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事一二 動機。永遠是一切的起源。 With ease，or not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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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馬修上班的時候接了通電話。「這裡是坎鄧農場，請問我們跟你訂的保險合約準備好了嗎？」隱藏收留著加拿大機師的汽車技工在話筒裡問。

暗語準則，凡用問句打聽某事進度如何代表前來接頭的沒有抵達。按程序，派遣的一方，也就是沒按時抵達的一方會在隔天同一地點，但在原訂時間往後推遲兩個小時再嘗試接頭。「抱歉，油印機忘了添加油墨。會盡快。」馬修咬著牙關說。

阿香出事了！馬修按下自責的內疚放下電話。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也感受到了平常就算是不多言語卻總是淡然處之的老闆的不對勁。「油印機我剛才用，你不是每晚都把油墨加滿的嗎？」同事之間在馬修背後小聲的交頭接耳。

「我再去看看。」另一個同事提議。

「嘿，油印機沒事。是我忘了把合同寄出而找的藉口。沒事。我有點事，下午我就不回來了。這陣子也不是太忙，各位都早點回家陪陪家人或朋友吧。我先失陪了。」馬修在同事的相互擊掌聲中匆忙的離開。馬修真有點亂了，是自己大意，幹！崎斯的直覺是對的！幹！我真他媽的是個笨蛋！香，我為什麼沒說服你！幹！

馬修決定回家拿一些經費給香奈兒萬一她要換住處或是離開巴黎。這都是最好的預測，他不敢面對那個薩谷會對阿香所做出的事情。狗屎！你敢動我阿香一條頭髮，我的頭給你踩。你要踩了我的頭，你他爺的就沒雙腿了！馬修握著自行車把手的雙手緊的發麻。

馬修推開自家公寓的大門，把自行車在玄關裡挨著牆壁放好，大步的往樓梯上就要騰身而上。信箱裡是什麼！納粹週刊在信箱中露出半截尾巴。馬修硬是收下身形，我的信箱可沒時間讓這放著。馬修就要把納粹週刊在信箱裡抽出來。夾在週刊中的鐵制物件掉進了信箱裡。幹！誰幹的惡作劇！馬修掏出信箱鑰匙把信箱打開，我抄！另一張小卡片在馬修的手中微微的滲濾著涼意。

卡片上是馬修認得的字跡：今晚六點馬上來上次見面的地點。緊急！

凱麗娜，嘗試吸收他，蘇聯地下組織成員的字跡。

顧不得剛要回家的事情。馬修提起自行車，在大門猛然關上後又一溜煙的衝進了街上。

剛要出門為馬修做一頓晚餐去菜市的茱麗在迴旋樓梯上看到馬修進了公寓大門，怎麼這麼早就下班回來？茱麗高興的低頭看著站在信箱前的馬修。一瞬間馬修就隨著大門的關上匆忙的又出了門。茱麗的心一沉，淚水已在眼眶打著轉。修，我會堅強的，我等你回來！

一臉緊繃著的凱麗娜開門後一把牽著馬修把他拉進了門。生怕馬修會像空氣一樣消失的還是握住馬修的手，凱麗娜迅速的把門鎖上。緊緊的擁抱著馬修說：「天啊，你沒事！」

馬修不解的問：「我沒事，但發生什麼事了？」

牽著馬修，凱麗娜在抽屜裡拿起了一張油印畫像遞給馬修，然後在嚴密的窗簾一旁打開了一道小縫往窗外的街道上瞄著。

映入馬修眼裡的是回視著自己的馬修。在馬修畫像旁的是香奈兒的俏像。馬修按下驚嚇的情緒看著手裡的印圖問凱麗娜：「在哪找到的？」

「是我們組織裡一個深藏在敵方的內政部的同志所提供的。我們在對方軍裝和便衣裡都有暗戰特工同志。其實他們在法國投降之前已經加入了我黨。法國投降後他們按命令宣誓效忠敵方，他們盡一切所能的讓自己成為敵方重要人員的好友。其中也有因為表現出眾而被指派為德軍憲兵指揮官的特別助手。」

馬修看著手裡他和香奈兒的素描一旁印有香奈兒的地址，真名。他自己的卻沒有地址和他的真實名字，有的只是他所用的馬修二字。「這怎麼解釋？」馬修問。

「你啊，當晚你跟化名薩谷的史谷薩碰面後就被跟上了。要不是負責跟蹤的是我們的人，現在跟你說話就是蓋世太保而不是我了。你的紅顏知己就沒哪麼好運了，我只可以救你或她。我選擇了你。」

「那她呢？」

「她已被監視著。一等下令他們就逮捕她和你。」

「他們在等待什麼？」

「我還沒有收到回覆。修，馬上走！別回茱麗跟你的公寓。你沒時間了。」

「凱，我不能丟下其他人不管。」

「現在滿城都在找你！你的女戰友已是危在旦夕！快走！」

「不，他們因為找不到我才遲遲不逮捕她。她是個引我出現的圈套。我一天不被發現，她就會得到一天的安全。我還有時間。讓我想想辦法...」

凱麗娜語帶懇求的說：「你是不走的了？」

「我不能一走了之。」

凱麗娜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說：「修，我就知道你還是老樣子。我真的是對你沒辦法。」

「凱，你為什麼要向我示警？跟政治有關？」

凱麗娜沒有直接回答馬修，兩眼閃動著因為在心裡掙扎的表情，說：「我給你示警不是因為政治因素，黨對我今晚的決定是定性為我是個悲觀主義者。一個不被接受，同情敵人的錯誤觀念。」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他們知道你給我看這些還有允許告訴了我你的情報來源嗎？」

「他們不知道，我也沒要告訴他們的必要。我決定這樣做是因為我不能想像你被蓋世太保用刑的過程。」

馬修吻了一下凱麗娜的前額，說：「我會想辦法安全離開的。我會一直緊記著你今天為我所付出的努力。你挽救了很多愛國者的生命。我會永遠永遠記得你。」

凱麗娜閉上的眼流下了就此一別不知何時再會的淚水。馬修低頭為凱麗娜輕吻去那鹹鹹的熱淚。再睜眼，凱麗娜眼裡已是換上了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會在窗前為你站崗，你如果被跟蹤，我會在手裡拿一塊手帕，如果我的手是空的，你就安全。再見了，親愛的。」

馬修在離開凱麗娜的住處半個街口後回望著凱麗娜所站的窗戶。窗前，是雙手優雅的擺在身後的凱麗娜在凝視著這個即將遠去，曾經跟她相愛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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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HGhaDdeBuQ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