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還是把這本書買回家了,除了對於這本書的特殊情感之外,在家裡才能盡情地隨著書本的情緒起伏,也才能毫無顧忌地掉下眼淚。或許,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或是因為已經經歷了一些事情,所以對於自己為什麼感動,才能比較清楚地掌握,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第二章裡,訴說著專業與生命的矛盾,尤其是器官捐贈的部分,更是讓我也跟著掉入那樣的境界---「我試圖著保持冷靜中立,或是維持某種專業的疏離。可是這一次,我似乎被逼到了某個無法還擊的角落。大人小孩的哭喊聲瓦解了我某種專業的外殼。我無助地掉入人生赤裸裸的真實中,內心隨著哭聲一陣一陣地抽慉。」除了同理那名因公殉職警員的太太以外,讓我也想請了社工的專業,雖然我還沒有工作的經驗,但是從最近的北縣家暴中心的案子中,有時候想著,當專業和人性站在同一個時空之中,到底我要服膺於哪一邊呢?或者是我也必須選擇中立?當然,或許有時候我也會慶幸自己所學的是與人性較貼近的社工,至少我這麼認為。
第五章,旅行的故事。對我來說,旅行也是我的一個生活方式,不論是國內或是國外,聽得懂的語言、聽不懂的語言,白色的人或是黃色的人….,都給我不同的感受。從旅行之中,常常會意外地發現我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另一個時空背景竟然是那樣的不單純;而我覺得新鮮的事情,在別人的眼中卻又那麼地稀鬆平常。於是,我開始想著,原來世界上沒有一定的事情。就像是第三章中,中南美洲原住民的嚮導認為我們是「祭拜太陽的民族、為了榮耀太陽而吃飯」一樣,不過在這裡我卻意外地和這位嚮導的回答是相同的--「因為我餓了,所以我要吃飯」。有一些得意,或許我還保有一部份的純真吧!
「一種關係一旦成立了,不管是愛或被愛、恨或被恨,是好是壞,其實都是相互依賴的兩端。….每一次我們原諒了自己,也就是原諒了別人。」的確,這是一體的兩面,當我們抓住那個煩惱的時候,即使別人有錯,但是常常也必須付出相同的代價,甚至更高;而愛,似乎也是如此,但是如果得不到回應,由愛生恨,卻又是另一種相互依賴的兩端,但顯然不是世人所期待的。
週二聽了周月清老師的演講,談到「獨立」與「家」在這個研究中的矛盾點,但是在這裡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或許不是唯一,但是的確提供了一個出口。「或許人生能按照自己的希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吧….一個人生命中能達到最了不起的成就無非也就是發現自己,並且勇敢地成為自己。是那種能夠掌握自己生命的感覺讓所有的事情開始有了光采,也讓我們的感覺有了滋味。」如果身心障礙的人,連生活到處還是必須遵守他人的管制,那麼的確去機構化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即使發現了自己,也沒有辦法「成為自己」。想到當時,有一位同學這樣和我說:「身心障礙者無法了解什麼是需求,或者他們無法表達需求,或是他們的需求不太對?那麼我們怎麼能夠幫助他們?或是我們怎麼一直符合著他們的需求。」當下,我其實是想反駁他的,但是礙於還在演講中,於是我住嘴了。從這裡,我也才發現,一直以來我以為他已經進入了社會人文的領域,但是在思考中,卻仍然還包含著主流的價值經驗,這種感覺對我來說是一種衝擊。
「而標準答案果然就是真理嗎?或只是另一種巫師般的心靈慰藉?到底精采的生命應該充滿了問題,或者是擁有許多答案呢?」人生到底有沒有標準答案?我想,應該是沒有的,一個轉折、一個事件,都足以影響到人的一生,「有時候,我懷疑是命運之手在那個轉彎處,粗糙地動了手腳拉我一把,讓我走上它要我走的路。」這是侯文詠的詮釋。對我來說,人生的確擁有很多的問題,也有很多的答案,但是通常在終了的時候,我們只知道一種答案,因為人生只有一次,沒有辦法經歷每一種答案,另外,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答案等在那邊,可能就是文章中所說的「未知」吧!
「未知」帶來恐懼,但是也帶來了期待。因為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準備,所以恐懼;但也因為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可能會有驚喜,也會有所期待。的確是一個很矛盾的概念。讓我想起了「旅行」這件事情,其實也兼具了恐懼與期待,規劃好的行程、即將出發的心情是一種期待;不知道旅程中會發生什麼事情、會遇到什麼困難,是一種恐懼。或許這也是我喜歡旅行的原因了,兼併了兩種「未知」的狀況。
寫完了自己的感想,也覺得腦袋清楚了許多,想到剛剛讀完時,那種腦筋一片混亂的感覺,一下子所有的想法、情緒紛紛出籠,這代表著我有很多感情嗎?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越來越老的我,是越來越會感動的人。
200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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