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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30 01:25:43| 人氣9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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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的大門，難得露臉的太陽又失了蹤影，天空還原成灰濛的色調，還飄著細細的雨絲，那是冬末寒颯的午後，闃闇的天色一如虯結昏亂的心。

蟄伏了一季長長的冬，雖無意斷絕原有的繁華，但外邊的歡聲笑語依舊，在每一個相熟或陌生的人的生活中，卻似全然與我無涉。

蟄居的斗室裡，四壁徒然，只有白森森的燈，映著空晃晃的屋子裡住著的灰沉沉的影，心竟泛著慘白的單調，而陽光好似已許久不曾來訪過。

人總是恍惚陰沉的。有重重的影在腦中反反覆覆的擠壓著，有時卻又仿若失了重量，飄向失控的空間之外，旋又翻轉直落，不斷膨脹、擠壓、變形。

夜，屢屢不成眠，因著眼睛闔上後難以承受的驚恐，讓心緊緊的睜著，不敢、不肯，也不能睡去。

醫生說，這是一種典型，註記著手術的失敗。而我不過是眾多刀俎下無力爭抗的魚肉，一紙同意書限定了必須自承風險的不堪，終此一生，將依靠藥物維持著身體某一部份機能的運轉和難以掌控的病情反覆。一生哪！

這算不算是一種宣判？無關生死，卻是最真實殘酷的人生。而當日，我小心殷勤的詢問，操刀者不耐的要求信賴，是否只是一番荒謬的對白？

木已成舟，恍然發現對自以為絕對擁有的身體竟會是如此的無能為力。至此方感知，生命中眾多的無奈遭遇，是如何煎熬而又淬礪著殘弱的身心。待得一切落到再不能低的谷底，只能任其慢慢的攀昇，回不到原來的高度，卻也降不到更深沉的谷。

終還是妥協了，和自己。將一顆顆藥丸納入了生活的必需品，成為一種習慣，在日漸平和的病癥中，所有振翅欲飛的年輕也幾已磨盡，這才終於承認了生命的脆弱和有限，也學會了堅強和善待自己。

為自己找了間有扇大窗戶的屋子，重新佈置一室的繁美，迎進來久違的陽光，讓每一個可以安睡的夜，能在明亮和煦的晨光中緩緩醒轉。知道自己正在逐漸遠離那一季的寒冬。至於未來仍不可知，卻也因此更值得好好珍惜吧！


後記：這是多年前的病中心情，如今想來，仍不覺心驚。一轉眼，十個年頭過去了，慶幸自己沒有因此而懷憂喪志，耽誤了前行的腳步。努力讓自己過得好，雖然有時難免還是會有一些小小的沮喪......

我要檢舉
台長： 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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