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特製五星級產房妞妞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鑽到我爸在樓下休息的床底下,雖說母狗都會找陰暗的地方生產,但那裡很久沒清理,灰塵很厚,我把她拉出來幾次放回產房,但一轉頭她就又跑出來鑽進床底,當時我想說反正她也還沒破羊水(雖然沒有經驗,但感覺應該會流很多水),再說醫生說羊水破了二十四小時以內都還來得及生,加上妞妞也沒有哀叫什麼的,我就打開電腦寫我的文章。
雖然心情很緊張也很複雜,不過每次只要開始寫作,我的情緒就會平復許多,這一向是我用來自我心理調適的方法。寫不到一百字,突然我聽見奇怪的聲音,很像小鳥叫又不太像,聲音很小,但因為很奇特,所以聽起來隔外清楚。
再仔細聽清楚,聲音是從我爸床底下發出,當下我直覺這異樣的叫聲一定是妞妞陣痛時的哀叫,因為太痛,所以聲音都變了!我低下頭去看了一下床底,妞妞似乎還好,只是一直在舔屁股。這下我可慌了,因為時間才剛八點半,動物醫院還沒開,若是在家裡就生了,萬一像醫生說的會損失一兩隻就慘了。
就在我著急不已的時候,連我那重聽的老爸都聽見了那異樣的叫聲,他說:「是有老鼠嗎?」這句話讓我的心為之一凜,當下用仆伏前進的姿勢鑽進床底,用手機的燈光檢查一下妞妞的狀況,不看還好,一看真的嚇到內褲都鬆了,居然有一隻小狗已經在她身邊蠕動了,那叫聲是來自於小狗,可是怎麼妞妞連叫都沒叫半聲?生小孩不是超痛的嗎?
我想到妞妞從小就很硬頸,做錯事不管我怎麼打她處罰她,她連吭都不會吭半聲,不像我家那兩隻大土狗,每次只要棍子拿起來還沒有打就開始假可憐哀叫,一點骨氣都沒有。
「啊…..生了耶,怎麼辦?」我驚呼道。我爸遞給我一隻比手機亮度好不了多少的LED燈,我注意到妞妞身邊的地上都是濕的,小狗在都是灰塵的地上會弄得很髒,馬上爬出來拿了報紙再鑽進去,開始在妞妞身邊舖報紙和毛巾。
我想到我學生李小容跟我說過,要準備消毒過的剪刀(剪臍帶用),還有優碘(消毒用),還有……要燒熱水嗎?(古裝劇好像都是這樣演)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可是我看小狗身上臍帶已經斷了,想來是妞妞自己咬斷的。
就在我手忙腳亂時,一個驚人的畫面在我眼前出現了。只見妞妞在她的生殖器又舔了幾下,突然之間「噗啦!」一聲,一個形狀很像香腸的橢圓形物體跑了出來,我當場嚇到不知所措。接下來只見妞妞開始用牙齒咬破那根香腸的透明外膜(胎衣),小狗就這樣和著一些液體滾了出來,然後妞妞又忙著咬斷臍帶,整個過程我看得目膯口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小狗生產。那個畫面很像電影「異形」裡,雪歌妮微佛有一集好像也是這樣跑出來的,原來導演要模擬的就是這個樣子!
第二隻小狗生出來時,竟然是全身烏漆媽黑的,我當下還在錯愕中,突然想到之前妞妞在三天內配種了兩次,一次是白貴賓,第二次是小安他家的黑貴賓「布丁」,當時也不知道是誰有成功播種,現在有了黑色的小孩,就很肯定「布丁」當爸爸了!
可是這隻黑色小孩生出來後就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妞妞忙著舔第一隻生出來的紅色小孩,都沒時間來顧他。
我試著用手碰了一下他,當下我不禁冷汗直流,他的身體竟然是冰冷的,而且一動也不動。
該不會是懷孕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吧?會不會是妞妞太愛跳動了胎氣?還是像醫生說的,因為小狗胎位不正,所以會有損失?我的腦海裡轉過了十幾種可能,眼前的問題仍要解決。
該不會要打他的屁股,讓他哭出來就好了?(電視也都這樣演)或者是要對他人工呼吸一下?
說真的當時我真的是相當不知所措,反而妞妞比我鎮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