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到手的稿子是台灣人寫的愛情小說,以握壽司為主題,描寫對彼此一件鍾情的男女再次相遇的故事。故事本身並比握壽司特別,倒是用了幾句瓊瑤時期的對話讓我在安靜的公司不禁笑出聲。在這種我平時逛書店完全不會翻閱的書種中,竟有幾個句子讓我印象極為深刻。
對於「暗戀是一場默劇」我真的是再同意不過了。
藏著暗戀的人一遍遍在自己的舞台上排演,說不出口卻又停不下來,手勢語法繁複得眼看要將自己淹沒卻束手無策,暗戀者是多麼卑微的動物啊!只能任憑被愛戀者賞一個笑容或是一句話也不說。其實只要一個眼神便能主宰當下的喜悲。不說話倒也還好,只怕他根本閉上眼睛,沒有聲音,暗戀者只能在自己製造的巨大音牆中來回碰撞,試圖尋找一個能被聽見的出口。
找到出口又怎麼樣呢?有出口也不一定有路。終於下定決心,惶惶顫著手打開標示著「出口」的門,有的人依舊無路可出。只有少數幸運者不再當好人,發出耀眼的閃光。那麼開門就可比喻成:「愛情是一次旋轉」。
「愛情是一次旋轉」讓我想到遊樂場的旋轉木馬,夜晚襯著黃色燈光,放射迷人光線的旋轉木馬。或許是有「旋轉」兩字的關係。遊樂場對我而言一直是很夢幻的地方,裡面沒有憤怒或不開心,充滿汽球和笑聲,夏天的時候一定會有冰淇淋,冬天大家穿著大衣,在風中似乎也變得溫暖。是不是大家心裡想的愛情都像這個樣子呢?
我試著想像愛情中的旋轉,大約是讓人有點頭暈目眩的那種吧!喔,我知道了!可能像是喝得微醺的感覺,在恍惚中忍不住揚起嘴角,隨便一句話都能逗人發笑,其實,什麼都不做、光對望也就是幸福的。是這樣嗎?
可是可是,別離終究是在那兒等著的。不用掐指一算就能預知的結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悲觀得緊啊!獨自坐在劇院中,明明台上扮的是悲喜劇,一半開心一半傷心。話說「暗戀」的那部分叫人黯然神傷就罷了,我看「桃花園」中無用的老陶到了人間仙境後學的放輕鬆的絕活兒,一身清朗地回到老家,想原諒當初要他去死的娘子,還有娘子偷的漢子,沒想到他們都把他當鬼看,這誤會來得巧妙、節奏明快,是該讓人笑的,我卻打從心裡覺得悲傷。
相別一日如隔三秋。故人的桃花面已經凋謝,幸不幸福快不快樂竟也不關他的事兒,而老陶卻是那麼傻楞楞喜吱吱的想要將新獲得的一切與他們分享。若不是他的道行高,我只怕是他的情意太痴啊!當叛離再度重演,他只能一問再問自己的心,是否引對了方向。就算是此時鼓點急奏,我也只嚐到絲絲悲涼。
黃舒駿在「戀愛症候群」裡說:「談戀愛你還會有理性,我想,那大概是假的」我只盼那暈眩裡的甜蜜維持得久長,更希望每一份明戀暗戀都能找到自己的桃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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