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你已經決定要留在新竹,還是中壢了嗎?」聽到書瑋的問題,我一臉笑意,打趣地問著:「黃老師說在九月以前做好決定就好了,妳為什麼這麼急著想知道?」「因為知道妳什麼時候要離開,我才可以做好心理準備,慢慢習慣沒有妳的日子啊!」始料未及的回話,讓笑意如曇花一現,迅速凋落…
這樣的對話場景怎麼如此熟悉,原來……
狐狸對小王子說:「最好請你同一時間來。比方說,假如妳下午四點鐘來,從三點鐘開始我覺得幸福。時間愈接近,我愈覺得幸福。四點鐘一到,我早已坐立不安!我將發覺幸福的代價!但是如果你不管什麼時候來,我將不曉得什麼時候作心理準備……」
命運的安排就是這麼奇妙,當我的情緒盪到最谷底時,師訓課上配對的對象卻是超級樂天派,於是在我們互相採訪的過程中,就看到一方一直訴說著自己的困境,亟欲掙脫;另一方卻是在重複的工作模式中不斷尋求樂趣。一方的心境蒼老,臉色蒼白;另一方則青春洋溢,活力十足,形成突兀的對比。
講到一半,她突然說:「我好像聽到妳的名字耶!」這時在大教室的黃老師正在抽上台分享的名單,不會這麼倒楣吧!顯然上天沒有聽到我的祈禱,看到白板上的的確確寫著我的名,真想當場逃離現場。
上台後,介紹彼此的內容到底講了些什麼,當時渾渾噩噩的我,已經不記得,但有一句話,卻一直深植我心:「如果不快樂,可以來住我家啊!」熱情的邀約像刺眼的陽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為何她可以如此快樂,已身陷黑暗谷底的心,拒絕光的闖入,卻不知道光的氣息已一點一滴地滲入…
原以為只是短暫的遇合,卻在試教現場又再度與她交會,有如他鄉欲故知的喜悅剎時盈滿心頭,得知她前一天晚上才收到教案,通知來試教,真覺得她勇氣可嘉,因為我可是足足準備了好幾個禮拜,仍然惴惴不安呢!看完她的試教,更讓我佩服不已。結果我們兩個都沒通過,必須重新再來,失敗的沮喪並未侵佔整顆心,知道她會成為我的未來搭檔的事實,安心與放心已然攻佔一半的空間。。
短短的寒假,進入兵荒馬亂時期,直到寒假密集班結束,我們進駐創作坊,短短的三天,情感迅速加溫,將我們的命運緊緊綑綁在一起。(詳情請見〈漂鳥?黃葉?〉)
每次從黃老師的口中轉述,書瑋多麼慶幸剛加入創作坊,是和教學有豐富經驗的我一起配合,可以教她許多事,讓她非常感謝,我都覺得汗顏,明明是我像緊抓著汪洋中的浮木,緊緊纏著她不放啊!
除去她本身善於繪畫,教學富於創意外,更是善解人意,認真的為我解決教學上遇到的問題,細心的察覺我的情緒起伏,尤其剛開始進入創作坊時,以西拉星球為家,不時鞭打自己,她就成為我的情緒垃圾桶,還不時為我打氣,成為我的精神支柱,卻不曾露出不耐煩的臉色,始終如一。
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沒有將我視為麻煩,還認為跟我綑綁在一起是一件幸運的事,心存感激,讓我懷疑她是不是被「放符仔」,所以才看不清真相。
「妳會不會考慮永遠留在新竹?」黃老師的「永遠」二字就這麼突然炸開我原本已不平靜的心湖,掀起巨濤駭浪。在我來新竹以前,留在新竹根本沒有納入選項之一,但隨著一次一次的互動撞擊,一天一天的情感累積,什麼時候中壢與新竹已站在天平的兩端,讓我分不清孰輕孰重,難以割捨任何一方?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隨著春季班即將邁入尾聲,已不容我像隻鴕鳥,埋在沙堆裡就可以當作問題不存在。
「我看妳還是留在中壢吧!妳的爸爸年紀都這麼大了…」同樣有個非常疼愛自己的父親的她,非常瞭解我的心境,的確,每次送我到車站搭車,爸爸總是不免要抱怨為什麼要到那麼遠的地方上班,又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桃園,我總是選擇沈默,不忍告訴他,我正考慮永遠待在新竹呢!
在家時,媽媽試探性的問我:「已經決定好了嗎?」那天聽到她的話,天平已經失衡,親情勝於一切,於是我回答大概會留在中壢吧!媽媽立刻回應:「真的嗎?那就可以幫家裡一點忙…」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在看到我沈重的表情後,收回奔洩的喜悅,改口說:「不過妳也不用太顧慮家裡,還是以工作為重,妳覺得哪裡比較適合,就待在哪裡吧!」聽到媽媽這樣說,更加深了我的愧疚,媽媽還是如此為我著想,九月家裡即將又加入一個新生兒,到時媽媽一定會蠟燭兩頭燒,我要是沒有留在家裡幫忙分攤,她肯定會累垮。
小王子最終還是選擇回心愛的玫瑰身邊,小狐狸沒有後悔讓小王子發現真正的愛,只給予祝福,遠遠地思念著他;而我亦是,縱然萬般難捨,最終還是離不開最愛的家人,還好我們都居住在地球上,都生活在台灣,都嫁進創作坊,雖然減少了許多綁在一起的機會,但我知道聯繫彼此之間情感的那條線不會輕易就斷的…
文章定位:
人氣(457) | 回應(4)|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 | 個人分類:
珍珠一串情 |
此分類下一篇:
說謝謝此分類上一篇:
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