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年將至,這一年來要感謝的人很多,關心三昧堂的長官與媒體記者們,三昧堂的夥伴們,合作的老師和廠商,每個來參加活動的朋友,一路走來,每次遇到困難總是有貴人及時出現相助,讓我們渡過難關。今年,我需要特別感謝一個人。
如果大家還記得,前年底多多為了製造『柔琴似水II』布袋戲電影的現場爆破效果,導致吸入過多粉塵,再加上演出太多場、過於操勞,讓他的肺部X光片上呈現密密麻麻的白點,情況非常嚴重。到醫院就診時,才發現已經到了肺浸潤的嚴重病況,醫生要求他住院治療,他還拜託醫生可不可以先吃藥控制,等那週末兩天三昧堂拍完片再來住院,結果醫生直接跟他說:「如果沒有馬上住院,你可能就會掛了!」醫生話都講到這樣了,他居然還在猶豫要不要住院,他家人打電話給我要我說服他,我接過電話,用超級嚴厲的口吻跟他說:「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住院,不然電影我就直接停拍。」大家都知道我生氣起來很可怕也絕對說到做到,所以他就這樣住進醫院的隔離病房,治療了一個多星期後才出院。
出院後我陪他第一次回診,醫生看完X光片後,告訴我多多這個病是很難痊癒了,因為肺部的白點很難清除,要每天都吸支氣管擴張劑才能減緩不適。醫生用了一個比喻我印象很深刻,多多的肺就像是一個快要爆炸的火爐,支氣管擴張劑就像在火爐上灑水,可以降溫卻滅不了火,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所以多多需要一輩子都使用支氣管擴張劑,再也離不開這藥了。
當時我們兩人聽到這消息真的很受打擊,因為支氣管擴張劑的成份含有大量的類固醇,多多出院後吸了一個月,因這藥的關係臉已經腫了兩倍大,肚子也變大,而且那種胖一看就是生病的虛胖。以前聽學生說類固醇使用太多會變『月亮臉,水牛肩』,在他身上所有的副作用一樣都沒有少。如果是正常的胖那也就算了,但若是要一輩子吸這藥,我看他的健康狀況也很是堪憂,但醫生也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遵照醫師囑咐繼續吸。
這件事後來被三昧堂的好朋友蘋果日報的徐彩媚記者知道了,她向來最喜歡多多,所以將這件事報導出來。新聞出來當天,我就接到了三昧堂好朋友賀慕竹醫師的電話。賀醫師之前因為拜託我們到他的診所為一位腦中風患者表演布袋戲,因為那位患者還沒生病前最愛布袋戲,最後用三昧堂天官賜福喚起他的求生意志,讓他願意配合治療,見證了精神療癒的一次奇蹟,也因此和賀醫師變成了好朋友。我們都知道賀醫師的病人都是重症居多,平時都忙著救死扶傷,要排他的掛號都要等一個月以上,所以從沒有想要去打擾賀醫師,沒想到賀醫師竟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賀醫師說:『小金老師,多多的狀況這麼嚴重,為什麼不帶來給我看?』
我說:「因為你的病人太多,我們怎麼好意思?」
賀醫師說:『明天把他帶來!』他不讓我猶豫,又加了一句『請安心前來!』
不知怎麼的,賀醫師願意出手,聽到這話我真的安心許多。
隔天帶了多多去給賀醫師把脈,所有的症狀都講得絲毫不差,賀醫師說多多壓力太大,把自己身體搞垮了,肝也不好,胃腸也不好,肺更不好,睡眠品質也不好。
我問:「那要怎麼辦?」
他說:『還不算太嚴重,我等一下幫他施針,吃我開的藥兩個月就會好了。』
我又問:「那個支氣管擴張劑呢?」
賀醫師說:『這週先減少吸的次數,搭配吃中藥,然後狀況應該會改善很多,那個就可以停了。』
我再問:「真的不用一輩子吸那個嗎?真的吃藥會好嗎?」問這問題時我的眼睛發著亮,重燃希望之光。
賀醫師說:『相信賀醫師,只要按時吃藥,兩個月就會好!』
我大學時曾學過中醫,也在中醫診所實習過一段時間。那天我看著賀醫師一邊和我講著話一邊走近多多身邊,只見他右手輕輕在多多頭上撫過,片刻多多頭皮上就扎滿了十幾支不锈鋼針,這迅速的扎針動作讓我驚嘆不已。當年學針灸時根本不敢幫患者扎頭皮針,因為那要認穴十分精準,賀醫師這手談笑之間施針於無形,若沒有數十年的技術絕難達到。
就這樣,一週後多多停掉了支氣管擴張劑,也沒有再喘不過氣,兩個月後去原來的醫院回診,照完X光後,醫生發現他肺部白點消失大半後乾淨許多,很驚訝多多的進展,但我沒有說我們去看了中醫(畢竟很多西醫對中醫還是有歧見),所以也不需要用再吸支氣管擴張劑了。
把這件事寫下來,不是要宣傳賀醫師的醫術,因為他病人已經太多,但多多這命的確是賀醫師救回來的,大家能看到瘦瘦的多多,而不是腫得像豬頭的多多,也是賀醫師的幫忙。醫生的天職本就是救死扶傷,但要能像賀醫師這樣醫術過人又視病如親,真的是讓人不由得生起崇敬之心。
去年(2022)一整年,三昧堂完成了那麼多大事(進臺中歌劇院演出,受邀進故宮南院展覽演出,拍完第三部電影,舉辦百偶大展,演全新的布袋戲音樂劇,辦五千多人參加的來嘉玩偶…..),也是多虧有健康的多多,在此真的要代表三昧堂感謝賀醫師這救命之恩。
接下來我也會調整三昧堂的方向,不會再過度耗用多多,也不再每個被邀請的活動都接了。畢竟未來還很長久,要傳承布袋戲需要細水長流,這唯有身體健康才能做到。但遇到大家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只要時間允許,我們能力範圍做得到的情況下,我也會學賀醫師說這句:『請安心前來!』
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