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 (星期三)
在飛機上,身體裡盈溢的又是他的能量。昨天午後,他終於跟我說話,開口第一句話:想了很久,想不出什麼話是可以接受的。
我明白,在我的細膩悲傷裡,我把他推到角落,沒留下太多餘地讓他操控或含混。
兩人聊了一會兒,他說他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在對待一個人了,我直覺假設是那個女孩,說了恭喜,他含糊地回了幾句話,說什麼有些關係就是無法繼續什麼的,我沒明白他說的是與誰的關係,這含糊的愛情話題沒在我心頭引來太大風波,倒是我一直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緊繃起來,甚至丹田也開始發冷,雖然我們話題裡沒說到別的,後來也只是一起解一道機率數學題,我仍有點擔心他的狀態。
後來他遠道開車來載我,要帶我去吃晚餐、然後送我去機場,他的能量很糟,是他在加州時重度憂鬱的那種能量,他的語言也是一句句都可以聽出他腦子裡的負面思維,即使他努力把話轉為正面些的來說。滿心以為我們是以朋友身份見面的我,直接把話打開來地說我擔心他的狀態,他說有些事,後來我們到鎮上的中國餐館吃飯,我約他來這餐館前誇口說這餐館做的中國菜比我做的好吃許多,這誇口反而帶來一些失望,他惦念的依然是我的手藝。
晚餐後,去咖啡廳一起解數學題,之後一起開車往北,一起在車裡漫無目的地開了好一陣子,才知道,他之前在加州的兩個前女友,真的都變成前女友了,一個上星期就該搬出他在加州的住處,另一個工作辭了、住處也退租了,兩個星期後就回大陸。而我介意的在西雅圖地區的女孩,他說,只是女性朋友,還不是女朋友,兩個人一個星期只見一兩次面,不曾一起過夜,也沒發生過性關係。這樣…我竟是他這陣子唯一一個有親密關係的人,而他這兩個星期跟我要的,是沒有保護的性關係,對他來說,那我們就在關係裡真正定下來了。
他的邏輯依然很男性,但他的話,是讓我的心軟了一些,跟他說若西雅圖待不住,就坐飛機來台灣吧!我帶他四處走走,或者等我回去,若他還是單身,想回加州一段時間,我們就一起回去吧!這樣在一般關係裡極為平常的邀約,卻是我第一次主動提出,他答應著,對話裡幾次我說到:也許他不久就會和另一個女孩定下來,他沒多說,只是小小反對著,希望我對我們的感情有多些信心,說他還想見我、還想等我回來。
可是他說他已經快要變成百分之百單一的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偏向綿淡的支持,較少熱情,我不免猜想他快要百分之百單一對待的,是另一個女生。我的腦子阿~
上天,給我多些女人的信心,就要回家了,好想家,想念父母、弟弟、阿姨們、外公外婆、還有一群可愛的表弟表妹們;我也想念朋友們,想念台中各地的茶館、夜市小吃,想念按摩、溫泉,呵!
上天,請讓我真正回家,讓我變得完整,讓我相信自己終於可以在關係裡幸福。
註:在機場,看到架上的雜誌,忽然有個想結婚的憧憬,翻了一堆雜誌,買了一本有好幾件漂亮高雅禮服的新娘雜誌,呵,讓我有多些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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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媽媽在彰化芳苑的住處,因為用我的mac上不了網路,於是用媽媽的網路上msn,這才看到,原來上星期五,Andrew有跟我說幾句話,他聽我說害怕,以為我擔心的是國際經濟,安慰我幾句(其實我小女人的心思擔心的是他跟別的女人定下來),我想,他大概不懂為什麼他跟我說了話,而我當天晚上忽然又說要分手吧!(因為用mac的關係,我沒收到他的訊息,以為他故意不跟我說話)我還坦蕩蕩地說了好些哀怨,說我跟他開始約會之後,經歷了很多蠢事:離職、砍了自己的根搬家、破產,最後說他永遠不會學會真正看見我、尊重我。
這些話說得浩浩蕩蕩,啞了他的口好幾天,直到星期二,他記得答應要載我去機場,非得跟我說話不可了,才怯生生地說:「想了很久,想不出什麼話是可以接受的。」這樣的一場誤會,反而逼得他得理清楚自己想要的,理清楚他願意給我什麼,於是見面時,他的親吻多了很多,閒話裡還問起我的貓咪,說他想把我的貓帶到他公寓,很有趣的想法,那時我不懂,倒是記得加州另一個朋友曾提出同樣的問題,那朋友說因為她想留住屬於我的記憶,想要感覺我在她身邊;Andrew的理由含糊些,他不好意思說吧!只說他的狗狗Cleo會無聊,有個伴也好。剛剛我從媽媽家上網,他一會兒便拉著我說話,秀給我看他寫的撲克牌程式,依照我們昨晚一起推算的數學機率公式寫的,後來他說要寄四百多美金的支票給我,我問他為何,他推說是之前請我申請的某個網路帳號,他用那個帳號賺的錢,我開心地活蹦亂跳,我知道他那時因為擔心我,所以找了名目幫我賺錢,而讓我更高興的是,其實我幾天前有偷偷跑去那帳號上看,那時才賺了兩塊美金,他想寄給我的支票,只怕是他的心意,找了藉口塞點零用錢給我吧!
有感動嗎?有~怎麼這樣峰迴路轉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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