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剛過了中秋,他丟了顆炸彈﹔炸的魂飛魄散,我久久無法回神。
接著幾年,中秋怎過的,沒了印象﹔日子好像都是跳著,熬著,緩著,急著﹔全失了譜。實在是種恥辱,對於我這樣樣都刻在腦裡,沒一樣閃失的記憶。
漸漸地,演化出另一種記憶方式,只記得久遠的事,完全忘了短期的東西﹔尤其是整個民國七十幾年,被消滅了。所以記憶裡的,全是片段的甜蜜﹔哀怨的部分,以另一種記憶方式收藏,觸一次痛一次。不過說也奇怪,每痛一次,痛的感覺就越少一些。果然,我有被虐狂,定要痛到極點,然後才能高喊:感謝造物主,我終於被我的痛苦給救贖了。
寫著寫著,想到了﹔去年中秋下著雨,原本期望看到的月蝕因雨未能得見。等到雨停,月兒早已擺脫蝕影的陰霾,快樂的大笑,笑我這傻瓜,老是作些非分之想。
我是個愛作聯想的人,正因為如此,大凡事件混雜地點再加上小小物品,就得以成就我的記憶。而中秋的記憶,最為深刻的當是讀書時,騎著腳踏車,往觀音亭而去的景象吧!
那天,在觀音亭旁的體育場看台上,一定到處都是小團體,年齡不一,但是都會帶些月餅,柚子,至於這些年來在台北常見的中秋烤肉倒是從不曾見過。晃了一圈,直到毋忘在莒處,我才會將腳踏車掉回頭來,甘心回家。中秋如此,元宵如此,仔細想來,倒不是因為節日,而是因為喜歡騎著腳踏車或悠閒的晃著,或耍帥的放雙手,而那條路筆直寬大,容得我偶而傾斜了身子離了線,卻還不至於出了軌。
該說是一條使人有被驕縱感覺的路。
結婚後,所有的節日便都早已安排好該去誰家過節。中秋當然也不例外。通常是中午或前一天去大哥家,接著晚上在婆家過。吃完晚飯後,大家一陣閒聊,然後再匆匆從中和趕回內湖住家,因為隔天得早起上班。
分居後,一下子這些應酬全沒了﹔(對不起,我真是大逆不道,怎能將回家陪父母說是應酬,真是失言。)所以,節日這會兒,就是自己獨大。大哥大姊們找我,我只消說聲:最近家教很忙。便得以逃開,心中暗暗高興,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孤僻。女兒老隨我到處遊玩應酬,這下子能在家中,更是喜樂不已。
節日的感覺越變越淡。希望不要哪天女兒老師問她中秋節是作啥的,她竟回答是補眠用的就好。
終於寫過中秋,過了就好!至於那魂,早就一絲一點的收回來揣在懷裡,安然無恙呢!
photo:這張照片是在Bryce Canyon的Inspiration Pt.拍攝夕陽時回頭攝得。當日只是農曆12而已,尚未月圓,所謂外國的月亮比較圓,說這話的人一定和我一樣有散光﹔因為取下眼鏡,只要是有月亮的晚上,無論上弦,下弦,在我看來全是滿月。
多好,我愛自己滿眼都是滿月的圓滿,雖然那只是一種假像,呀,什麼年代了,還分啥真假,又有誰知道眼前這個我說的是真是假呢!
跟你說哦,相信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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