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你要一個人回小套房喔!很晚了耶!」小豔擔心地問著。
「還好啦!」十點半了,不過往小套房路上的治安應該還好!
「秀芝,我跟你回去小套房洗澡,這樣比較快!」說完,書瑋立刻轉進教室休息室拿盥洗物品。
其實我知道是小狐狸耳朵長,這是她的貼心。
再回到創作坊,已經十二點了,鐵門捲動,淑君和依雯相迎,以為接下來應該是收拾收拾,他們就會準備「ㄛㄛ睏」,知道明天只有我試教,老師開玩笑地比手劃腳,對我們四人說:「幸福大同小異(他們三人),不幸卻擁有各自不同的臉模(當然是指我)。」溫泉池旁演講演練,其他人自顧泡著溫泉的畫面,驀地,再度浮上心頭,對耶,我怎麼沒想到!
出乎意料地,兩人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副準備長期抗戰的模樣,沒錯,徹底變身為創作坊,極有團體感的依雯,帶著堅定的語氣說:「我們今天會一起陪你備課!」看著依雯臉上刮痧留下的紅色印記,分明宣告她疲累的事實,不久,又起身擦精油,接著坐下一邊刮痧,一邊聽著我和書瑋剛才在電視裡播映、引起熱烈討論的+-2℃(參見網址:http://正負2度c.tw/。)深刻畫面。
發表完,我表達想要在第一堂課和孩子分享《打不倒的勇者》如何經過漫長蟄伏過程,迎接生命的春天;以及當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冬天之後,春天就會出現的態度,面對關鍵2℃的危機,已經化為問號的殘酷事實,讓孩子理解:即使是等待仍然需要付出,生命的春天才有可能到來的沈重議題。
聽到我想分享曼德拉,順手拿起桌上的《打不倒的勇者》,撇了一眼,回答:「曼德拉?教練嗎?」聽她這樣一說,連坐在隔壁的人見人愛小姐淑君,也以幾乎快昏倒的語氣說出:「他是南非前總統。」看來依雯已經快「陣亡」,有點神智不清(因為書上有運動員,才讓疲憊的依雯忽略「曼德拉」三個字,直接憑直覺,收集線索,下判斷,真不愧為標準的創作坊寶寶啊!後來她終於勾起了一些對曼德拉的記憶),但她還是以堅強的意志力撐著,趁我在做整理,沈浸在自己最喜歡的小說事件裡,補充一點元氣。
書瑋問起明天的上課順序,我第二堂,雯婷第一堂,順口丟出「第一堂、第二堂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備課。」應付今天突然丟出的臨時考,只想順利過關。書瑋一聽,打趣地說:「唷!秀芝越來越豁達了,以前可不是這樣。」對啊,以前我考試堅持要第一個,縮短煎熬的漫長等待過程。真是哪壺不開題哪壺,賞了她一記衛生眼,她立刻慌叫:「唉呀,我今天不敢跟秀芝睡在一起了。」好相處的淑君大力相挺:「沒關係,你可以跟我睡。」
和依雯分享了一段開場白,就聽到「嗯」的回應,問她這樣說,會不會誤導孩子逃避生活的壓力的方法就是出國旅行,依雯皺著眉頭彷彿不太能理解我的問題所在,「不會啊,也可以繼續告訴孩子有更多可能啊……」,轉頭再問,為明天可能會被臨時抽考做準備,正在「抖著等」的書瑋,她說,「你不必說因為備課、孩子的原因不能旅行,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說因為愛他們,成為你的牽絆啊!」忍不住稱讚她,她真的好適合教高階班。不過她敏感地注意到依雯抬起直視的眼光,大叫:「今天沒有人跟我睡啦!」只因為前半段修正的話,好像源自依雯,等於射了她一箭呢!(不過,我懷疑精神委靡的她,有平常回射的水準。)
時間在不斷推翻、重建的過程中,一點一滴地流逝,看著書瑋泛紅的眼眶,紅紅的鼻子,以為她哭了,答案竟然是想睡覺,前方的淑君雙眼也呈現無神狀態,更不用提依雯狀況,催促他們可以先去睡,三個人都恍若未聞,不動如山。
滴答滴答:「啊!兩點多了!」依雯驚叫。不能再自私地拖他們下水了,宣布「可以了,我大綱列好了,可以去睡了。」依雯立刻像個會議長宣布冗長的會議結束,兩手一撐,迅速站起,俐落地說聲:「好!」頭痛的她最後選擇睡在一樓沙發,擁有寧靜的空間。
才躺下床,閉上眼,立刻迫不急待地開口問書瑋:「這樣好嗎?」……又繼續推翻、重建,看我們這模樣,淑君有時偷笑有時加入行列,叫她快點睡,不用理我們,她說:「當我不說話時,就表示我睡著了。」「耶!妳怎麼搶了我的台詞!」沒錯,這是我和書瑋每次自強活動時,她必說的話語呢!
均勻的呼吸傳了出來,她們入睡了,我的腦袋卻還像跑馬燈跑啊跑,預定六點起床,還是不安心,又怕鬧鐘聲響吵醒她們,乾脆把手機握在掌心。腦袋轉啊轉,身體翻啊翻,度過了一個無眠的夜。
奇怪的是,隔天(2月27日)精神飽滿,完全沒有熬夜的症候群,她們三人(依雯狀況好一點),尤其是書瑋眼睛都幾乎張不開,像個遊魂似的,我在想,會不會她們把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到我的身上?我想是的,她們全心的意念都放在助我順利過關,我怎能不活力充沛地應付挑戰!衷心地謝謝依雯、書瑋和淑君,溫暖的陪伴。
後記:依雯對黃老師說,她們昨晚的服務態度一百分,當然不止:努力不讓沈重的眼皮閤上,堅強的意志力,一百分;用心聆聽,並提出感覺、見解,判斷力準確,一百分;團體感,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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