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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07 15:56:40| 人氣3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素描舊厝邊，贰：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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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中學時住的那個房子是典型的雙層店屋。開始時只是租個樓下的店舖，後來生活比較寬裕了，才把樓上的幾個房間也租下來，享用更大的空間。

從我們家樓上后半開放的走廊看出去，後巷連接一大片雜草叢生的空地，空地后面是一所馬來小學，中間隔著一條寂寞的瀝青馬路，每個星期一早上可以聽見悠悠的國歌和州歌傳過馬路草叢到我們家。在學校之后，因為沒有唐突的高樓，可以見到幢幢紅瓦的屋頂和更遠一點的灰色住宅。最叫人心曠神怡的，卻是占了絕大部分視線的崴嵬金山 ；隨著天氣與不同時分，時而變換成戴上雲彩面紗的神秘女郎、時而變換作湛藍天底下裝扮樸素的小姑娘。

當時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倚欄望著遙遙的青山和安靜的房子。風吹過與人齊高的雜草海，一波接一波前仆後繼，連我頭上的毛髮也跟著起舞湊熱鬧。天邊有鳥群飛過，整齊有致的飛行為天空畫下流動的風景；偶爾有答答的摩托車經過，也成為風景里的某個角色。在那一方天地里，眼界總是無限地伸展，豁然開朗。

我另外喜歡做的事，是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看對面那家老戲院半夜場放映完畢的景致。因為電影散場時的一陣喧囂，總是驚醒沉睡的好夢，所以索性不睡，跑到露台上吹吹晚風看看夜歸的人。居高臨下看著那些短了一截的人群，迅速從同一個聚集點走向不同分向，正好詮釋了曲終人散這句話。

在露台看人的這個習慣一直維持著，直到老戲院倒掉，到取代戲院的超級市場，到繼續擴展的超級市場；觀看時間從夜晚到白天；唯一不變的是人來人往、人聚人散。比較熱鬧的時節是過年前採購貨品的人潮，仿彿全小鎮的人都來了，包括那些陌生面孔的歸鄉游子；路上一片車水馬龍、喜氣洋洋，看了心裡總是很高興。

後來，我們舉家搬遷到另外的住宅區，雖然仍舊可以看到山和空草地，卻只是小小的一片景色，不象之前的那樣遼闊，也再沒機會看人來人往的那番景象。經過曾經居住的店屋，四周變化巨大得驚人。可以眺望遠山的走廊紛紛被加上水泥牆壁；即使沒加蓋，空地上轟立的養燕子屋也遮住了視線；就連那所馬來小學也推掉舊單層校舍，建立起新的有樓校舍。

時光流逝，小鎮一直在變，鎮上的風景也不能倖免；發展的洪流洶湧而至，淹掉了舊房瓦，也淹死了我的舊回憶。


。聽風唱歌（十三）。

我要檢舉
台長： T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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