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L’Arc演唱會門票》
「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踏出學校書局的時候,妳突然想到這樣的句子。想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開心吧,好像一直在偷笑呢。雖然剛才考完詩選,妳忍著從昨晚起酸痛的右肩努力把考題結束--都很值得。妳想,不要把自己的生活侷限在考試裡,妳堅信生命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考試是一環,但還有其它的。
考題裡出了謝靈運的詩。「含情尚勞愛,如何離賞心。」這是妳最喜歡的句子,寫的時候,好像就在寫自己的心情一樣。『連動物都會費心去愛他們的伴侶家鄉,你如何能夠離開真正欣賞你的人?』但是,沒有真正的「賞心」存在。不論在謝靈運的時空,還是妳所處的時空。
是不是妳太放不開、是不是妳想要的太多,才會有這樣難解的心情?進退維谷,妳看了昨晚寫的文章,發現那也是真正的自己,而現在欣喜之情也是自己。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種情緒,那麼多面化。有點不可思議,但的確是。
站在書店裡躊躇著,仔細斟酌要怎麼問店員。那時候妳的心情很緊張,是第一次買票的緊張。店員是屬於斯文的帥氣,瘦瘦的,穿起工作圍裙很好看。妳跟著他到另一個櫃台,暗暗打量著--妳覺得妳沒有暗戀他,純粹欣賞罷了--然後他就用溫文好聲的聲音問妳,請問時間?場次?
妳看向螢幕,看向寫著「彩虹演唱會」的欄位,說,這場。
他說,好的,妳要查詢還是訂票?
妳說,訂票。要南看台A區的。
他的動作優雅,轉動點矩陣印表機的手很有力,但是怎麼讓妳感覺,那真是賞心悅目啊……幾個印刷聲音,妳的票就印出來了。妳想妳的心在顫動吧。
他再把紙轉好,跟妳說,請跟我到前面結帳。
妳就那樣傻傻的,走到前面的收銀台。付了錢,走出書局之後才發現少問了一個東西,很重要的事。妳有點怯,再問店員,請問,外頭的海報過了宣傳期能夠給妳嗎?店員看著妳。唉呀,妳心裡想,這不就是一個Fans的表現嗎?
店員笑了笑,撥了電話問經理,講了幾句掛斷。妳心裡一直很忐忑不安。
最後店員請妳留資料,會再另行通知。但他們不保證海報會完好無恙。
妳說,沒關係的。謝謝你。
店員也說了謝謝。
妳離開,開始微笑,很感動。這個時候,妳覺得自己是高三時去看飛雪的自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妳可以自由地去演唱會了呢,那是很神奇的事。以前在家鄉,只是作夢罷了。因為距離太過遙遠。
要常常跑台北,否則就去苗栗、回高雄。妳想。絕對不要在這裡長居。
為什麼一直想往外飛呢?妳不斷地想,還是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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