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已到,印地安的夏天關閉,沈麟樹和江潛向大家說再見了。)
霍雁書拉著杜惜惜飄回了家,一路上,杜惜惜都沒說話。
霍雁書本來要去託夢的,索性也不託了,讓林邑爬回來找杜惜惜又怎麼樣?還不是動不動就被安媚勾走嗎?也許安媚才是他的真愛。
可能會有一陣子的陣痛期吧,但如果不想自找苦吃,他覺得杜惜惜還是放棄林邑比較好。
回到家後,杜惜惜進入了她的身體,一翻身,抱著棉被,背對房門,一動也不動。
不會是看到了吧?霍雁書想,他已經動作很快地將她拉走了,林邑吻安媚那幕,她不會看見了吧?
反正鬼不會累。霍雁書在床邊站了很久,久到他以為杜惜惜已經睡著了,正要離開,杜惜惜卻又突然睜開眼睛,跳起來道。
「你怎麼站在這裡?嚇死人了!你是鬼嗎?」
說完,杜惜惜噎了一下,可不是鬼嗎?雖然這樣朝夕相處,她其實很多時候都忘了霍雁書的真實身分,都把他當人看了。
「妳是不是看到了?」
霍雁書戰戰兢兢地問。
「看到什麼?」
「嗯……沒事,剛還魂會很累,妳好好睡吧……」
他想,也許杜惜惜不說話,只是因為還魂的累,而不是看到那一幕呢?霍雁書這才放下心,飄出了杜惜惜的房間。
霍雁書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著高空寒冷的夜風。
他覺得自己可能無法在人界待太久。而杜惜惜如果最後還是跟林邑分手該怎麼辦?會有人照顧她嗎?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霍雁書眼裡的杜惜惜,開朗善良又努力,雖然聰明但有時又有些缺心眼,好像和他記憶中的某個人物影像重合了。
他是隻百年老鬼,不是人,所以很多人事物,他的記憶都是殘缺不全的。他不知道記憶裡的那個人是誰,卻老早就覺得杜惜惜給他的感覺很親切。
如果林邑真的離開她,而他也煙消雲散,那杜惜惜誰來照顧呢?
他想起某件事。從霍氏家族第一代霍榮傳下來的,歷代家主都有一個傳統,那個傳統,鐵定可以把想守護的人照顧得很好。
霍雁書跨出陽台欄杆,朝這城市郊外,某座山的方向飄去。
其實,林邑吻安媚的那一幕,杜惜惜看見了。但她沒有在霍雁書面前表現出來。看見那一幕,她想殺那對姦夫淫婦的心都有了,可林邑是霍雁書的子孫,看在霍雁書的份上,她不得不對林邑好一點,免得人家祖先傷心吧?
而且林邑的祖先林思霍,貌似還是霍雁書橫死後的遺腹子,多悲慘啊!
看在霍雁書的份上,她沒發作,裝作沒看到,可她心裡難受得要命。隔天放假,不用上班,她約了江姐出來喝酒。
江姐就是抓她交替的那個俞林前代秘書,她們一直有聯絡。江姐說這是她的售後服務。
所以杜惜惜和林邑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杜惜惜也只能跟她說了。
她需要有個知心人,和她一起罵那對姦夫淫婦。
兩個人下班後到路邊的一家鵝肉攤,邊吃鵝肉邊喝酒。
「他覺得我是故意幫安媚租那麼遠又不安全的房子…….江姐,妳知道我還去警察局問過本市安全係數最高的大樓是哪幾棟…….」
「當然我是有私心啦,我不想安媚一直找藉口把林邑叫出去啦……但那大樓真的很安全,警察都認證了,怎麼可能安媚會被尾隨……」
「結果我跟妳說……看監視器真是氣死人,怎麼有那種心機婊?頭髮是自己揉亂的,裙子是自己扯破的,還點了人工淚液…….」
「不會吧?這是在演什麼霸總小說白月光嗎?」
「我跟妳說,那監視器畫面我已經錄下來了……我知道給林邑看,安媚就死定了,可是,我突然不想給林邑看了……」
「那個渣…….渣就該跟婊鎖死,永不分離…….」
「對對對,放棄我們家光明磊落的杜惜惜,去跟安媚那個綠茶鎖死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林邑最大的懲罰。」
「是吧江姐?妳也這麼覺得?我吧……我覺得如果再跟林邑在一起,那我可能一輩子都要被那一家子姓安的膈應到死…….我沒資格擁有一份專注的心意嗎?我一定要跟人分享嗎?」
「那個安媚滿口謊言,說什麼得癌症去美國治療,其實都是假的……他是去陪某個富二代逍遙快活去了……江姐妳覺不覺得……如果再有更好的追安媚,她肯定又會把林邑甩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為什麼林邑會信這種屁話啊?」
「濾鏡……白月光的濾鏡啊……這話我說,江姐妳說,林邑都不一定相信…….但對方是安媚啊……」
杜惜惜被酒噎了一下,咳了幾聲。
「為什麼……這麼明顯的謊言他都相信……連安媚對我的誣陷他也相信……江姐江姐……安媚真的有那麼好嗎?我有這麼差嗎?四年…….四年耶…….她一回來就潰不成軍…..嗚嗚嗚……」
杜惜惜罵完又哭。這也難怪,本來都論及婚嫁了,太打擊她的自信了。
「我和安蕎之間,他選安蕎,我和安媚之間,他選安媚……江姐我怎麼會這麼悲慘啊……」
「沒有悲慘沒有悲慘……妳不是還有錢嗎?還有妳那個風水師朋友……雖然講話神神叨叨的,但人是帥的,不然妳要不要跟他試試?他不會也有白月光吧?」
「有,他結婚了,有太太的……」
杜惜惜意會到江姐說的是霍雁書。之前江姐買房子,曾透過和杜惜惜的交情,找霍雁書去看風水。
「真的假的?他那麼年輕……」
「他們那個時代十八歲結婚很正常……」
「時代?什麼時代?現在哪有十八歲結婚的?」
「有,他跟他太太感情很好的……只是他太太死了……他也死了……」
「妳真是醉了,他死了還能來我家看風水?是說他太太死了妳不就有機會了嗎?我看他那個樣子比林邑還帥,妳好好把握機會啊!」
「我?霍大佬?人鬼殊途妳沒聽過嗎?」
「可憐的小女孩,醉成這樣,都把霍大師當成鬼了……唉,妳別喝了啦…..」
「還剩一點點,等我把這瓶喝完…….」
說完也不用被杯子了,整個酒瓶拿起來直接灌。
「林邑你去死……安媚妳也是……反正墳都挖好了……死同穴多浪漫啊…….」
杜惜惜喝到神智不清了。江姐看她那樣覺得實在不行,不能再喝了,卻又拉不住她,她想起杜惜惜說過霍大師住她家隔壁,他們是鄰居所以認識,就拿起杜惜惜的手機。
「哪個是霍大師的號碼啦?我找他來接妳啦。」
「不要接我…….我還要喝……」
說完,杜惜惜嘔了幾聲,眼見就要吐了,江姐只好跟老闆借垃圾桶接嘔吐物,一邊打手機給霍雁書,跟他說明情況。
「她堅持要繼續喝,我又扛不動她,麻煩你啦……」
霍雁書炒股有成,看了不少風水,抓了不少同類,又是連鎖企業股東,賺了不少錢。當他考到駕照時,就去買了一輛法拉利,根據髮型設計莊老闆的說法,做生意時,大家看到你的車貴,就知道你業務能力行,會比較願意跟你合作。
他本來也想買一輛給杜惜惜,但杜惜惜說她的奧迪就很夠開了。江姐聽說這件事後在心裡腹誹,這樣誅我們窮人老百姓的心有意思嗎?
二十分鐘後,霍雁書到了,其實他用飄的瞬移會比開車快,但他可不能嚇死江姐,還是開著車來了。
「怎麼會喝成這樣?」
俞林科技一大半江山都是杜惜惜喝出來的,霍雁書知道她酒量不錯,會這麼醉,可見喝很多了。
他從江姐的手裡接過杜惜惜,將她打橫抱起。
「好像是看到林邑和安媚兩個人親上了,心裡過不去。」
江姐嘆了口氣。
「霍大師麻煩你了。」
原來還是看到了嗎?
霍雁書將杜惜惜放到副駕,並邀請江姐,順路載她回家,這讓沒坐過法拉利的江姐興奮得要命,主動跳上了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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