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洗衣機男孩」這個標題,可能很多人又會以為是小金老師的另一個故事,所以在此先聲明,這是我的朋友小安的親身經歷,因為故事真的很特別,所以寫來和大家分享。
眾所週知小安是個相當有美術天份的人,之前他曾經做過卡通製作和廣告設計等工作,所以每次去他家看到他把「燈箱」這種專業的工具搬出來,以及他信手幾筆就可以畫出讓人讚嘆的作品,在這方面我對他只有莫名的尊敬。
因為他自己本身畫圖專業的關係,所以對於和他有同樣能力的朋友,他都會特別想要結交,所以我的麻吉「小畫家達人」小宏,才會這麼和小安一拍即合。寫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我覺得我自己和朋友之間比較難維持長久的關係,就是因為我不會主動和朋友連絡,所以可以和我當長久朋友的,都是會持續不斷主動與我聯繫的,例如阿良大哥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所以當我的好朋友們經過我的關係認識了小k和小安他們這麼愛交朋友的族群之後,很快的他們之間就會友情昇溫,遠遠超過我和那些朋友好幾年以來的交情。這種交友能力我始終想學,但也始終缺乏。
「洗衣機男孩」是虎x科大的一個學設計的大學生,小安和他在網路上認識,因為他的自我介紹是「擅長繪圖與室內設計」,所以小安就很想找他到三昧堂來切磋一下彼此對藝術的專長。
這個男孩很特別,他說他很想來嘉義找小安,可是沒有機車無法出門,又沒有錢搭火車來嘉義(車資大約25元左右),所以小安要他先去向同學借車錢,等要回虎尾的時候,小安再給他車錢,讓他可以還同學。
應該說,我自己教書教了這麼久,還沒有看過25元車錢也要跟同學借的人,或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這種故事我一聽就有鬼。
這個男孩,當然是一個身世很淒涼的男孩,據小安的轉述,他從一睜眼就沒有看過他爸爸,是他媽媽從小將他養大,所以家庭非常的窮困。因為身上都沒有錢,所以他幾乎一天只吃一餐外加白開水,有時候真的餓得受不了了,還要靠同學接濟他泡麵度日,我有注意到小安講到這裡眼角似乎還有一滴淚光,真是和以前的我沒什麼兩樣。
結果是這男孩借了錢搭車來嘉義,去到了三昧堂貴賓VIP接待室,看到那滿山滿谷的藝術與美術書籍時,竟然一點興趣也沒有。小安有請他帶幾張自己的作品讓他欣賞,結果一拿出來以後,小安的出現三條黑線,額前也滴下一滴冷汗,原來這男孩對自己相當自信的設計天份,和小金老師國小程度的畫工差不多…可以想見小安有多失望了。
所以在和這個男孩聊過,也請他吃過豐盛的一頓大餐後,小安自己騎機車將他送回虎尾。中途經過虎尾市區的某間超市時,小安特地停了下來,帶男孩進去買東西。
「我買一些泡麵和餅乾給你,讓你帶回宿舍,這樣你就不用再去跟同學借泡麵了。」小安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好人,連這都想到了。
沒想到這男孩的回答更出乎人意料:「那…可不可以不要買吃的,買一包洗衣精給我好嗎?因為我平常都是用同學的,用久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要洗衣精,不要泡麵。」
像這種身世可憐又不貪心的孩子,最是能打動好心人,所以最後小安餅乾、泡麵和洗衣精,什麼都買給他了。
回程的路上他打電話跟我說這件事,當時小k和錦花剛好在我身邊,錦花聽到我說「他要小安送他洗衣精」時,聽成「送洗衣機」,當場就忍不住大叫起來:「不會吧,哪有那麼好的事,沒事送一個陌生人洗衣機?」
那種誇張的說法,我和小k差點沒笑死,所以這孩子最後就被我們戲稱為「洗衣機男孩」。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潑了小安一頭冷水:「我覺得這孩子只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放長線釣大魚。」
「老師,你不覺得他真的很可憐嗎?而且如果他很貪心的話,怎麼只可能叫我買洗衣精給他?他應該要我買更貴一點的東西呀?」眼前小安這種濫好人的樣子,我彷彿看到幾年前的自己。
「那你就等著看吧,要求洗衣精是一種手段,是要讓你相信他一點都不貪心,之後就會要求更多了,像是借錢什麼的…我可以和你賭!」有時候當老師久了,對人性太過了解,我也覺得自己的慈悲心一天比一天不復存在。
「老師,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小金老師耶,當初你不是也無條件養了一群學生?你真的變了!」小安失望的說道。
幾天之後,小安打電話給我,語氣盡是無奈:「老師,被你猜中了…洗衣機男孩剛打電話給我…要跟我借錢…」
「你敢答應你試試看!」為了阻止這種利用他人同情心的騙局再發生,我只能對小安狠一點!
「我不會借他啦,因為…他說他借錢是想買一台mp4…」小安嘆了一口氣說道。
「叫他去死吧!」遇到玉米粉之後,對於這種不值得同情的人,我總是特別的不屑,或許他的悲慘身世有幾成是真的,但愈是在艱苦環境中成長的孩子,就愈要懂得奮發向上,愈要有骨氣才行。
借錢買mp4這種不必要的奢侈品,我只能說他是一個技巧拙劣之極的小騙子,所以「洗衣機男孩」的故事就到此為止,沒有再有後續了,因為借不到錢,他也不會再主動聯絡小安。
不過,後來我遇到了真實世界有人送洗衣機的,而且就在「飛髮廊」的設計師媞娜身上發生。她在台北當洗頭小妹時,租屋在外洗衣很不方便,當時有個男網友哈她很久,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面,知道了這個消息後,馬上就買了一台全新的電腦全自動洗衣機寄到她的宿舍。
原來這世界上盼仔真的不少,不過當然也是因為媞娜長得天姿國色,很少有男人可以抗拒的關係。所以說,這世上真的很不公平,長得像慧慈的人應該是要不到洗衣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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