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十一月十四日,早上辦完系上的大型活動,應付完一群媒體記者後,下午又去X商高職招生,連續一個星期的活動下來,我忙到有點快要靈魂出竅的感覺。還沒到下午五點,我就已經呵欠連連,感覺自己的體力隨著年紀的增長,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傍晚大約五點半左右,手機響了,當時我已經在家裡睡眼惺忪地看著電視,看了一下來電的號碼,是小金門那班已經畢業的學生-寶寶打來的。
接了電話之後,對方沒有講話的聲音,手機裡不斷傳來一些雜訊,好像是磨擦、滾動的雜音,我試著「喂!」了幾聲沒有回應,那些雜音仍然沒有停止,所以我就掛了電話。
我推測應該是他把手機放包包裡,東滾西滾地壓到按鍵撥出了我的電話,所以當然是沒有人講話只有東西磨擦的雜訊,也因此我就沒有再回撥電話給他。
當時我的腦海裡有那麼一剎那,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想說會不會是他出事了?但隨即被我否定掉,因為我的學生們早就脫離了一出事就會立刻打電話給我的年紀,寶寶和小金門一樣,今年是都是二十三歲的青年了。
今天下午,在忙完了大部份的活動後,遇上了學輔中心的主任,平常和我沒什麼交集的他,居然主動叫住我,告訴我一個消息-寶寶昨天出車禍,而且傷得不輕!因為寶寶在畢業前一直是學輔中心的義工,二技兩年也都幾乎在學輔中心裡幫忙,所以他和學輔中心的老師一直有著聯絡。他出車禍的消息,是他母親告知的。
當場我真的是又驚又急,仔細回想,當時那通電話的確是為了求救,只是我無法想像那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會有那些雜音的產生。
我立刻撥了電話給寶寶,還好他本人還能接電話,聲音雖然微弱,但可以聽出人是平安的,只是左腿粉碎性骨折。
「我昨天五點半時有接到你打來的電話,那時候是你剛出事嗎?」我問道。
『老師,我不太記得了耶,我是那個時候出車禍的沒錯,但後來怎麼樣就有點忘了…我爸媽那時候剛好不在家….我記得的事情是我在醫院醒來以後了…』寶寶這麼說道。
他這麼一說,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測,也更內疚了!
他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所以想到可以向我求救,沒想到我居然掛了他的電話….還好他不是傷到大腦什麼的需要緊急開刀手術之類的,不然我可能就此延誤了他就醫的時機,到時我可能又要一輩子遺憾了吧!
四年前他五專四年級的時候,也是出過一次車禍,當時撞斷了右腿,這次換斷左腿,真的是流年很不利。
當年他斷腿住院時,我有去醫院照顧他一陣子,還幫他把過尿…還好當時沒有那個心情亂想什麼有的沒的。
後來他的右腿打上石膏,坐著輪椅來學校後,有大約兩個月的時間,每天我都要提早去學校。因為他哥哥會開車載他來學校,我則在停車場等他們,再推他的輪椅去搭行政大樓的電梯,繞了一大圈之後才能到他上課的教室,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溫馨接送情」呢!
也因為那件事,他才變成了我的麻吉,不然之前其實感情是還好而已。更意外的收穫是,開車載他來的親哥哥,竟是霹靂布袋戲的首席操偶師兼造型師,對我而言能因此認識他真的是「善有善報」啦!
此次他又斷了左腿,真的是災劫不斷,還好人沒有大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這也是我每次和阿香見面後,臨別前,一定要交待他回到家後要打電話跟我報平安。還好這個孩子就是貼心懂事,講了一次之後,不用我再提醒,不管是搭火車回台中或是騎車回他民雄的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告訴我他平安到了。
每次接到他的電話回報,總是會有一種心裡暖洋洋的感覺。
回到正題,我和阿香討論了一下我為什麼沒有立刻回撥的原因,他認為但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想法當然不一樣了,我的想法是,我真的已經太久沒有像以前那樣帶學生,所以對於這種事的危機敏感度就降低….看來我是真的過太久安逸的生活了,要再加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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