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沒有人愛上花輪
Verni有一個年輕的男同事叫花輪,長得斯文可愛家世清白。他的學歷剛剛好的高,不會高得讓人有壓力,但薪水剛好比你多一點;不是雙眼皮大眼睛,可是小小的咪咪眼有一點像小沙皮。不是高挑有如臨風玉樹但還可以仰望3.5度角,不是白馬王子但還可以算是身在白馬群。
這麼可愛的小花輪只有一個小小的煩惱,那就是,天啊,為什麼沒有人愛上花輪?
花輪交過十個女朋友,每個都在相交半年,花輪準備好他的祖母綠求婚戒指的時候無疾而終,每個女生分手的理由都是「我配不上你的愛」。
不管花輪怎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自己的愛賤賣猶如過季的襯衫,請各位不用覺得自己不配。可是這些女生道德感十足,每個都為了花輪的幸福而離開。
花輪為此排過紫薇,算過八字,看過手相。每個算命的都說「今年會有姻緣」,從花輪二十八歲說到現在,花輪的姻緣一年不如一年。
大家都在為花輪想辦法,探討「沒有人愛上花輪」的原因。
有人說是因為花輪的襯衫顏色,因為花輪的襯衫不是格子就是花,讓女孩子會有桌巾和窗簾的聯想;有人說是因為花輪在車子的乘客座上方裝了一個反雷達裝置,讓坐在乘客座的人有壓迫感,絕對不想來第二次;有人說是因為花輪講話速度太慢,讓人以為他年紀很大;有人說是因為花輪太害羞斯文,因為女孩子其實喜歡被侵略和被主宰。
花輪花了兩萬元買了一打各種顏色的素襯衫,拔掉了乘客座上方的反雷達,每天看小S主持節目訓練自己講話的速度,買了一架重量訓練的機器放在家裡想要變成六塊雞。
但在有人愛上他之前,他穿粉紅色素襯衫上班被總機小姐大笑兩天,還被po上公司的大家談;他那天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被照相,開了三張紅單;因為每天訓練自己學小S,他的鄰居開始覺得他有毛病都不跟他講話;他的六塊雞還沒有變成六塊肌,就因為扭了腰一個星期沒辦法自己洗澡。
「怎麼會這樣呢?」那天大家一起吃中飯時花輪哭著說:「是不是我永遠都將只是我母親的寶貝?」
「別這樣,花輪。」康康安慰著說:「俗語說得好,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只是還沒找到你的坑。」
「對呀,兄弟。」線線說:「俗語說,王八配綠豆,所有的王八都有他自己的綠豆。」
阿諾點頭稱是:「對對對,什麼人玩什麼鳥,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玩你這種鳥的」
花輪開始放聲大哭。
Verni說:「眾家兄弟,各位怎麼這麼不會安慰人?難道你們沒有聽說,每一個鍋都有自己的鍋蓋這句話麼?」
花輪止住哭聲,康康線線和阿諾點頭說:「還是大姊會說話。」
花輪說:「那,那,那、為什麼我的羅蔔坑、我的綠豆、我的蹓鳥人、和我的鍋蓋還沒有出現呢?」
大家低頭陷入沉思。
康康說:「會不會是你的標準太高了?」
花輪搖搖頭:「我現在的標準已經降到只要不是男人都行了。」
線線說:「還是因為你有痔瘡和香港腳?」
花輪搖搖頭:「我這個人衛生習慣特好,沒有那些毛病。」
Verni說:「你跳舞老是踩人家的腳?」
花輪說:「我大學是土風舞社的。」
阿諾說:「還是你太早帶女孩子去你家住,她們覺得你太隨便。」
花輪說:「我跟我老爸老媽住在一起,怎麼可能帶她們回家去住?」
三個人的下巴突然掉到了胸前。
康康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你跟你爸媽住?你不是買新房子了麼?」
花輪說:「對呀,我和我爸媽現在住在新房子裡?」
線線說話有點艱難:「新房子的貸款不是你在付麼?難道你結婚以後不住那裡?」
花輪說:「對呀,以後我結婚以後將會跟我心愛的妻子,跟我最親愛的父母住在一起。」
阿諾吞了口口水:「你心愛的妻子們都知道這件事麼?」
花輪問:「當然知道囉!」
Verni臉色發白:「你有問過她們的意思麼?」
花輪說:「沒有呀!這還要問?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
康康說:「不要說做大哥沒有告訴你,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了,跟父母住或者是一個『必須』,但絕對不是一個『當然』。尤其是要一個女人跟另一個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使用同一個廚房,清洗同一個馬桶,你就得千萬小心這其中的陷阱。一個女人就算是跟她老媽共用一個廚房都會吵架,更不要說是她最最心愛的男人的媽了。」
花輪學陳阿扁說:「有這麼嚴重嗎?」
線線說:「你要相信康哥,他有切膚之痛。」
花輪說:「跟父母住有什麼不好?住在家裡不用付房租。衣服有媽媽洗,晚餐有媽媽煮,生了孩子有媽媽帶。住在我家裡,我未來的老婆可以說是佔盡便宜,還有什麼不滿意?」
阿諾說:「輪弟,有一些事實要讓你明白。現在的女人會賺錢,不稀罕支出房租和保母費。一個月兩萬塊房租對她們而言很廉價,她們在乎的是更昂貴的東西。她們不要免費的晚餐,她們要的是無價的尊嚴。
她們不要晚上騎馬打仗的時候,有人衝進來給你蓋被;她們不要別人告訴她們怎麼做魚香茄子松鼠黃魚和怪味雞;她們不要別人告訴她地板很髒,除非心甘情願掃地的人是你;她們不要人家告訴她們『我就是這樣把我兒子養大的,你也要這樣養大我孫子』。她們不要晚上溜出去看午夜場要偷偷摸摸,她們不要泡個澡還被人家罵討債浪費。她們有自己的香料,自己的recipe。
不要妄想像你老爸過年可以在老家從除夕待到初五,初一早上你老婆就會說她心口疼需要回娘家拿藥去。如果你不識相,膽敢要求延續單身漢的習慣,在大年夜到朋友家打通宵麻將,那你回來將會發現一張空床,因為她跟一群陌生人同在屋簷下睡不著。不要期望你的父母會成為她的父母,除非你敢在她父母面前只穿內褲走來走去挖鼻屎同時放屁。
別跟她們提,『住我家是利用我的父母』,你這樣說的結果是把自己打入地獄之中,她會告訴你,『如果是這樣,那我的父母歡迎利用』。」
阿諾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小花輪有點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找一個老婆比養一隻貓麻煩很多?」
阿諾讚許的點點頭:「親愛的,你懂了。」
小花輪說:「那是不是,我必須在我心愛的妻子和父母之中做選擇?」
阿諾說:「也沒有那麼絕對,只是你必須尋找一個有『古典美』的女人。」
小花輪悲傷的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越來越少?」
康康線線和阿諾有點不忍,但也不知道怎麼辦。
Verni在一旁舉手發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康康說:「你知道什麼?」
Verni說:「我知道怎麼幫花輪了。」
花輪說:「真的嗎?你說說看。」
Verni說:「你可以在房間裡再開一個門,然後帶著女孩子從那個門進出。如果女孩子問你是不是跟父母同住,你可以大聲說不是,然後小聲說可是他們剛好住在我隔壁。」
康康線線和阿諾點頭稱許:「你雖然是個女人,想出來的主意還滿男人的。」花輪很高興,準備晚上怎麼跟父母商量開門的事情。
那天晚上回到家,Verni接到Vincent的電話。
「親愛的,跟你說一件事情,除夕那天晚上我要到阿A家打麻將,晚上不回來睡。」Vincent說:「那是我們一向的傳統。」
「大過年的不在家裡,這樣好嗎?」Verni說。
「欸,你別這樣喔!」Vincent先發制人:「連這點自由都不給我。」
「那我跟你去。」Verni說:「不然我在你家多無聊。」
「那怎麼行?」Vincent說:「媽會氣死。」
「你不在家就可以,我不在家就不行。」Verni說。
「媽早就習慣我不在家過除夕了。」Vincent說:「你不一樣。」
「可是你不在,我在你家做什麼?他們對我而言只比陌生人好一點。」Verni說。
「你怎麼這樣?說好了,你媽就是我媽,我媽就是你媽,你還說這種話?」Vincent開始分發大帽子:「如果你連這點心態調適都做不好,那還結婚幹麻?」
「那你連單身麻將都捨不得不去打!」Verni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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