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流光 「走過的路 是一陣魔術 把所有的 好的壞的 變成我的」─〈你被寫在我的歌裡〉蘇打綠‧青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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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個春．2010
 

        前一年冬天，男孩結束了獨自在紐約的走闖，回到了你們小小的國，你們小小的居所。

       男孩再度看顧起書店，同時繼續博士班的申請；你依舊與孩子們一同工作，日日在城市與城市之間展開小旅行。尋常生活一如以往，然而多了真實的彼此為伴。

       有時，你拖著裝滿繪本的行李箱自另外一個城市歸來，走進捷運站裡男孩看顧的書店翻看，等他下班；有時，你一下客運就瞥見男孩坐在候車區，閱讀等待的身影；有時，男孩拎著一本書等在手扶梯的盡頭，等你一起走進巷弄，他的歌聲無須再傳遞千里；有時，你走下公車，往站牌處的超商裡張望，男孩也轉頭看見了你。

        春節期間返家，你同父親一起看了幾集李亞鵬主演的《笑傲江湖》。 你忍不住向男孩抱怨起李亞鵬如何不是你心中的令狐沖。那麼究竟哪個男演員得以恰如其份地詮釋出少俠的瀟灑不羈呢？你們遍尋不著。你得承認金庸的讀者真的很難伺候，索性與男孩一塊兒重練《笑傲江湖》吧。

       你和男孩都愛書，可你們的閱讀卻甚少重疊，除了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去了一趟鄰近的圖書館後， 你們立刻各自捧著一本《笑傲江湖》，賴在床上或沙發上廝殺勤練。你不時為滿嘴胡說八道的令狐沖逗得大笑不止；而生性愛胡說八道的男孩看得更樂，頗有吾道不孤之感 。不過令狐沖有多愛說笑，他的脾氣就有多倔強，瘋魔練劍之餘，男孩想必心有戚戚焉。

       男孩看書極快，你極慢。不過數日，男孩便已練成，你則連「妖女」任盈盈都尚未遇見。 按照男孩的說法，《笑傲江湖》裡，「妖女」是種讚美，只有最漂亮的女生才有資格被稱為「妖女」。

       男孩雖早一步讀罷，仍不減你的閱讀興致。白天攜著書出門工作，春光灑進車內，在書頁間隨著劍尖跳動輕舞。薄寒浸透春夜，睡前你正窩在棉被裡翻著書比劃不休，冷不妨男孩兜頭揮來一劍︰「喂，『妖女』，你練到哪兒了？」

 

第八個春  待續

 

 

 

Viola, 2014.02.25 晚上於奧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