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國中還是高中課本某課文標題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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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天
我發現阿
人遇到挫折的時候
容易覺得自己很可憐
特別在有其他壓力的狀況下
那種自怨自唉
讓淚腺神經難以自制地發達起來
btw,昨晚重複瀏覽家人朋友的照片
雖然隔著半個地球
但是看到支持我的大家
在她們注視鏡頭的笑容裡
我找到被同理被愛護的感覺 很溫暖
不過當我看到爺爺的照片 思念特別濃
爺爺是在我準備GRE的那年走的
他的過世一直給我很深很深的影響
我和妹妹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我們的情感依附很深
記得在爺爺過世那天
是星期二
中午開始我的眼皮就開始跳
那天是爺爺要搭救護車回家的日子
我有想過要回去
但是第一時間沒有決定
就依照慣例繼續公式化的上班去
下班後在北門街水果攤前等公車
接到媽媽的電話
用姑姑的手機撥的
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接起來後 媽哽咽地告訴我這個消息
她們那一輩先回去處理事情
要我跟妹先把工作考試弄一個段落
叫我們在家照顧自己
回家後 忘了是怎麼啟齒跟妹說這件事的
我們兩個坐在房間各哭各的
妹抱著前一年跟爺爺合照的相片
哭得很傷心
我也是
身為姊姊
我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慰她的話
有一種傷心到了絕頂
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什麼都微不足道的感覺
印象很深的是那天晚上妹跟我說
爺爺過世是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
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那晚
我們帶著淚入睡
卻誰都沒睡著
我閉著眼
想著前幾天帶點預兆的夢
反覆想著谷媽媽第一時間打給我的電話
她說 爺爺有看到我們
他陪伴著我們...
隔天
已經不記得是怎麼去上班
看到林醫師時
我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就讓我把後來幾天的假請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去補的習
怎麼回到家...
這個記憶跳躍到回池上那天
成排的七里香比夏天高了一些
天色灰灰的 冷冷的
那天覺得回家的路格外漫長
帶著一點點害怕
不太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
一路上希望這是場惡夢就好
那個爺爺辛苦建立的家矗立如往昔
小時候我和堂妹玩耍的花圃水塔依舊在
不同的是
這次不再有帶著微笑的爺爺站在門口等待
只有一頂金色的帳
裡頭靜靜地躺著我親愛的爺爺
伴著佛音
長輩指引著我們跪著進入大門
年近八旬的奶奶一身黑衣素淨
神情非常憔悴 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看到我們兒孫回去 眼淚撲溯溯地留下來
哭著帶我們去見爺爺
一旁的師父叮嚀我們不可以把眼淚滴下
這樣對爺爺不好
妹比我勇敢的多 她忍住淚
很平靜地端詳著爺爺的面容
而我摀著臉 不敢大聲哭
心裡早已決堤
後來 家裡來了好多人
靈堂桌子也設立好了
有佛祖和觀音的畫像在最上方
中間擺著一張爺爺的放大照片
點著很粗很長的香
還有一對紙糊的金童玉女
我看著看著
眼淚又流了出來
那沒有生命的紙偶
已經清楚地說明這不只是一場夢
後來堂哥給我個工作
要我沿著盆子裡把折半的紙錢
cover前一張點燃的紙錢
排列成一個圈
他們說這是給爺爺引路用的
我們小孩子就圍在盆邊
一面排著紙錢 一面顧著靈堂的香
同時也談著爺爺生前的種種
從他小時候幫人家放牛開始
到後來道山中寮去幫人家做工
他永遠是最勤勞也最賣力的老實人
不曾喊苦 不曾和兄弟計較
放棄唸書的機會供弟弟們唸書
讓出最好的田和稻穀
奉養年事已高的媽媽和奶奶
毅然而然地挑起整個家的重擔
這一切一切
好像他都還在一樣
每講一個段落 我都回頭望著爺爺的相片
好像他還是在那個老位置
悠閒安穩地坐著他的搖椅
翹著他標準pose的二郎腿
想起很多跟爺爺相處的事情
最後一次是夏天換工作之際回去時
那時候他身體已經不太好
我膩在他身邊 幫他搓搓手
用玫瑰水幫他噴臉
聽他說話 再大聲回應著他
因為他耳朵不太好...
以前他都會叮嚀我
要認真唸書
”讀會會 自己的”(客家話)
那一次 他問我
”你幾歲了”
我說我二十四囉
他問我有沒有朋友 什麼時候要嫁掉
因為前一年堂妹嫁了 過的很幸福
也準備生寶寶了..
我說”我不嫁 我過年要回這個家
和你們兩老作伴”
看著出他眼裡有安慰的神情
不過他馬上說
”你長大了 自然要嫁的
老的一代凋零
換你們撫育下一代
一代傳一代
這是大自然的規律”
那時候我就覺得我爺爺好偉大
他沒念過書
但是對大自然的尊敬
對天理 全然的理解和接受
灌注給我謙順的生命態度
和人生智慧
現在外頭正在融雪
風呼呼的吹
就像回到家鄉
坐在爺爺最喜歡的椅子上
看著一年四季天色的變化
聽風拂過樹梢的聲音...
我真的好想說:
爺 你好嗎?
你現在在哪裡?
你知道我來美國唸書了嗎?
我有認真喔!
像你牽著我的手叮嚀的一樣
這次過年我不在家
奶奶一定有偷偷地哭吧
你要保佑她喔!
健健康康地 吃好睡好
我有空會多打電話回去
我真的很想你
希望這不會影響你
大人總說太思念一個人
不是好事 會讓你捨不得
希望你不論在哪裡
都過的很好
別惦記家裡大大小小
我們很團結
也都各自認真生活著
請放心
只是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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