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霍占城消失,金毛也一溜煙跑了,霍雁書要去追,杜惜惜阻止他。
「先這樣吧,反正饕餮匕在我手上,霍占城等於沒救了,諒他興不起風作不起浪。倒是你,低調點,以免惹禍上身。」
杜惜惜的臉,卻是林瀾秀的口吻。
霍雁書點點頭,他覺得林瀾秀說的有理,他如果把金毛怎麼了,面對的是人界的法律,他自己倒沒什麼,只怕牽連了杜惜惜。
他的現世林瀾秀。
兩人帶著饕餮匕,一起回到了杜惜惜的家,緊挨著坐在沙發上,霍雁書凝視著杜惜惜許久,才忍不住問。
「妳現在是惜惜……還是瀾秀?」
「都是。杜惜惜就是我的轉世,饕餮匕喚醒我林瀾秀的意識。現在的我,有著杜惜惜和林瀾秀的所有記憶。」
杜惜惜笑道。
「只是,我在人界等了四十年,從未想過,還能再遇見你。」
說著說著,杜惜惜伸出手,摩娑著霍雁書的臉頰,眼眶不禁紅了。
「那四十年,我連你葬在哪裡都不知道,霍占城不知道把你的屍身帶去哪裡,我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都做不到…..」
霍雁書握住林瀾秀的手。
「所以我的墳才會那麼簡陋,連碑都沒有,就是不想你們找到我葬在那裏。」
「子孫不肖,讓惜惜竟把你哭出墳來了,咱們才能再相見。」
一行清淚,從杜惜惜的臉頰滑落。
「我連你的屍身都找不到,也無法待在霍家,霍占城肯定對孩子不利,那些年歲,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思霍,帶著他慢慢長大。他長得很像你。」
「我回到林家時,也受到我那些兄弟的排擠,對他們來說我已經是外嫁之婦,回來是增加他們的負擔。為了討好他們,我只能讓思霍姓林,這樣對他們來說,養的是林家子孫,他們才沒有異議。」
「沒能讓思霍認祖歸宗,對不起。」
想起剛回林家那些年夾縫生存的艱難,杜惜惜的眼淚根本流不乾。
「沒能給妳和思霍安定的生活是我的錯,這聲對不起,更當由我來說……」
霍雁書摟住杜惜惜。
「我的瀾秀何其厲害,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還能為林氏當主。」
「那是當然。我家相公可是霍氏當主,不得多少學一點?」
杜惜惜破涕為笑。
「我那些兄弟不啻酒囊飯袋。我拿出跟著你時學到的做生意手法,幫南坪莊林氏賺了不少錢,這麼一來,再沒人敢欺負我和思霍,我們也得到了林氏宗親的認可。」
「當然,利之所在,覬覦這當主之位的兄弟們不在少數,但有了霍占城的教訓,我怎麼可能任他們得逞?」
聽著杜惜惜娓娓道來,霍雁書彷彿能想見,當年林氏家主林瀾秀外鬥商場,內鬥家宅的豐功偉績。
只是,那些年的她肯定很辛苦,而那些辛苦,本應由他來扛。
「沒事了,現在,霍占城作不了妖,我也在這世裡賺了不少錢,還有妳的現世惜惜,也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孩,是俞林科技大股東,咱們可以留在現世,過上好日子。」
霍雁書握住杜惜惜的手,承諾道。
只是,這個承諾讓他有點心虛。他不知道天道能否容他這般鬼物,待在陽世這樣久。
「好。」
彷彿苦盡甘來,杜惜惜摟住霍雁書脖頸,兩人忘情擁吻。
直到一通手機鈴聲,打破了此刻溫馨的氣氛。
杜惜惜原本不想理,但那個打手機的人越挫越勇,響個不停。
杜惜惜拿出手機,是林邑的來電。
杜惜惜意識裡對林邑的不耐煩湧了上來。林瀾秀的意識卻要她接。這傻孫死定了,但也要給他個說法,死個明白。
杜惜惜接起了手機。
「惜惜妳怎麼樣?沒事吧?那壽衣鬼有傷到妳嘛?」
「我沒事。安媚呢?」
「她還沒醒,在吊點滴,醫生說她身體虛弱,睡一覺就好了。我出來打電話給妳。安媚一醒,我就去找妳。」
「不用了,我說了我沒事。你好好照顧安媚吧。」
杜惜惜要掛電話。
「等等……惜惜,我照顧安媚只是基於過去的情分,妳說分手我不會當真,妳等等我,我再去找妳。」
「我也說過,我不可能接受我的另一半還要照顧他的初戀,一點邊界感都沒有。你也沒法強迫我接受你的濫情博愛。就這樣,別再來煩我了。」
杜惜惜切掉了手機。
「只是怎麼辦?這個傻孫,和那個白月光心機女要斷不斷的,難道要讓他栽在她手上?」
杜惜惜嘆了口氣。
「其他不算,為了照顧那家人,留學費用四百萬拿出來眼都不眨一下,安家人就這樣趴在他身上吸血。」
那畢竟是林思霍的孫子的孩子,林瀾秀也不希望林邑受到傷害。
霍雁書也是這樣想的。
「不然,把咱收集到的,安媚那些證據給林邑看,由他自己決定?」
「也好,後面的路,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杜惜惜點點頭。
「兒孫自有兒孫福,別管他了,折騰一天也累了,送妳回房間睡覺?」
霍雁書曖昧地吻了一下杜惜惜的手背。
杜惜惜笑道。
「咱們都是鬼物不會累,但杜惜惜的確需要睡覺。」
話還沒說完,霍雁書一把將杜惜惜打橫抱起,杜惜惜圈住他的頸子,就像當年新婚時一樣。
只要霍雁書沒出門做生意,他在,林瀾秀都是被他抱上床的。
「睡前洗個澡,能睡得更安穩。」
霍雁書一面說著,一面抱著杜惜惜,朝主臥浴室而去。
這澡一洗,洗了一個多小時,霍雁書和林瀾秀已經分離了百年,像要補償這百年來的空缺,兩人出了浴室後,又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杜惜惜體力受不了,這一室旖旎才慢慢平靜下來。
隔天,兩人早上醒來,又在床上膩歪半晌,捨不得起床。直到日上三竿,這天不是假日,杜惜惜還得去上班,兩人才起床整理儀容。杜惜惜正要塗口紅,霍雁書叫她等一下,兩人又親了半晌,嘴唇都腫了,口紅連塗都不用塗了。
彷彿回到百年前新婚燕爾那段時間,兩人又打又鬧地走出主臥,卻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一陣鏗然聲響!
杜惜惜往廚房那裡看去,竟看到林邑出現在廚房,穿著圍裙正在做早餐。
杜惜惜忘了,林邑有她家鑰匙,雖然分手了,卻沒來得及換鎖。
看見杜惜惜和霍雁書親密的舉動,又一起從主臥出來,顯然昨晚睡在一起,林邑大受刺激,氣得全身發抖,手上的鍋鏟就這樣鏗的一聲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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