚。那男生後來釣到隻海鰻。
結束釣魚行程要返回時才發現船長也有偷偷地在釣魚,還釣到隻大鮪魚,另外船長的朋友還順道去海裡潛水,好像是在尋找什麼黃金貝殼。
回到像國際機場的港口,群眾一陣騷亂,待我意識到時我身處一排排的人群最後,盤坐著,似乎是我想逃離什麼卻被逮住押到這裡。
某種病毒正在港口裡擴散,港口被封鎖,歇斯底里的被感染者控制了港口內,讓未感染者聚集在大廳裡,逐個感染正常人,方式是拿著暗紅色肉塊強迫人吃下。
我很擔心在行李等候廳裡的家人,腦中拼命運轉如何逃脫困境,肉塊遞給我時我雙手將肉塊送進嘴裡右手則偷偷撕下肉塊一角,假裝自己已經咬了一口。
但中間有人來檢查,我只好將肉塊放進嘴裡嚼碎,把碎片含在口內假裝已經吞掉再趁人不注意時吐在盤坐的腿中間,再用腳掩蓋住殘渣,再裝作自己已經被感染的樣子。
前面有被感染者在檢查肉塊是否吞進,此時我嘴裡還有殘渣沒吐掉,來不及了吐掉動作太大一定會被發現,我著急的在腦中模擬要如何把碎肉藏在舌下。
快檢查到我時週遭不知怎麼地又騷亂起來,一群人爬起身往外衝。港口被解放了,我這麼想著,飛快跑向行李等候廳。
由於不知道在哪,我急忙詢問櫃檯,似乎港口還在隔離中,行動仍有限制。櫃檯的服務人員請出一位穿西裝的主管,主管看了看我,伸手指了櫃檯邊往上的樓梯。
我衝上樓,映入眼簾的畫面讓我作嘔。
還有大批民眾慌忙逃離的行李等候廳的長椅上,我妹妹安全地坐在那裡,兩眼空洞,面色慘白。在她身旁是面色同樣慘白的外婆,兩人一動不動地靠在椅背上,彷彿周圍的喧鬧與他們無關。
我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回憶起事情發生的經過,從港口回來的我們在這裡等託運的行李,此時疫情爆發,在等候廳即將被封鎖之際我逃了出去想尋找出口,卻被大批的感染者抓住。
而斷電的行李等候廳,在夜晚時溫度驟降,凍死了我的親人。
再次抬頭,凍僵的妹妹看向某處,永遠不能等到她哥哥回來。外婆的臉龐像是一觸即碎的脆弱冰霜,面朝著這邊卻無法看見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我。
他們仍舊張開的眼,失去血色的臉,是不是在等待著我,到死前也不願闔眼地等帶著我的出現。
「把妹妹還給我...把妹妹還給我...」悲痛與絕望,我癱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用自己都快聽不見的哽咽聲音喊道。
難過到無以複加,自我的防禦機制將我逐漸從夢境中抽離。自家的床,躺在床上的自己,灰暗冰冷的等候廳,倒在地板上的自己。兩個畫面不斷重疊,兩個我都在不斷唸著:「把妹妹還給我...」
一遍又一遍的祈求,一遍又一遍的悲痛,畫面停留在躺在床上的我,我甚至可以知道自己是用什麼睡姿在感受惡夢。
睜開眼,用在夢中看到的姿勢側躺著,最後一聲祈求在心中迴蕩了最後一次,我沒有哭,慶幸是夢的感覺和難過到想吐的感覺交雜在一起。
躺在熟悉的床上,迎來不算溫暖的陽光。
九把刀說:「想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重要,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砍掉。」
夢境中的場景已經夠我受的了,希望我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我本來就知道家人的重要。
本想將惡夢遺忘,卻不自覺地紀錄下來。也好,算是警惕吧,未來的我重溫這段文字時一定會回想起那股難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