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森探長的話,綾芫霞的副手迪克說:「保密的事情你不認為我們聯調局的人更能勝任?」
森探長笑了笑,說:「以事論事,你們聯調局對一切資料搜集,背景調查,跟蹤竊聽的都出類拔萃,但說到逮捕嘛,你們只做兩種方式的逮捕行動。第一種。你們大而隆重的派出特警隊對目標完全包圍,甩完一陣催淚瓦斯,踢破所有門窗入屋後把整隊人壓在嫌疑人身上就算大功告成。第二種。也是最常見的。你們被精心挑選出來男高大女俏麗的探員都穿上標明FBI的嶄新海藍風衣,堂而皇之的進屋,出來的時候手捧一箱箱的證物,一邊一人的手押嫌疑人大模大樣的走過事先得到通知前來觀禮的新聞記者。這兩種逮捕的方式是你們的強項。至於我們國家刑警通用的逮人方式呢,我們喜歡採取較為低調的。同理,這次我和戴探長會在表露身份後用不帶任何煩瑣的方式直接把人帶走。這是我們的強項,這也是我認為對人犯最可以達到妥當保密的方式。」
「如果遇上突發狀況呢?」
「那就是發揮你們專長的時候。我的計畫是,我和戴探長拿人的時候你們可以在附近監視待命。萬一遇上突發意外,你們可以馬上用絕對優勢壓制任何的突發狀況。但這只是屬於逼不得已的情況。就比較直白的說吧,除非他不露面,一露面我們就有信心把他妥妥的帶回來讓大家跟他商量他下半生的何去何從。」
「我馬上安排下去。」迪克說。
「對了,還有另外三件事情需要立即安排。第一。由現在開始對坎特展開即時的監視。我要知道他的家裡住了多少人,包括是否有幼童在內,他家的建築工程設計藍圖,我要知道他屋裡房間的一切佈局。第二。我要一張可立即進屋搜查的搜查令。第三。我要昨晚首先發現德森的瓦克探員帶我和戴探長一起去坎特所住的一帶先行踩點。」
「即時監視?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抓他?」
「事不宜遲,今晚完全入黑後就開始。幹毒品買賣的都對有陌生人在附近出入持有特別的感應。拖的越久我們被他發現的機會就越大。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以夜色作掩護然後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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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屋裏的綾芫霞和迪克分派各組聯調局探員分頭進行將要進行的工作,森探長和戴雲林探長再次坐進了瓦克的車。這次是一輛車身噴了專門為私人或商舖企業提供油漆和其他塗料服務廣告的白色道奇廂型車。「已拿到了他的住址。在島上靠西北部一個叫Westerleigh的住宅區。」
Westerleigh原來是一個以二次大戰前期和後期所愛選用的單層或雙層住宅建築設計為主的住宅區。就算是經過時代的變更和設計,大多數的建築物都沿用了那個大時代所喜愛選用的傳統柔和色彩系列為外牆裝飾的塗料風格。街道與住屋前院連接的距離都種植了一行行無數的林蔭盤根大樹。屋與屋之間窄小的車道是伸向屋後的獨立車庫。大多數屋前的草坪都呈現著沒經悉心修剪和施肥,稍微疏於打理的痕跡。
坎特住的是一間以海軍艦艇灰色為主色,海水深藍為門框和窗框綑邊的單層住屋。門前連接人行道草坪上是一株大概是因為樹齡已大又或是染有某種植物病而樹身呈滿傷痕累累的低垂楓樹。屋旁是一條和其他住宅一樣,通往屋後車房的窄小車道。坎特的那輛黑色野馬就以倒車駛入的樣子停在屋旁的車道上。
「屋與屋之間貼的那麼近再加上窄小的街道,任誰坐在屋裡往窗外看一定會對停在路邊負責監視的車輛起疑。」坐在車裡的森探長在經過坎特家門前說。
「負責監視的就在那。也是兩組負責監視的隊長。副隊長在另一車上。」瓦克指了指離坎特家一個街頭外,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廂型貨車說。
一輛廂型貨車車身廣告寫著兩行醒目字體:大衛室內裝潢維修。歡迎隨時與我們二十四小時聯絡。然後是聯絡的電話號碼。「唯一不足的是,區域號是屬於曼哈頓的212。時間緊迫,臨時借調過來的車輛。希望在夜間不會令人起疑。」
「他家後面有人看著嗎?」後座的戴雲林問。
「有。不同的是那是輛為客提供有線電視頻道的服務和維修的車輛。車裡有如果需要用得上,以押送人犯為專長的三名突擊隊員。」
滿意的看過前後監視車輛的方位分佈,三人回到了酒店的指揮中心。「負責監視的說自從你們離開後坎特還是一直留在屋裡,也沒人去找過他。就如你們的要求,我們負責提供應急機制,你們就負責抓人。」綾芫霞把坎特的最新動態跟森探長和戴雲林說了個大概。
「經過的時候看到他的車還停在車道上。」喝了口咖啡,森探長問:「我們還掌握有關他其他方面的消息嗎?」
「自從他得到假釋出獄以後他沒有再被逮捕或惹上其他麻煩,一直到今次被我們發現。嘿,你們知道嗎?他還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要猜猜他的雇主嗎?」已換過另一套沉色系列套裝的綾芫霞看了看手上的資料,笑著問。
「Oh ,no。不會是德森吧?」戴雲林和森探長互看了一眼,然後不可置信的說。
「哈,既然戴探長猜到了他的雇主,你們要乘勝追擊猜猜他的職業?」
「我!我!」又喝了口咖啡把甜量適中的甜甜圈吞下的森探長擦了擦手,舉著手志在必得的要回答這條搶答題。「在德森的甜甜圈店裡做個下家幫忙?」
「Bingo!他確實是在德森的店裡做事,可是他不是簡單的幫幫手而已,他而是負責管理和訓練德森旗下每一間甜甜圈店裡製作那些銷售量好的出奇的甜甜圈的甜甜圈製作師。我們推測他也是用這個職業來隱藏他真正的角色。根據負責他假釋監察的保釋官說,麵包師一職是坎特出獄後的第二份工作。第一份他在一間叫滿意的清潔公司做事。坎特每個月都會準時的跟保釋官見面,到現在為止表面上看他是個安份守法的傢伙。」
「離題的問問,他在哪學會甜甜圈的製法?甜甜圈除了麵粉是預製之外,從發酵到油炸的時間長短和甜料沾黏的份量最是考人。」森探長把嘴裡的甜甜圈跟大型連鎖店KK圈,Krispy Kreme的做了個比較;當警察的那個不愛甜甜圈除了價錢比較便宜之外,應該是它獨有的味道吧。
「據說是他在獄裡因表現良好而被分派到獄中廚房裡當個下家,也是在那他學懂了甜甜圈的炮製方法。如果他老老實實的把他所學的用在出獄後的日子,他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天。」
看著幾張電腦螢幕上坎特的駕照照片跟被逮捕和進獄所拍的檔案照,坎特是個身型消瘦,中等身材,長有一雙透著好奇狡詰的雙眼,鼻梁有點誇張,大耳,帶藐視一切微揚的唇角,一頭濃密頭髮的白種義裔男人。
「看上去感覺是個相當有心機狡猾的人。」
「別忘記他是個職業罪犯。根據獄中智商調查,他是個相當聰明的人,放風的時間他喜愛閱讀和完成了網上會計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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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交換著對坎特看法的同時,再有三個毒品帶家以每隔一個小時的時間出現在洗車店。「看來像是某一種的交易方式。」迪克不解的說。沒人知道答案,可是看在森探長的眼裡,沒有任何一個的犯罪資格可以替代坎特被自己利用的價值。
晚上十點半,芮打了趟手機給森探長,問:「他們說明晚就會出海,你們那邊怎樣,這邊還是按計畫行動?」
「這裡我們找到了個合適的人選。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就開始行動,會立即通知你們如果發現有任何新的消息…」
「你跟戴探長都要小心,這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
「芮,你跟佛朗斯也一樣。Easy does it,Okay?」
「好啦好啦,知道啦,親愛的兩位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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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負責監視坎特的傳來通話,坎特出門了。
「你倆現在就跟過去?」綾芫霞問。
「對。」和戴雲林幾乎同時穿上外套的森探長說:「一抓到他我們會把他押進另一輛車裡,讓他們原地待命。」說完森探長和戴雲林匆匆回到各自的房間迅捷的把防彈背心穿在外套裡面然後一前一後的進了瓦克的車。出發的路上,在車裡戴雲林簡單的跟瓦克解釋了行動的方法:「我們會等他回到車的時候動手,然後由你們的人負責把的帶走。」
另外負責跟蹤坎特的探員傳來更多的信息:坎特去了一間名叫樂氏的越裔餐館。餐館位於一處露天商場的一角,坎特的野馬就停在餐館可看到停車場的窗外。「怎樣?」戴雲林打量著車場和附近餐館的人潮問。
「太多過路和用餐的人,如果在這裡抓他會引起圍觀…」
「這應該不是他今晚唯一來出貨的地方。先看著他。」戴雲林示意瓦克把車停在一個可監視餐館進出的停車位,說。
不過五分鐘,坎特走出了餐館。
「五分鐘根本不是正常點餐和進食的時間,他進去是做買賣的。」森探長看著在昏暗的車場上左右看了一下然後才走往自己野馬的坎特,說。
打開野馬後車箱的坎特低著頭雙手在車箱中挪動著,然後拿了個牛皮紙袋在手上進了駕座。在車裡什麼也沒做坐的坐了整整三分鐘才駛離車場往南的路上走。夜裡路上的車已變得稀疏,就算是遠遠跟在後頭的瓦克還是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而轉進了一條橫街,一進了橫街,瓦克熟練的馬上來了個三點迴轉,然後再次跟在了坎特的後頭。
坎特下一個的逗留地點是一處名為Eltingville住宅區裡一座黃色,屋頂呈尖型,看來像一塊三角起司的小住宅。因為住宅外已停了三輛車,坎特把野馬停在兩座住宅外的距離,拿著牛皮紙袋走往黃色尖頂的小屋。
「讓我和戴探長在他的車旁下車。然後吩咐負責押送的車在附近候命。」看著坎特走進了屋,森探長和戴雲林離開了瓦克疾速駛離的車後隱身在一間車道旁種植了大片高及肩際的樹叢後面。
比上次的五分鐘稍微多了一點,手上還是那個同樣的牛皮紙袋,輕鬆的坎特這次溜達著走回自己的車。按下汽車防禦系統的遙控,坎特踏下人行道從車尾走往駕座。隱身在暗處的森探長和戴雲林從坎特的身後一擁而上把還沒得及反應的坎特緊緊的逼在車尾箱前。坎特半轉過身,雙手本能反應的抬了上來;「警察!別亂來!你被捕了!坐車後去!」戴雲林低聲吆令著舉著雙手的坎特。
「Fuck the police…」坎特還沒說完腹部已挨了森探長結實的一拳。就算身上厚厚的外套抵拒了重擊的力道,坎特還是被擊中的力道壓的彎下了腰,手上的牛皮紙袋和車匙丟落了一地。
迅速的往附近住宅的窗門和街道上看了看,沒發現遮著屋裡燈光的窗簾有被聽到街上動靜移開的亮光,街上也空無一人。戴雲林一把握著將要踉蹌
跌倒的坎特手肘上的神經中樞把坎特拖到野馬副駕的門外,森探長戴上防扎手套的雙手熟練的把人體身上有可能隱藏武器的部位快速的搜了一遍。「Clear。Only a cellphone。」森探長跟戴雲林示意後拉開副駕的車門,彎腰把副駕座椅的椅背往前按下,戴雲林穩穩的一手繼續制著坎特的手肘,一手把坎特的頭壓下,然後把坎特臉朝裡的推進了野馬窄小的後座。看著坎特完全坐進了車,戴雲林也跟著緊挨著坎特坐了進去。
森探長隨即撿起地上的車匙和牛皮紙袋,走到野馬的另一邊開門坐進了駕座。車裡戴雲林看著身旁的坎特,冷冷的說:「別做無謂的抵抗,不然你會非常的後悔。」
坎特模糊的嘀咕了一下。
「什麼?」戴雲林直視著坎特問。
「我要律師。」
「我們會給你你要的律師,前提是,絕對不要反抗。」
啟動了車,森探長慢慢的在街上行駛著。手機這時適時的響了,瓦克:「朝前再走兩個路口,看到我亮起的右轉指示燈後跟著我。」
一如瓦克所說,在兩個路口外森探長看到了輛停在路邊,閃著右轉指示燈的車,森探長閃了閃高燈以示回應。瓦克引領著後車穿過兩個路口再轉進了一條夾在一間二手書店和一間一元廉價商店中間的小巷子。在巷子中是一輛墨黑色的箱型車。森探長小心的把野馬駛停在廂型車的一旁,廂型車旁的車門馬上安靜滑動著往後開啟。從車廂內跳了三名體格壯碩,一身黑色戰術服,蒙臉的聯調局突擊隊隊員出車外。其中一名突擊隊隊員往野馬裡看了看,然後為戴雲林打開了車門。再次把前座座椅背往前拉下,一名突擊隊員探身進車後座把坎特從車裡拉了出來,一出車外,另兩名突擊隊友馬上一左一右,半拖半拉的把坎特拉上了廂型車。車裡,坎特被臉朝下的壓在車上,雙手迅即被銬在一個鑄在車地板上的一個鐵圈。其中一名應該是帶頭的突擊隊員跟森探長說:「跟老闆娘說目標會按令帶回曼哈頓等待偵訊。再會了夥計。」
「抵捗後麻煩再看看他有沒有其他武器在身。剛才時間緊迫沒時間仔細檢查,只找到一部手機。」戴雲林囑咐。
「會的。」說完後廂型車就像沒有出現過的一樣消失在黑夜裡的巷子盡頭。
「咦,那個瓦克去哪了?」戴雲林這時才發現剛才的人犯轉交手續讓自己失去了瓦克的去向。
「他啊,他們幹跟蹤的無論何時最怕就是出現在陌生又露天的地方。他一看到人犯轉交完畢已悄悄溜了。別理他,讓我們看看今晚的戰績如何。」
再次回到野馬,森探長這次把車往巷裡更暗黑的地方開了過去。仰頭找到車廂照明燈,森探長和戴雲林打開了牛皮紙袋,袋裡的東西讓兩人輕輕的吹了聲口哨,六捆捆的圓圓胖胖的鈔票,都是面額五十元和二十元的現鈔。兩人相視而笑,然後森探長輕罵了一句:「他媽的,這只是其一。我們會不會笑太早了?」
「到車後箱看看就知道。」兩人同時間說道。
按下開啟車後箱的按鈕,整齊清潔的車後箱內擺在一張毯下的是一個牛皮囊。囊裡裝著分別用塑膠膜包裝,份量由小至幾盎司,大至過磅的十二包海洛因。關上車後箱,森探長打了趟手機給綾芫霞:「今晚的打擊效率是五成,三棒都是得分安打。噢,聽不懂。唉算了,你的棒球基因還是沒變。換句話說就是,人抓了兼且贓貨俱全。現在就輪到你們的偵訊專家上場,讓他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合作,然後我們就給德森來一個再見全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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