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星期六,休假日,林邑也請滿一個星期的假,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打了通電話給杜惜惜,說他父母借到了林氏族譜,但家族規定不能把族譜拿出來,所以只能讓杜惜惜親自過來一起看。
杜惜惜本想找霍雁書一起過去,但這兩天霍雁書找不到人,不知道是還在忙,還是處於空氣狀態,杜惜惜便決定自己去了,反正還有手機,她可以拍回來給霍雁書看。
到了林家,林家爸媽和杜惜惜林邑又一輛車,開往林氏宗祠。
可能是因為人丁興旺的緣故,林氏宗祠像座小廟一樣大。由林邑他父親領著一行人進入後,林父拿香祭告上頭的列祖列宗牌位,並介紹了隨行而來的幾個人,包括杜惜惜,告知來意後,林父從櫃子裡取下一本泛黃的、薄薄的頁冊,封面寫著林氏族譜。
眾人就著一旁的明式桌椅,坐下來開始翻閱。
林氏的族譜,是由七代前開始記載。那時的林氏出了一名秀才,叫林貿,曾任縣衙主簿,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仕紳了,於是開始整理族譜。
從以上看來,林氏也算書香門第。
看完林氏祖先,再從林邑這一代開始回溯,上頭是林父,林父的父親,林父的祖父。這一路順看上去,暫時沒有什麼問題。
從林父的祖父,也就是林邑的曾祖那一代,族譜裡標的人名都是名、字兼具,有些還有號。
林父的祖父叫林思霍,字雁回。
看到這個名字,杜惜惜愣了一下。怎麼那麼剛巧,林思霍的名和字,在霍雁書的名字裡都找得到?
但霍雁書姓霍,林思霍姓林啊!
再往上看一代,事情更奇怪了。
林思霍的上一代,名字叫林瀾秀。
「男生名字用秀這個字,很特別啊。」
杜惜惜突然道。秀這個字男生當然也可以用,只是比較少見。
「不是。」
林父突然道。
「這是我的曾祖母。」
杜惜惜聽了一愣。女子是不能入族譜的,最多會在男丁一旁註記娶了什麼氏,也只是留下姓。至於家族女子,更是出嫁後,就入了其他家族譜,剩下一個姓。
像這樣女子全名入族譜,並與其他兄弟並列的情況很少見。
難道這個林瀾秀沒有結婚?也不對,沒結婚哪來的林思霍?
難道林思霍是過繼或者收養的?
「這個曾祖母,是沒有出嫁嗎?」
杜惜惜指著林瀾秀的名字,問林父。
「有。她是嫁過人,帶著孩子回林家的。她的孩子跟著她姓,所以我們都姓林。」
林父道。
就算是這樣,回歸娘家的女兒也不會入族譜啊?
「伯父,我看整個族譜,就只有您的曾祖母一位女子,在族譜上留名,很是特別啊。」
杜惜惜仔細看了看,林瀾秀的資料裡,並沒有說她嫁給誰,應該也不是入贅的情況。
「因為我們林氏,原本不是特別顯赫的家族。在曾祖母那一代,曾祖母的兄弟們資質平庸,是她回歸林氏後撐起林氏,讓家族事業到達顛峰,所以宗親會一致認可她是當代林氏家主,有資格進入族譜。」
所以,這個林瀾秀還是個女強人啊!
「那……曾祖母的夫家呢?為什麼曾祖母要離開夫家回到林家呢?」
杜惜惜又問。
「這一點,曾祖母不提,也不准其他人提起,雖然是她的子孫,我們也不知道。」
林父解釋道。
「這樣,看得出碟仙和林邑之間的關係了嗎?」
族譜上一堆林,杜惜惜一個姓杜的怎麼會有頭緒?也不知道那個碟仙叫什麼名字,或者其他線索,她當然是看不出來的。
「我可以把族譜拍下來,給霍大師看嗎?事情解決後就刪掉,林邑可以監督我的。」
杜惜惜對林父道。
他們一行人都看不出破綻,雖然翻拍人家族譜不是很妥當,但為了林邑的身體安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拍下了林氏族譜,林邑和杜惜惜回到了S市。林邑堆了一堆工作沒做,本想回公司處理,但杜惜惜讓他回住處休息一下,星期一再處理也不遲。
然後,杜惜惜烤了牛排,兩人一起吃了一頓溫馨的燭光晚餐,杜惜惜才回到住處。
霍雁書回來了。他這陣子除了忙投資,也透過霍朝森那條線,認識了不少霍氏主家的成員,可惜他們都不知道霍雁書的真正死因,他們所知道的,都是霍占城放出來的官方說法。
心因性猝死。
霍雁書才不信,他心臟根本沒問題,肯定是霍占城有問題,他才必需說謊。
杜惜惜回來的時候,霍雁書才剛捲起袖子拖完地,地板亮晶晶地。杜惜惜開心地告訴他已經拿到了林氏族譜,兩人來到筆電前,將林氏族譜放到電腦上。
「林邑的林,是南坪莊的林氏?」
看到族譜的開頭,霍雁書好像很震撼。
畢竟,台灣姓林的人太多,不是每個林,都出身南坪莊林氏。
「嗯,有什麼問題嗎?你認識這裡面的人?」
杜惜惜問。
霍雁書沒有回答。他從林貿開始,把族譜裡的人名幾乎都看過一遍。
這份族譜裡,有很多他認識的人。尤其是林父曾祖母那一代。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子弟間,彼此都有往來。
直到,他看見林瀾秀三個字,整個人就像被貼了符咒般凍住了!
「怎麼了?」
霍雁書平常看上去總是游刃有餘,杜惜惜沒見過他這麼緊繃的樣子。
霍雁書沒有回答。
杜惜惜趕忙走到廚房裡,為他倒一杯溫水。
「原來……她是回到林家去了。」
霍雁書的表情好像鬆了一口氣,又帶著幾許痛苦,矛盾得很。
「你是說……林邑的高祖母,林瀾秀嗎?你認識她?」
看著螢幕裡放大顯示的三個字,杜惜惜問。
在這份族譜裡,林瀾秀真的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啊!
「她就是…..我的妻子。」
霍雁書顫抖著聲音。
「啊?」
自己也倒了一杯溫水正在喝的杜惜惜嗆了好大一口!
「所以,林瀾秀的夫家……就是你家?」
「那……這個林思霍呢?他是你兒子?」
這樣一來,林思霍,字雁回就能解得通了。他的名字就是拆自霍雁書。
不然,古人的姓名和字號通常有所關聯,但思霍和雁回看起來一點關聯都沒有。
只有牽扯到霍雁書的名字上頭,才生出關聯。
「是嗎?我過世前,瀾秀已經有了身孕……林思霍就是那個孩子?」
霍雁書有些激動。
「林伯父說,林瀾秀從夫家回到林家是帶著孩子的。她只有林思霍一個孩子,再看看他的名字,肯定就是你的孩子啊!」
杜惜惜分析道。
「所以……林邑要叫你一聲……高祖父?」
看著霍雁書那副韓系男團帥得要命比她還嫩的樣子,嘖嘖,高祖父?這實在是太違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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