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篇文章有將近八千字,但因為不想破壞我自認為的完整性,所以沒有分成三篇來貼。
***************
2005年五月中,我搭機離開雪梨,前往美國。
這次美中美東行的計劃很簡單:
我將會在洛杉磯與丹佛轉機,而後飛往DSM機場(美國中部一個小州,愛荷華州,最大城市內的機場)。朋友Andie會在那等我。
(附註:當初我在做搜尋時,一看到這機場代碼時,不由得笑了出來:因為,DSM這簡稱,亦可代表美國心理學會所出版的「心理疾病診斷手冊」。)
先在朋友Andie唸書的小鎮晃個四天,當第一個遠渡重洋拜訪她小窩的國際友人。
接著,Andie與我會輪流開車,往東部芝加哥前進。
在芝加哥停六天,其中三天我將參加一個美國當地研討會,而Andie會自己安詳地走訪這個在五大湖旁的美國第二大都會區。
Andie早我一天離開,開六小時的車回她愛荷華州的家,而我則在隔天飛華盛頓特區,讓住在馬里蘭州我的五叔與五嬸看看我,並拿我在美國網站上訂購非常便宜的書。
在華盛頓特區,預計待四天,而在第五天一早從華盛頓特區坐長途巴士搖晃地到紐約。
在紐約停個六晚後,搭機回洛杉磯,再返回雪梨。
附註:Andie在三年前就已經把這段芝加哥經驗寫在她的部落格裏了,連結如下:
http://mypaper.pchome.com.tw/andieshih/post/1247660187 從雪梨飛到DSM,飛行加轉機時間總共25個小時。
從雪梨飛洛杉磯的十四個小時內,我扼腕為什麼沒有選到走道位置;至少,在我起身走來走去運動時,我可不打擾坐在我隔壁親密地窩在一起睡覺的gay couple。
洛杉磯機場 (LAX) 果如眾多人所評價:入關查證速度緩慢,機場大到不像話,偏偏航站間沒有適切運輸工具;要轉機的我,在經過重重驗關與提領行李過程後,只好邊走邊不爽地推著推車,從第六航站走往第二航站。
一進入丹佛機場 (DEN) ,我就喜歡上這小而美的機場:航站設計相當簡單大方,三個長條形的航站,間隔並排;我所在航站內,兩個寬大電動輸送帶,串連不同登機室;乾淨明亮的落地透明窗,讓旅客可一望機場外遼闊景觀;每兩三個登機室間,就有飛航指示螢幕,清楚地讓旅客知道飛航相關訊息。
接著,飛往DSM。一進入機場,我就明瞭為什麼在我從雪梨登機前,Andie可那麼信誓旦旦地要我放心,我們在機場內一定見到面,不必再約什麼特定地方。這真是個陽春而簡單的機場。也果如Andie所說,我們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見到彼此了;並在一小時車程後,回到她已住了三年的地方。
(附註:相較下,我與她2008年在臺北市人來人往站前新光三越門口的見面,反而顯得複雜多了。要不是有手機供彼此確認所在地點,不然有可能要花費更長時間搜尋與等待。)
由於那時,每個星期必須讀她的生活週報,而她住所周遭大大小小事情與照片,也常出現在那規律刊物中;所以,隨著她的車緩緩開進宿舍廣場中,我竟有著一種「陌生中卻帶著熟悉」的感覺。
「啊!這就是妳發現兔子,並餵食的地方?這門就是當初擋住不知道是黑黑黑、巧克力黑、白白黑小黑人的屏障?這就是妳剛來這邊,每週從流動圖書館中看電影DVD訓練聽力的客廳?這就是妳與一一的房間?」用著像崇拜知名作家的小讀友般的行徑,我細細打量那常在週報中出現的朋友的家。
在此,再次謝謝Andie提供Ames自由行的免費食宿。
好,接下來,我則用快轉方式,省略這些對機場、旅程的描述(畢竟,這些也不是原先驅使我想寫這篇遊記的動機),將焦點直接擺放在旅程中,那一段段不同的情色經驗:
雖然,Ames是個人口數不算多的小鎮;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gay。(這廢話嘛!)
從網路上查到的資料,Ames有幾個gay釣人地方。去掉小橋、荒地等對我這外來客而言也許不算那麼安全的地方(我可不希望Andie除負責提供食宿外,還得負責張貼尋人啟事與回答記者問題),我選定兩個供我探險之處:一是愛荷華州立大學某建築內的聽雨軒,另一個是某商場內的觀瀑樓。
某日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循著地圖找到愛荷華州立大學校園某建築內的特定聽雨軒。我一面尋幽探境,一面想著:「這大樓內的聽雨軒所在地還真是隱蔽,難怪會成為這校園內gay釣人場所」。
不過,當我走進這聽雨軒時,我有點小懷疑我是否走錯地方,因為那聽雨軒太過潔淨:各個隔間內的牆壁與角落上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釣找人的塗鴉。相較下,敝校內某聽雨軒至少三四個隔間內的留言、塗鴉與草圖,則真是大膽、直接且開放。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先待個幾分鐘,再決定是否要走人。因此,我進入最靠內側的一個隔間中,關門。
有一點得說明的:不曉得為什麼,在澳洲與美國,公共場所內的如廁格間底部與頂部全都有大小不一的空隙。這如廁隔間底部大小不一的空隙則提供聽雨軒內釣人一相當有彈性的可能空間。但臺灣,及我去過的亞洲各國,公共場所內的如廁格間底部,多是密封的。至於,女廁那邊是怎樣的情況,嗯,嗯,沒親眼目睹過,所以無法說啥。
沒多久,這隱蔽聽雨軒內至少有五六個人進出如廁隔間。
對於隔壁如廁隔間中的數次不同邀請,我一概沒有回應,只是,靜坐在那邊。
我可以享受那種暗通款曲的邀約,但老實說,我不怎麼喜歡邀約後可能發生的事,又尤其是在聽雨軒與觀瀑樓中。
畢竟,在看不到長相下的邀約,要不要接受這邀請,進而打開如廁隔間大門,某種程度實在很像「我愛紅娘」中的配對遊戲中最後布幕揭開的那一剎那。
但,其中,有個人,在運用種種邀請方式都得不到我回應的狀況下,竟直接趴在隔壁如廁隔間地板上,從那不算窄的底部空隙,望向我這邊。
雖然,在這頭的我,聽聲音大概可以得知對方的動作,但是當真正看到有個人這樣窩縮在隔壁如廁隔間地板上望向我這頭,還是會大感意外。
雖然,這聽雨軒算潔淨,但終究還是聽雨軒呀!!
沒料到,那人看到我後,說:「你是亞洲人,對不對?請讓我進去服務你。我好喜歡亞洲男人。拜託!」
在他看到我的狀況下,當然我也看到他了。但,他不在我的情慾可接受對象的範圍內。於是,我不答腔。
但另一個令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男人竟繼續趴在如廁隔間地板上,將手從那底部空隙伸進來,撫摸我的鞋、腳踝與小腿。
當有個人(從我的角度而言),這麼不顧尊嚴,渺小且卑微地,趴在如廁隔間地板上,用手撫摸我的鞋、腳踝與小腿時,真是讓我很難為的場面。
於是,我輕聲用手檔下了他的動作,對他說了聲抱歉,並用最快速度離開了這讓我很為難的現場。
這是個令我有點感傷的經驗。
但是,這並沒有阻止我繼續探險的動機。於是,隔天,我轉往某商場內的觀瀑樓。
這商場內人則算多,而此觀瀑樓則算位在清楚明顯的位置。
結果,我這次被一個看起來像鄰家男孩的美國白人大學生釣走了。
(快轉,快轉,繼續快轉)
在高雄女飛仔堅不換手,獨自開完六小時車的狀況下,我們到了芝加哥,住進一背包客旅館。
在像芝加哥這般人多熱鬧的都會區中,可供gay釣人的地方相較之下也變地非常多;所以,雖然還是有不少觀瀑樓與聽雨軒可尋幽探密,但在芝加哥六天中,我只有在某天下午前往一家網路上很多人推薦的三溫暖消費。
從一個非住在美國的人的角度而言,這三溫暖消費方式還真是令人難以相信:雖然我大概只會去這三溫暖就這麼一次,但我還是得填寫基本資料成為會員、繳交不算貴的入會費與年費、拿到會員卡、而後再付另一筆入場費。如果,消費者想要使用小房間,那麼,請你再行付另一筆費用。此外,入場時,我必須持有身份證明文件正本。
怎會有這樣麻煩的消費方式?芝加哥應該有很多觀光人口才對,難道這三溫暖真地對每個旅客都這樣要求?真難以相信。
不過,去掉那令人難以相信的行政流程後,這三溫暖內部還真是華麗地不錯。置物箱、浴巾、浴室、浴池、烤箱、蒸汽室等基本設施都有;潤滑劑與保險套也隨手可得;一些情慾設備與場地的規劃也算用心。
其中,讓我印象相當深刻的設施則是:一個ㄇ形場所的光榮之洞 (glory hole)。
在這ㄇ形場所的光榮之洞中,有上下兩層,用一片矮牆分隔,但除那道矮牆外,沒有任何隔間。牆壁上有很多位置不一的大小孔洞,供被品簫者將其陽物從孔洞中伸出,而品簫者則可站立在矮牆下,盡情舔嘗從孔洞中伸出的陽物。由於是道矮牆,且沒有任何隔間,品簫者、被品簫者、想要看品簫秀者、想要玩被品簫或品簫者者,全都可清楚看到在此ㄇ形場所內的人的長相、身材、狀況等等。此外,由於是上下兩層設計,品簫者則不需蹲跪坐,而可完成品簫遊戲。真是貼心且對使用者相當友善的設計呀!
(快轉!)
(我當然有玩到,這則無須交代。)
在Andie要開車回愛荷華州的前一晚,我邀她去報紙上看起來頗有名的一家酒吧聽藍調音樂;但因為藍調音樂演出開始時間頗晚,她鑑於安全與隔日需要體力開車等理由,讓我一人單身前往。
音樂不錯。然而,在考慮芝加哥捷運並非二十四小時營運的狀況下,我還是得乖乖地當灰姑娘,趕末班捷運回旅館。
在捷運上,我與某位好看男士眼睛對上了;而且,我們還在同一個捷運站下了捷運。
開始攀談。於是我知道他從英國過來,在美國一面打工,一面旅遊。
沒多久,他笑笑地問我:「你不知道我們住在同一個青年旅館,同一個房間內嗎?」
我心裡一驚,並趕緊在腦筋中搜尋任何可能與他有關的蛛絲馬跡。
我住在那青年旅館的一個五人房裡。同住的另外四個人,其中三個我有印象;但是另外一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我只知道他有一頭綁著辮子的褐色長髮:因為,每晚當我回房時,他總是還沒回來;每早當我出門時,他總是趴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緊緊包住。所以,雖然,他所睡的床,就在我的床尾端;但,我沒看過那位仁兄的長相。
於是,我老實與他核對相關資料,並告訴他因為這般那般,所以我對他沒有印象。
他笑了一笑。
果真,果真,他真地就是那位跟我住在同一個房間三晚,但我還沒有見過長相的仁兄。
接著,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個東西。但因為某些我現在忘掉的原因,我婉拒了。
回到旅館,洗完澡,正在擦乾頭髮之際,他推門進來。對看一眼,在其他三個人都已經退房、而且看樣子不會有其他人住進的狀況下,我與他做了愛。
隔日一早,送了Andie離開,我自己一人靜靜使用著芝加哥的公車與捷運,看著這城市內來來去去的人。
晚上,回到旅館,洗完澡,打包,上床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回來了,並上了我的床,抱著我沈沈地入睡。
(快轉!)
由於在華盛頓時,我是住在叔叔家裡,在他與五嬸不放心讓我一人開車,因此我出入都得由他來接送的狀況下,我除了與兩位之前在臺灣就已認識、但不熟的朋友見面吃飯外,就只不過抽空去了華盛頓特區中的一個三溫暖玩了一下。
還好,這家三溫暖並沒有要求我得成為會員,並付年費。然而,這只是一家很陽春的三溫暖,沒啥讓我眼睛一亮之處。
(繼續快轉。)
在紐約時,借住在一位老朋友那邊。
由於他入睡後,如果被吵醒,會很難再入眠。因此,他要求我,如果在pub 或bar 玩到很晚時,就不如直接玩到天亮再回到他住處,讓他能好好睡覺。
這要求很合理,而且不過份,當然一口答應。
由於很多人(包括網路留言)都直陳紐約內的三溫暖又貴又不好玩又沒有特色,所以雖然去了紐約兩次,我都乖乖地沒有跑三溫暖或性俱樂部。
一個週五傍晚,我告訴朋友當晚我會去兩家gay bar,他可直接入睡,不必等我;我會依他要求,等到天亮或七八點多時再回他住所。
當晚,我去了曼哈頓區的盤絲洞(一個亞洲吧),以及一個在皇后區內的以拉丁人吧。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是週五的緣故,還是我去太早了,盤絲洞內的客人少得可憐。但我竟然還是被釣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在盤絲洞內表演的白種人go-go boy釣。然而,由於不確定「他是真地想釣我,還是他只想從我身上拿到小費」的狀況下,我一直沒有給這位身材相當結實,有漂亮肌肉的人清楚且明確的回應。
事後回想此事時,我則一直怨嘆,尤其跟當晚其他的遭遇相比之下。
在盤絲洞混了兩個多小時;我搭地鐵到皇后區,去那家拉丁吧!沒辦法,因為那家拉丁吧,據說要十二點之後才熱鬧。
在拉丁熱情音樂的助興下,我跳舞跳地很盡興。雖然之間有兩三人清楚表達釣我之意,但由於全都不在我情慾可接受範圍內,還是一一婉拒。
本想就在這家店一直跳到天亮的;沒料到,我真地沒料到,這家吧,竟然凌晨三點就關門了。哇!好吧!那我就搭地鐵回曼哈頓,去其他家吧玩吧!
然而,在漆黑一片、我是第一次到那一帶的皇后區、皇后區的道路與門牌標示不像曼哈頓區那般整齊與有規律性,及我急著想要找到地鐵站的狀況下,我,我,迷路了。
當我試著回想我是怎樣到那家拉丁吧,並想找人問路時,我才注意到,我好像走到住宅區了。因此,路旁沒有路燈,沒有開著的商店,而且,路上沒有計程車,也沒有路人。
摸索了好一陣子,終於看到有個人出現了,趕緊上前問路。
只不過,我沒有料到,在我心急詢問要怎麼樣到地鐵站的狀況下,那位先生竟然開口說:「要不要讓我幹你呀?」
Excuse me?
他竟然還繼續說:「要不要讓我幹你呀?」
他身上沒酒味,所以他應該不是借酒裝瘋;而且看樣子他也沒有吃藥呀,怎會有這種回應?
於是,我不管他,試著想自己找路回地鐵站。
但是,他竟然就這樣跟在我身後。
雖然,他要怎樣走是他的自由;但我感覺很奇怪,所以我轉身且客氣地請他不要再跟了。
他竟笑笑說:「我不是在跟你,我是要回家呀!而且,這棟屋子就是我家了。」
What?
「是呀!」而且拿出鑰匙開了門(真地是他家)。
他繼續說:「進來吧!至少睡個一晚,也比在外流浪好吧!不過,要不要讓我幹你呀?」
What???
在凌晨三點半將近四點,我很確定在這樣不知身在何處且一片未知的狀況下的我,應該是沒辦法摸回地鐵站了;再加上路旁沒有路燈,沒有開著的商店,路上沒有計程車,也沒有什麼路人。
我嘆了一口氣,心裡並且一直懊惱:「剛剛在盤絲洞時,為什麼不讓那個go-go boy把我釣走?或者讓那些拉丁人把我帶走?至少不會淪落到這種哭笑不得的狀況。」
繼續嘆了一口氣,並問道:「我可以說不嗎?」
「沒關係,先進來吧!不過,你是真地不想讓我幹你嗎?」
「不想。」
而我也在看似無可選擇的狀況下,進了他家,並在他床的一角中,睡了過去。
他還是三不五時地問我要不要幹我。
怎麼那麼有毅力呀?我不管他,繼續窩在床的一角中歇息。
等到太陽照進屋子,我趕緊起身;那莫名其妙的男人則還在睡。
雖然腦筋昏沈,但我知道我得趕緊離開。而且,還好,東西沒掉、錢沒少、我沒被幹、沒受傷、而且人還活著。
只不過,我該不該向這位陌生且莫名其妙男子打聲招呼才離開呢?畢竟,他終究還是讓陌生人的我在他屋簷下待了幾個小時呀!此外我沒有如他願的讓他幹呀!
至少就讓我睡覺這部份而言,我欠他一個人情,不能就這樣離開。
於是,我還是搖了搖他一下,在他半睡半醒間,我對他說「先生,謝謝你了,天亮了,我想我可以找到路回地鐵了。」
還好,看樣子,他還記得他昨晚有在莫名其妙狀況下收留我這個陌生人,並沒有在我搖醒他的狀況下過於受驚:「你真地知道怎麼走喔?那再見了!走的時候,把門反鎖就可以了。」
離開他家,我問人要怎麼到最近的地鐵站。到了那最近的地鐵站,我對照著地圖,才發現我昨晚竟跑到一個距我原來要去的地鐵站不算近的地方。而這個地鐵站,已是原先那地鐵站後的兩站了。
我到底是在那邊轉錯方向了?
趕快回朋友住所,盥洗,補眠。
當晚,我去另外一家在曼哈頓區的吧。因前晚的經驗,我告訴自己,今晚就不要去布魯克林區另外一家吧玩了。畢竟,布魯克林區,我完完全全不熟。
不過,當晚,進那家吧沒多久,我就跟一位藍色蝴蝶先生,某歐籍航空公司中年已婚身材矮小但結實的空服員,回他的旅館,溫柔地做了愛。
(快轉。)
兩天後,我搭著地鐵,轉來轉去後,抵達約翰甘乃迪機場 (JFK),先飛洛杉磯,再從洛杉磯轉飛雪梨。總飛行時間(含轉機)共23個小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