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蜜糖與薑茶 當你不再只愛一個人， 你當能與全宇宙相愛。 *本台圖片除加註外皆為CC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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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9/3)去上乒乓球課，照例又是我和另一個法國女生莎哈先到，我們在體育館外面等，要等老師來了有鑰匙開門才能進去。今天我們已經特意遲到五分鐘，還是又等了十分鐘老師才來，結果那個唸電影的大一女生就不太高興地跟老師說，你讓我們等得有點久吔，老師低頭看了下錶說，不會啊～課是下午一點半開始的。原來我們的課表上標錯了，寫成一點，害我們每次都在外面白等，老師也被我們錯怪了，其實他都早到十五或二十分鐘，我們卻以為他老是遲到。下星期就是最後一堂課了，今天才發現，會不會太早一點？

講這件事是想到上了大學唸書這一年多來觀察到的師生關係。那個法國女生那樣對老師說，當下我覺得有點直接，後來又想到其他的例子，這真只是小case了。（唉喲～好久沒有用英文，用起來好不自然哦。）

話說去年有一堂討論運用新科技從事藝術創作的課，老師要求我們自己找主題作口頭報告，要不就交一份書面期末報告。班上有個長得蠻漂亮的法國金髮女生，從她上課問的問題就知道她很聰明，每次老師問你們有沒有讀過誰誰誰的書，全班陷入一片茫然之際，就只有她說，有，我讀過，接著開始和老師討論那本書那本書怎樣怎樣，這時其他人就可以休息了。有一次老師忍不住問大家說，你們不是都唸同一個科系上來的，怎麼會只有她讀過這些書，其他人都沒唸過？有一個愛搞笑名叫大衛的捲捲頭黑人男生就跳出來說，我們是一起的，一面用手畫個圈圈，然後指著她說，她不是。惹得大家哈哈笑。

快到期末時有一天上課，這個金髮女生跟老師說，我很忙，沒時間準備報告，之前我去實習時，曾經作了一個和這堂課有些關連的報告，我可不可以拿那個報告來交？三十多歲的年輕男老師聽了面有難色，不等他開口，那個聰明伶俐的女生緊接著用夾雜著挑釁和挑逗的語氣和姿態對老師說，ca vous derange? 翻成正式的中文是－這對您造成困擾嗎？或您介意嗎？但以她說這話的方式，翻成－這樣礙著您了嗎？甚至－我這樣做，您不爽嗎？會更恰當。結果我們那個男老師一聽臉和脖子都紅了，帶點口吃地說，不。不。。不會。接著把臉別過去，走到教室另一邊。

哇噻～當場看到這一幕，覺得那女生真是太厲害了，又那麼聰明長得又不錯，她以後在江湖上一定是暢行無阻無往不利。那個男老師也是出來社會上行走過的，接到她這一招，馬上變成小蝦米，在她面前像是個未滿十五歲的青澀少男。還有我發現在這裏，不管彼此年齡身份地位的差距，存在於男女之間的挑逗曖昧情愫真是處處可見。

另一例子發生在上上星期方法學課上，所謂方法學的課就是論文指導的課，我們同一組學生有一個指導老師，每隔兩個星期我們就要向她報告個自論文的進度，或寫一些東西讓她過目修改，她會針對每個人的進度和方向給予意見及建議。

當天輪到一個名叫瑪麗歐菲莉的法國女生作進度報告時，她一派輕鬆地說，我最近有點忙，所以論文沒什麼進展。

老師候廸歐諾芙女士一聽臉就沈下來了，直接了當地說，您讓我覺得很失望，兩個星期過去了，您對我說沒進展？

結果瑪麗歐菲莉小姐馬上臉也拉了下來說，我讓您覺得失望？這是什麼意思？我一面上學一面還要工作，我就只能做到這樣了，什麼叫讓您覺得失望？

候廸歐諾芙女士看起來很沒力地說，讓我覺得很失望就是讓我覺得很失望，您不用擔心，我總共有八十幾個學生，不會因為您一個人沒進度讓我失望我就不快樂。

接下來兩個人你來我住，對話內容沒有什麼建設性，也看不太出有動氣，但就是講不停。其他人尤其是亞洲同學很少看過這種陣仗，很怕她們會真的大吵起來，都不敢講話，也不太敢看她們。

還好戰火慢慢停息了下來。我發現法國人很會吵架，但只會吵到某一個程度，好像吵架的雙方都會去拿捏那個範圍，不會超過，之後也很會找台階下。

課後我和另一個台灣同學聊起這件事，我們都覺得那個法國女生真是帶種，換做是我們沒進度被老師駡，早就頭低低悶聲受教，那還敢在那邊頂嘴，而且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隔週我聽到瑪麗歐菲莉和其他同學提到這件事，她說她要去找系上秘書愛莉絲打候廸歐諾芙的小報告，她沒辦法和這樣的老師作論文。

這些情況在我們這種來自從小就被灌輸要尊師重道國家的人看來，真是頗為震驚，我不知道這是這一代年輕人的關係，還是文化差異。不過我和一個法國朋友聊過這個話題，他說，這種學生與老師之間的距離存在已久，要是一個學生和老師太親近甚至會被其他學生排斥，認為他是馬屁精，所以大多數人都會儘量避免。這大概也就是為什麼，候廸歐諾芙女士上當代藝術與傳播的課，需要用電腦和投影機卻搞不定時，幾乎沒有一個法國學生去幫她，會去幫忙的都是外國學生。

其實去幫她的其中一個就是我啦～我是覺得她蠻可憐的，一大早跑來上課，機器又搞不定，大家都沒法上課。好不容易上了三個小時的課，一下課學生都跑光了，留她一個人在那邊餓著肚子慢慢收機器，我看不過去，就去幫忙她收拾。反正我和那些法國學生也沒什麼交情，也不怕被當成馬屁精。看得出她蠻感動的，每次都一直跟我說謝謝，雪中送炭或許真的比較溫暖。

後來我發現候廸歐諾芙女士會打印象分數，在她的當代藝術與傳播的課有一個中國男生期中考有及格，可是因為論文題目的關係他們之間有些不愉快，而且他因為工作有時會缺課，結果期末總成績這個男生只得了九分，那男生說他期末考和期中考一樣正常作答，自認並沒有考壞。另一個台灣女生期中考只有六分，期末竟然及格。我們後來討論認為大概是因為她很認真，每次都去上課從不遲到，論文也進行得蠻順利的，所以候女士就讓她過了。那堂課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及格，瑪麗歐菲莉小姐也在內。

順道一提，這位瑪麗歐菲莉小姐並不是白痴，她反應快口才好，其他科目成績都不差，我看她純粹就是和候廸歐諾芙女士八字犯沖。

這堂課我也過了，而且還多過了幾分，我自認花了蠻多心力在這科目上，但大概那些在冰雪中送出的炭火也起了些許作用吧。

哈哈～請叫我馬屁精，我一點都不介意。 Non, non, ca ne me derange pas.




PS:法國人比我們更毒，我們說拍馬屁，他們叫做舔屁眼。

圖說：在下拙作，與主題沒有關聯，放相片只是為了在首頁不要出現”純文章”那醜醜的圖示。如果硬要找出和文章相關的地方，那就是看得到”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