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與父母親在電話上閒聊時,父親忽然開玩笑地問我一個問題:
先插一句話:是的,妳(你)們沒看錯,真地是閒聊,雖然是從澳洲撥回臺灣的國際電話;但看在一分鐘花費不到新台幣一元的狀況下,這樣一次五、六十幾分鐘的閒聊,其實不算過份。是的,妳(你)們還是沒看錯,我與我父母每週都會這樣閒聊通話一小時左右。
回到我父親問我的的問題上。
「我們在通電話的時候,通常都是我們向你報告臺灣家中發生的點點滴滴,你在雪梨那邊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向我們報告的嗎?」
這時,在另外一支電話機旁邊的母親也接話說:
「是呀!為向你報告家中點滴,你父親還特地每天寫摘記,以能告訴你一週家庭大事呢!」
再插一句話:我父母家連在同一支號碼的電話機至少有兩個,所以這種三人(甚或高達五人)一起在電話上閒聊的狀況其實並不會很麻煩或很少見。至於,為什麼現在只有三到四個人住的家裡面會出現這麼多支電話機呢?很簡單,我父母親家,三層樓,六個房間,基於怕麻煩及預防「為接電話而出意外」的情形發生,所以六個房間,外加客廳與飯廳,都有一支電話機。
聽到父母親這問題後,在雪梨這頭的我只能笑著不語。
有什麼事情好講的呢?
現在我的生活,幾乎,嗯,原則上,都是圍繞著論文與文章撰寫為主。偏偏,撰寫文章或論文是件花費時間的事情:粗稿寫完後,稍微修改一下,則電郵給指導教授;在等待中,持續寫下一章節,或把原先停頓下來的某些文章拾起,添加新東西、或繼續修改;等收到指導教授對粗稿意見後,繼續修改論文粗稿。這樣循環反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雖然,偶爾會有些稍微新的東西出現,例如撰寫研討會摘要文章,或文章被研討會或期刊接受。文章的接受,當然是會在與父母通話中稍微帶過,但就只是這樣;畢竟,真地就只是文章被接受而已呀!
隨著研討會文章被接受,那也許還會再提一下,是否要去參加研討會,或去研討會的旅行計劃等。
但鑑於機票與種種旅行費用逐漸高漲,這兩三年的我已學會試著將參加研討會的行程規劃在一趟旅行中,以將金錢與時間盡可能集中。這也意味,現在的我一年最多就是參加一次(或兩次)國際研討會(參加兩次研討會的機會,唯有在這兩個研討會舉辦時間非常靠近,而且舉辦地域並沒有相距太遠),或兩次澳洲這邊的研討會。
此外,雖然偶爾還是會看看電視或電影(尤其,雪梨這邊的電影展還不算少的狀況下);只不過,關於看電影或電視的心得或心情,我習慣用撰寫的方式呈現。於是,當然也不會在通話中報告呀!
其他則都是日常例行事務了呀,早上起床後,吃飯灌洗澆花除草讀書寫論文;在腦筋或眼睛太累的狀況下,則晃到附近咖啡館晃個一兩小時;在男人回來與吃晚飯前,如果健身房內有我喜歡的有氧課,在天氣好的狀況下,則會騎單車到健身房,在消磨個兩到三小時(一個禮拜最多三次);而後,回家吃晚飯與洗碗,接著繼續寫論文或讀文章的生活。
這樣子的生活有啥好報告的呀?
再加上,我在雪梨的人際圈其實非常狹小,比較常有來往的人,也幾乎都是男人那邊的朋友(但也終究是男人那邊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在沒有什麼人際網路的狀況下,那麼因人而發生的事情也相對地少了許多。
相較在臺灣被親戚與學生們包圍的我的父母親(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小孫子得照顧),我的生活難免成為乏善可陳、不值一提的狀況。
母親聽我簡單的說明後,只回了一句:「這什麼理由呀?」
但這就是理由呀!
當晚與男人在家中吃飯時,提起了這插曲。男人笑著說:「是的,請告訴你父母親,你現在的生活真地就是這樣單調乏味無聊與無趣。我可以作證。甚至,我想,家中前後院那些花花草草,如果它們會說話的話,它們也會迫不及待地說出眼見為憑的現象。哪有人在繁忙狀況下會看那些花花草草一天三到四次呀?」
「喂!」我抗議道,「我看家中的花花草草只純粹為了讓眼睛休息呀!而且,自己家的花花草草不看,那要看什麼呢?」
不過,老實說,我不認為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呀!所以,就讓我繼續這樣單調乏味無聊與無趣吧;嗯,當然,偶爾還是會這般自言自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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