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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06 05:59:56| 人氣8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Boa Viaj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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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作文很喜歡以這麼的一句作為結尾: 「在XXX完滿結束以後, 我懷著依依不捨的心情離去.」事實上, 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依依不捨、戀戀不死之類的稀奇古怪感覺, 這樣的結尾只不過是為填塞文字空間的胡亂堆砌而已. 長大後, 亦從來未曾認真感受過對些生物或死物什麼的因為共對時間太久或激起心中漣漪而產生並彌漫的真正依依不捨的感覺.

聽JOAO說PAULO剛向公司呈辭. 這個像牛一般不用休息的人, 很記得每次與他一同出訪木廠時, 他總會每隔兩小時就把三門FIAT開到油站小休一下. 十天前與他一起到600公里外的JUINA市, 他從早到晚不停開車, 經過了10小時顛顛箕箕的爛路才好歹到了目的地. 之後又到了MATO GROSSO首府CUIABA待了兩天, 從CUIABA返回VILHENA又用了14小時. 悶兒不響就那麼直挺挺的不停開車14小時, 每隔兩小時小休一下. 回到V市時我已成了一個懵懵懂懂口聲不清的呆子, 他卻仍然精神奕奕地吹著口哨向我道別.

隨著PAULO的辭職, 加上我司與巴西拍檔的關係愈來愈惡劣, 我的所謂「林區之旅」亦已到尾聲.

原本只打算在V市逗留一段短時間, 但竟然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 在V市的這段期間, 體會到這個內陸小鎮與我以往居住的沿海港口城市PARANAGUA的不同. 在P市, 雖然說是人在異鄉, 但好歹與兩個中國人同事在同一屋簷下, 足不出戶的時候感覺比起從前M市沒有大不同, 但在V市這兩個月中, 在旅館單是房間就換過三次:3號、5號及11號房; 更有好幾次外訪更遠的森林小鎮. 兩個月來根本沒有機會說、聽半句中文, 一個人、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同事沒有熟悉的食物, 真正體驗到流落異地的情懷. 也許正因如此, 我對V市反而比住了4個月的P市更有感情, 無論人或事, 都產生一種我並不預期的真正「依依不捨」的感覺. 事實上我並不喜歡什至乎是討厭這種感覺, 雖然我清楚了解自己的性格: 我將會在半個月內將這種曾令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欲睡不能的悲傷感統統忘掉, 而很快的為新的將來而操心, 並將以前的什麼感覺統統拋諸腦後. 但至少、至少、我現在感覺不好. 此時此刻的感覺. 二零零四年十月三日晚上十時四十七分在空氣清涼的HOTEL COMORADO的11號房中, 剛洗完澡又再次伏在手提電腦前的我, 因為快要離開V市, 離開我在這裡的所有朋友, 而感覺不好. 我離開生活了二十二年的M市時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應該算是那種為感覺生存的那種人吧, 就好像抽煙那樣, 我寧可冒著老去以後躺在病床上受著癌魔的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苦苦追悔為何當初不戒煙的險, 也不願意在此時此刻為著什麼日後的追悔而斷然中止我對尼古丁的依賴. 總之總是追求一些在某些人眼中很是低級趣味的東西. 而看不過眼的那些有著正確的人生觀受過所謂高等教育滿口社會道德標準衣著奇特舉止古怪肚滿腸肥聲稱自己愛聽爵士藍調愛看法國浪漫派電影以中產階級自居從未體驗過窮人苦難說話女聲女氣不男不女的怪物或許會私下對我嘖嘖鄙視不已, 但願他們統統的給我見鬼並受癌魔的詛咒去吧. YOU KNOW WHAT THE FUCK I’M SAYING.. 這樣的一用文字表達出來很是別扭, 但心裡確然是這樣想的.

回顧一下這個林區之旅, 認識的朋友倒不少. 在V市認識的第一人, 旅館服務生、高高瘦瘦的CARLOS, 作為服務生的他言談舉止都有一種翩翩君子的風度, 給人很優雅的感覺. 另外旅館還有兩個十八九歲的服務員, MARCIO跟DIEGO, 我常常跟這兩個值夜班的小伙子夜裡在旅館外擺下膠椅陣好好坐下來觀賞源源不絕在V市街頭緩步跑的美女. 旅館還有個常常喝啤酒喝得一塌胡塗的花王, 一喝醉了就拉著我說一些連巴西人都聽不懂的無聊話, 而且到了現在還死死的認為我是日本人. 解釋也沒用, 這個老頭在沒有飲酒的時候都是在半醉瘋瘋顛顛的狀態的.

在網吧更識了不少V市的年輕人, 猶太人SAULO啦, 他已離開了V市, 回到RONDONIA首府PORTO VELHO 的家, 聽說11月會再去倫敦一趟. 在大學讀牙科、在銀行CAIXA ECONOMIA兼職、父親在意大利當外交官的THIAGO,最近在PORTO VELHO舉行的全國性跆拳道比賽得了個第三. 不久之後他還會去SAO PAULO參加國際性賽事呢. 至於身材矮小的WILLIAMS, 我在展示網上的日本美女噴血照及其它無聊短片時都會令這個十八歲的小伙子在網吧大叫大嚷, 笑個不亦得樂乎, 好幾次令我好不尷尬.

另外在600公里外的J市也認識了驗貨員SEBASTIAO, 他的表妹十六歲的MARCIANA是個樣子非常甜美的少女, 清脆的笑聲還未擺脫稚氣, 可愛得很. 很記得在考察完J市的木廠後, 當天下午與PAULO及SEBASTIAO到酒吧一起喝啤酒, 每次喝完一瓶啤酒BAR TENDER就把空酒瓶收回, 並立即到冰箱拿出另一瓶冰啤酒, 如此這般在酒吧待了四小時不停的喝酒跟抽煙. 在酒吧目睹巴西工人下班後陸續湧到那裡, 玩紙牌、閒聊、打桌球, 我則與與PAULO及SEBASTIAO及他的幾個朋友一起欣賞一個年輕英俊的高瘦個子的結他表演, 自彈自唱, 精采非常. 在酒吧遇到剛採訪完畢、且與我司有錢債糾紛的JORDANIA 木廠的東主, 他走過來與我握手時我笑說我還在害怕他會綁架我並以此向我公司要錢呢. 他也大笑說在巴西是沒有戰爭的. 他在酒吧玩了數回角子機後就開車走了. 想不到一家木廠的東主還會玩這樣的無聊玩意.

而我呢, 唯一印象較深的是, 關在旅館小室中著了魔一般反覆看村上春樹的小說, 同一個故事, 兩個譯本的「好風長吟」及「聽風的歌」, 反覆的看反覆的看. 什至生活小節上都跟隨故事中的主人, 即在兩個月內喝光了可裝滿一個二十五尺長游泳池的啤酒. 亦因此很想攀仿故事的主角, 找個什麼地方與某個談得來的好朋友天天到酒吧喝酒, 再浪費多兩個月的時間. 小說主角當時正二十一歲, 而我作為二十三歲的人雖作為浪費時間者也未免太過年老, 然而我心想至少在二十五歲之前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未必為過.

也由於這小說的關係, 每晚都聽從互聯網上下載回來, BEACH BOYS 的 CALIFORNIA GIRLS.

小說中有一段句子令我印象很深. 當時主人翁的朋友「鼠」對他說: 「條件大伙都一樣, 就同坐一架出了故障的飛機. 誠然, 有的運氣好些有的運氣差些, 有的堅強些有懦弱些, 有的有錢有的沒錢. 但沒有一個傢伙懷有超乎常人的自信, 大家一個樣, 擁有什麼的傢伙生怕一旦失去, 一無所有的傢伙擔心永遠一無所有, 大家一個樣. 所以, 早些覺察到這一點的人應該力爭使自己多少懷有自信, 哪怕裝模作樣也好, 對吧? 什麼自信之人, 那樣的人根本沒有 有的不過是能夠裝出自信的人.」

我在想, 遲早我會再拋棄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 到另外哪個不可知的地方重新也過我的新生活. 一切從新開始. 就像電腦游戲中的SAVE LOAD一樣. 把一切都去蕪存菁, 到另一個地方去過只有啤酒與朋友與性與無聊的新生活. 而的確我的天賦才華之類什麼的一向十分貧乏, 唯獨時間, 我還有很充裕的時間給我隨意運用. 誰都難免一死, 為何不把握時間花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呢. 我並不像那些西方心理學家所提倡的那樣, 只要經常記著要開心就可以常常快樂. 我可是一時不差地都需要啤酒作為催化劑、並總是隨心而行、不希望受到任何羈絆, 這樣才可勉強保持心境的平和滿足.

明晚M將會用她老板的有廿五年車齡的老爺車送我到長途巴士站, 當我跳上長途巴士後或許往後一生都不會再訪這個內陸小鎮. (這晚與她一起到車站買車票的時候才發覺我們相處時的氣氛是多麼的恬靜諧和與歡樂, 也驚人的發現我們好像有著同一語言: 我們多數用葡文溝通, 但從她口中吐出的每個字彷彿都經過精心改造而令我聽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而她也竟能聽懂我那帶有廣東話及英文口音的蹩腳葡文. 不錯, 我們有著共同語言, 不是具體性的語言, 而是一種聲音僅作為輔助的、以心的主體、點對點的心的語言. 但幾乎同一時間也發現她竟比我高足足半個頭, 也還是第一次這麼爆炸性的覺察到我們之間的身高差距) 與M的關係一直沒變過, 照樣的撲朔迷離. 可我心裡竟未曾介意或抱怨過什麼, 只有一種缺失了些什麼的感覺一直泛上心頭揮之不去, 好像失去了一些珍貴的東西什麼似地. 而的確, 在這兩個月裡, 我遺失了一部手提電話、把買了只半年價值千元的MP3機送給了PAULO兒子SERGINHO、我帶來巴西的兩隻SEIKO手錶的其中一隻也送給了M當生日禮物. 這樣子的「遺失」對我來說或許代價太大; 但我知道, 我的失落感並不來自這些物質的「失去」, 而在於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不明不白的突然結束. 也很難承受一下子失去V市給我的那種特別的感覺. 可是我又能怎樣呢? 我儘管生而瘋狂, 也對這個小鎮有著獨特的感覺, 但也絕不會從此以後安於這個小小的巴西內陸小鎮. 矛盾哪! 年歲漸長, 每每覺得人生有很多東西不是STRIGHTFORWARD, A一定等於B那麼簡單、那麼容易處理. 以前或許會覺得是受著一些客觀條件的限制, 每每不能隨心所欲稱心如意; 而今卻漸漸覺得, 自已最大的敵人反而是自己, 一個「我」愈想唯心而行, 另一個「非我」卻以一種反作用力的方式跟「我」作對, 到頭來往往產生令人遺憾的結果, 無論「我」或「非我」都只得到一種孤單的惆悵感. 到頭來什麼「我」、「非我」、「物質的我」、「精神的我」加之其它依依我我統統都被拋棄在動物園裡困在籠中任人觀賞的獅子, 每天都在重覆發生昨天的一切、除了偶爾在籠裡大聲咆哮喊叫發發自己脾氣以外就只得默默的接受管理員給的一切. 無論是動物園啦管理員啦遊客啦籠子啦咆哮聲啦什至是獅子自己本身, 都無法或是無意去改變些什麼………總之我在大學畢業以後很多時都竟然不知自己做得是對是錯. 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是對是錯. 因為是非對錯本身並不存在. 也因此做了很多當初以為是正確、後來又覺得有瑕疵、仔細想想又好像是唯一較好、但之後經一些什麼人提點後又愈發後悔的決定. 在人生這場遊戲中團團亂轉與沉淪. 罷了. 老問題又來了: 表達不好. 罷了.

根據電腦音樂播放程式的統計, 這兩個月來我聽黎明的「不可一世」及BEACH BOYS 的CALIFORNIA GIRLS 的次數最多. 而每次聽周杰倫的「擱淺」時, 腦子都會浮現我在三號房間時籠罩我身邊、至死不忘的、亦永遠都已再體會不了的古怪場景與氣氛.





台長: Wesley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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