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彩虹樂團吉他手-Ken》
幸福之前,總要經歷苦難,這是神給我們的考驗。通過便能幸福,便能走向歡笑,若真的不能堅強渡過,後來又將如何?我不曉得。
說出來真的好多了。好多了。
其實我只是被強烈的對比占住了視線、心靈,一切都將安好無事--假的。另一個我從現實抽離,旁觀這一切,多麼可笑。無助、空虛霸住我心,室友的生日和我心中無法抑制的悲傷拉扯著,還是沉默好吧。我覺得。以免壞了氣氛。
了解我的過去,實在是件極需勇氣的事。(應該不會有人想了解吧,畢竟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悲情的故事)從我口中說出的自己的過去,為何如此可悲?求學時期從未中斷過的苦難--好聽點是磨練--給了我成熟的思考、不成熟的堅強。我骨子裡仍無法接受現有的狀況,但卻要表現出我可以應付的樣子。
其實,無法習慣。
許多事就是這樣,在世上的一切。
我開始想像沒有父親的家會有多美好,他總是我哭泣的原因,如果他離開,如果他不在,如果--但如果沒有他,我不會存在。我要感謝他讓我堅強嗎?抽屜深處的那些信我想燒掉,但是萬一哪天我又想念他呢?從監獄裡寄出的信,紅色線的十行紙、橫寫、白信封--其實我一直不曉得要怎麼形容父親的字--寫著「我」的名字,已成過去式。
那天回去,我認不出他、也不願認他。
不曉得他是否有發覺,我喊他的口氣已經變得生硬了?
或許哪天我會懷念他,但那是屬於未來、不確定的事。我不管,我現在只想把他從我未來的生命去除。說狠一點,滾開。我真的很氣很氣,快要爆炸了。
忽然想起《原點》裡,我寫的雨哲。
◎
那時候,他們被送往醫院急救,姊姊一度昏迷不醒,據護士說,她能活下來算是奇蹟了。他沒想到,身體原就羸弱的姊姊,意志力竟然超越常人。而他,就帶著背上的傷、心上的傷,深深地恨著那男人。他絕望了。
從此之後,他和姊姊到親戚家暫住,但他可以感覺得到,那些眼光有多麼不友善,多麼鄙夷,好像他們是從垃圾堆裡撿出來一樣,不屑、唾棄……他得學會武裝,在姊姊和他的身旁設下一道牆,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承受任何傷害了……他努力賺錢,為的就是早點離開那冷情的地方。
但父親,總是跑來和他要買酒的錢。一點悔意都沒有。
他總會這麼說:「兒子孝順老爸是應該的!」
而自己總會如此回答:「你也沒盡到為人父的責任,憑什麼孝順你?」
他又說:「你是我生的,我盡到責任了!」
哼!當父親說到這裡,他只會覺得老爸只是一隻禽獸,他恨得想把他殺掉!
幸好母親先走了。他老是這麼想。
現在,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姊姊是他在世上的唯一眷戀、精神支柱。所以他希望姊姊活得好好的,要死,也要等他先死,姊姊才能死。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怕哪天真的忍不住,失手把爸爸殺了!
◎
雨哲想殺了父親。
是否反映我心的可怕想法?狂亂的,無法壓住。
因為在雨哲之後,修寧的父親也去世了。是因為車禍。
可我不會這麼做。
研究小說,得知作者內心。
所以我會好起來,像雨哲像修寧甚至白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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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已經千瘡百孔,但只要記得:「自己『現在』是活著的。」就好了吧。
只要活著,就能夠填補心裡的痛。
雨哲看著天空,心裡這麼相信著。他要一直相信。
屬於冬季的天空,好乾淨、沒有風。
純粹得……好像只剩一片簡單的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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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將過去,雪融之後變成春天。
春天哪。
而現在正值深秋,但我相信易經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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