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的天花亂墜,我只好暫時離開達拉然前往宜蘭市去買個早午餐。雖然日前正在施行減肥計畫,但是聽說午餐不吃不行。
當我牽著大野郎150出門口的時候,我居然發現腳下多了個小東西。我本來以為這小東西已經死掉了,因為螞蟻已經在舉行送山儀式。
「這傢伙命真大阿。」近距離一看,發現小東西有微微的呼吸,居然是活的。而且剛剛還離奈何橋只呎,因為在大門口的他剛剛我牽機車出來不是被壓死也會被我踩死。
看在這點的份上,我把他送回家好了。
於是我去搬了家裡的鐵梯,過了馬路,這鐵梯有點超出我的負荷。我為了小東西爬上了鐵門附近找看看巢穴在哪。
「不在這邊。」我移了位置。「似乎也不再這邊。」
對面電線桿上的烏秋在烈陽之下盯著我,我心裡想:『這該不會是你的小孩吧?』可是一轉頭又發現屋簷下有好幾支麻雀在跳來跳去,於是我就到隔幾步的阿伯家找鳥巢。
鳥巢找不到,卻又發現好幾個小東西。一隻、兩隻、三隻,第三隻還是被壓扁的。我看他乾扁的程度,幸好兇手不是我。
看來鳥巢應該是被毀了。
可是我又不可能將他們撫養長大,這三隻小東西應該是麻雀的孩子吧,毛只長了幾根而已,但是如果把他們丟在路上,應該是必死無疑。我看著那隻扁掉的屍體,我的少許的良心這時候該使運作了:去準備個盒子吧。
幸好這時候我想到阿迪的公司有一個棄養動物園,這應該是這三隻小麻雀唯一的生路。
於是我上樓把姨丈送我的小巧登山瓦斯爐從盒子拿出來,將盒子精心佈置,鋪了DOUBLE A跟衛生紙,看起來似乎有五星級的待遇,接著拿一個塑膠袋包住手,去馬路旁邊把小小鳥一隻接著一隻撿起來,放進盒子裡。
我把盒子擺在客廳,接著去樓上洗個澡準備開救護車啦!
沒想到,這個舉動令這三兄弟陷入絕境!
我一下樓整理完準備帶著三兄弟去棄養動物園,一想到三兄弟餓肚子瀕臨死亡就令我的良心轉的更快。
『阿哩喜要出氣喔?』我阿公在樓下說著(以下為台語翻譯)。『你這泡麵碗還要用嗎,要不然我要拿去洗喔?』我心想,你平常都不洗自己的碗,偏偏要在我面前洗我的碗要幹麻。(我妹稱之阿公的【謎之行為】)
我居然遍尋不著那個小巧登山瓦斯爐五星級小鳥飯店?
根本不想理阿公了,唯一的可能該不會被他給丟了吧,我阿公客廳桌子上面的月餅放了半年也不丟,鄰居嫁女兒的喜餅放了兩三個月也沒丟,不會偏偏把我放十分鐘的盒子給丟了吧。
我在門口果然看見了這盒子被丟在垃圾堆裡,我心頭一驚,一打開發現盒子裡居然還被塞滿了廚餘的袋子。
「我的天阿。」我第一次想用白目來形容一個直系血親的長輩。該丟的東西都不丟,不該丟的東西偏偏都丟那麼快。(我妹稱之阿公的【謎之行為】之一)
我絕望的把垃圾抽出來,三隻扁扁的小小鳥就動也不動的在盒底。
「丸子、丸子。」我戳了戳他們(此段落可能過分矯情),我已經想好了他們的名字,因為三個人都長的像是沒有毛的關東煮,所以先叫他們丸子三兄弟。因為也分不清楚個別的樣子,每個人都有名字的話也不切實際。
現在居然命喪我阿公的餿水袋之下…
其中一隻丸子突然拍拍翅膀,我把髒掉的衛生紙抽出來,三隻都還是活著,可能半條命休矣。
於是我驅車前往三星,開著大野狼疾奔但溫柔地前往,有點小迷路,但是還是順利到達了棄養動物園。
我打開盒子關心一下,雖然心裡面想他們三個人的生還率大概只有1/3吧,即使如此,我能做的可能也只有這樣,可是也不能不做。
雖然平常路上也死了很多動物,也吃了很多,我也不懂這邏輯在哪。
或許這只是一個選擇吧,毫無道理的有道理,我把他們交給了阿迪,丸子三兄弟還是活蹦亂跳的…
『活下去喔。』
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