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好久不見,夕陽》
就是一直很想回家。沒有別的,明明春假才回去過。為什麼不喜歡這裡?這裡溼氣好重,寢室裡揮之不去的潮味,似乎在叫妳出走。似乎,也有捨不得的心情,因為這裡有很棒的人。有的時候快要被自己逼瘋,兩種不同的方向。
妳看到新聞台右上角幾乎固定增加的數字,心想,是誰好心要鼓勵妳呢?明明就不常更新。說妳忙,好像也沒有很忙,如此這般地過了,只希望快點升大三、快點去推甄,快點考上研究所。妳深感自己錯了,不應跑那麼多活動,而無法做最想做的事,總是在考試期間想動筆寫些什麼。
不到一個月就滿二十。那時候的妳、和現在的妳,是否會有不同?
大人的模樣,是什麼形狀?妳期待著嗎?
連續聽著音樂。和室友的音樂很不同的,搖滾樂,很吵的。妳不明白自己為何喜歡,為何總想戴起耳機把自己封閉,就是覺得寂寞。
「啊,好寂寞啊。」在回憶過去的現在這個時空,妳老是感嘆。
很少人能和妳說些什麼,其實妳很多話,很有想法。可是怎的,到了某些時候腦袋像爬帶一樣,不能運作?對於當下的自己感到厭煩,妳哪裡有能力?別人看不到的時候,妳就像是空氣。對,那種想到妳就覺得妳很重要,但也是容易被忽略的物質。欸,妳可不是在感嘆自己不夠紅,最近不是還極力避掉系代選舉嗎。室友說妳每個系都有認識的人,妳想,那不過是表面之交,打過招呼就可以放在心的另外一個角落了。那又如何?
剪短了頭髮之後,妳喜歡它亂。
心煩的時候、讀書的時候,不自覺地把後腦杓的頭髮撥亂。被學妹說成能力強的人,看起來很俐落。嗯沒錯,妳喜歡這樣頭髮短短的簡潔有力,妳也希望自己的心可以這樣,明白,不猶豫。
還沒找到一棵仙人掌。妳的桌上沒有植物已經很久了。沒有可以觀看的對象,「啊……」又來了,妳再次感嘆。往椅子後方一靠--其實妳一直覺得宿舍椅子不好坐,想換一張舒服的電腦椅--視線放在書桌前的照片上。
是母親、弟妹、還有自己高中時的照片。
妳心裡暗暗哭泣。為逝去的自己,為回不來的自己。
妳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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